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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

接近午时，全县的街道已经热闹了起来。季左带着秦素素很快就转到了背街，走了没几步便来到一间有些破旧的粮食店门口，但却没有往正门而去，而是旁边进出货的仓库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小斯，长得白白净净一看跟眼前的鲍鱼之肆就格格不入。小厮向季左点头致意，然后让出身后的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左二人便直直地进到了里面，走了几步穿过有些阴暗的走廊，后院便是别有洞天。是一处合院，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因为是严冬院中并无花草，西南角一套石桌凳，桌上放了一卷羊皮书，背后有几块造型奇特的湖石，阳光下还隐隐泛着翠色。初看不太起眼，稍稍细看一眼便会发现此石内里昭昭。秦素素正盯着石头细看，前方正房的门打开了，季远慈走了出来，身着玄色外衣，面容一如既往的寡淡，脚步轻得像羽毛点在棉花上。秦素素心里一惊，之前见过季远慈，却没想到她的轻功已入化境。

季左此时还拉着秦素素的手，连忙放开往前几步在季远慈面前跪下，“见过城主。”秦素素不是业城的人，自然不必跪，但这次是来要人的所以态度须诚恳，于是也上前一步抱拳向季远慈致意。

季远慈眯了眯眼，嘴角挑起一丝笑意。“今天天气不错，坐吧。”说完擡手指了指西南角的桌凳。三人坐定后，秦素素扭头又瞟了一眼背后的几块奇石。季远慈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是月辉湖底才产的萤石，那湖里生活着一种周身纯白的浮游虫，这些虫子死后却不腐不烂，沉淀到湖底时间久了就聚拢在了一起。某个起风雷电的夜，一道天火劈了下来，击中湖底的这些聚拢物，便形成了萤石的雏形，这些雏石泡在深度达到几十丈的湖底几百年下来就形成了这独特的萤石。”

秦素素有些吃惊，几十丈的湖底那这些石头是怎么采捞上来的！“敢问城主，这萤石有何奇特之处？”

“呵呵，只是好看罢了。”季远慈不想接这萤石的话题便敷衍而过了，她知道出了这个门，她业城的小妞子季左便会告诉秦素素这萤石放进死人腹中可使尸体不腐不散。当然季左此时肯定是不敢开腔的。季远慈接着正色道：“秦素素，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让你过来见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业城的人生死都不由他们自己做主，更别谈自由二字！”

秦素素听到这里也不急，淡定地看着季远慈，想等她说完。可季远慈也不急着往下说，而是用冷酷的眼神带着些挑衅地看着自己对面的秦素素。二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番，秦素素始终保持着耐心，季远慈才略满意地挑了挑眉，接着说：“如果你要带走我的人，必须按业城的规矩来。季左，这也是你不知道的规矩，但当年你母亲能从业城离开也是按这规矩来的。”说完瞥了一眼季左，此时的季左也十分错愕，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昨天季远慈见她时，也只问了自己是不是会心甘情愿跟着秦素素走。对离开业城的条件却只字未提！

会是什么条件呢！！在业城这个条件绝对不简单。此时季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着急地看了秦素素又慌张地看了看季远慈。

倒是秦素素还是保持着平静，只轻声开口问到：“有劳城主明示，任何规矩我照办便是。”

“那就好！要带走我业城的人，便要用一件东西来换。”说完指了指石桌上的羊皮卷，“打开看看吧。”

秦素素也不迟疑，拿起羊皮卷便铺了开来，季左也连忙凑上去。好家伙！一卷两尺长的卷轴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蝇头小字，这是一份清单。上面全是物品的名称，秦左二人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双双倒吸两口冷气。上面所记物品无一例外的全是稀世罕有的珍品，秦素素对药物毒物是很有研究的，看到清单上记录的有如青龙鳞片、重明鸟蛋、鬼葫芦、甚至还有玉红草和身后的萤石，她便明白了这是一张不可能完成任务清单，所以单子上还有许多她闻所未闻的物品也能判断出都是挖地百尺都不一定能拿到的宝贝。

秦素素看了一眼季左才望向季远慈，后者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卷轴上的物品，任意一件寻回来交给我，人你便能带走。”

“有时间限制吗？”秦素素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而内心已经开始有些慌了。

“她变心之前。”季远慈指了指季左，后者一惊而后迅速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城主，这上面的宝贝可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呀。这让我们从何找起呀！”

季远慈听后面上冷了冷：“哼，你现在还是我业城的人，不是你去找，谁要带你走谁去找。”季左不敢再多说话，焦急地看向秦素素。秦素素拍了拍季左的手，道：“别担心，你看这卷轴上玉红草，萤石，夜鸮不都被人找着了吗。只要专注下去，应该能有办法的。”

“呵呵，你到乐观！”季远慈冷笑一声，“几天后我们就走了，你得手了再去传州找我吧。”说罢便站了起来要走，季左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后面求情到：“城主，这太为难秦姑娘了。”

季远慈听后停了下来，却也没转身说到：“这点考验都受不起，你还敢跟她走！就不怕她变心比变天还快。”

“我！这……”季左一时语塞。

季远慈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季左道：“你母亲当年从业城离开，并不是你父亲带来了羊皮卷轴上的东西，而是她自己冒险去了趟东海，命都差点丢海里了，最后凭侥幸取回了半副鲛人骸骨，偷偷给了你父亲。这才得以从业城脱身。出去不过短短数年，便被负心人抛弃，最后心力交瘁带着你们兄妹又回来业城，没半年便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