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2 / 2)
季右向着季流风微微躬身,目光垂向地面,叹气道:“少爷,也请务必多多保重。右这就别过了。”说完转身上马,不再回望。打马经过季左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秦素素一眼不多言语,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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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州城,平安医馆内安言刚回来,忧心忡忡的样子。余四海见状立即上前询问,安言面露难色道:“今天在王府,公主给了我一纸聘书,想让我当她的医术和毒理老师,我不知道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我有不好的预感。”
“唉,那王府中的纷争是天家的纷争,不是我们平常人家的鸡毛蒜皮,天家的事再小也能翻出惊涛骇浪。你不要陷太深呀。”余四海从内心上是很反对安言跟南家走得太近,毕竟天家落下一粒灰都能砸死一片老百姓。
“四海叔,我……”安言一时语塞,她能说什么呢,自己并非想参合天家事,而是南青越刚好是天家人。
“素素刚走,眼下还是封城时节,如果公主让你把素素带过去,你怎么解释?私自出城可是死罪。老朽以为就维持现状,每天给王爷问问诊就回来,才是最安全的做法。”余四海知道安言的脾性,不用多说什么她自然能权衡利弊。
安言不再说话,低下了头,一时间心里的酸涩翻涌而出,她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除了酸涩还有孤独。想起秦素素把自己和季左的感情摊开在台面上时,心里的那种喜悦和羡慕,她真的为秦素素高兴,羡慕她们的勇敢。此刻的孤独是什么?是从小陪伴的师姐有了其它想要照顾的人而离开了自己身边,还是其它什么?安言很是困惑,她感觉心里有个秘密被层层薄雾笼罩,想扒开这些薄雾,却又被风吹来吹去无从下手。她只能匆匆告辞,把自己关进房间,让凌乱的思绪落下地来。
一夜的辗转难眠,安言想起秦素素临走前的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我以前认为随心而活很容易,现在才发现随心而活才是最难的。”安言在心里反复琢磨这句话,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自己第一次跟南青越见面的场景,她是尊贵的公主,但在这血腥边塞打磨下长大,眉眼之间又带着英朗利落之气。危在旦夕的父亲,摇摇欲坠的王府,虎视眈眈的敌人,居心叵测的臣子这些种种像一把把尖刀悬在南青越头上,但她却用极大的坚韧死死地守住了局面。现在想来,第一次见面自己便被她悄悄地吸引了。后来自己在王府病倒,她表现出来的诚恳,她有天家人的骄傲但并不傲慢。再往后两人时常的交谈,交换彼此的过往,现在和理想。南青越像一座埋在冰山的宝藏,随着了解的深入,宝藏渐渐显露了出来,那种惊喜让安言欲罢不能。自己和南青越能像秦素素与季左那般吗?此时安言终于想明白了,迷雾下的秘密原来是这个人。随之而来的有喜悦还有更多的惊恐,原来自己对公主已暗生情愫。
天终于亮了,一夜未眠的安言走出房间,她想了一整夜却想不出什么结果,与其陷在里面自我纠结,不如走到哪里算哪里。这是一场她的自我较量,她决定绝不向任何人索求,如果当发生时也绝不逃避。坦荡之后整个人清爽起来,南青越有她要走的路,而自己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如果师姐知道了自己心底这个秘密,她会说什么?想起了秦素素,安言忽然就很想她。虽然她走的时候说了会尽最大努力尽快带季左回来,但想必季远慈也不会那么轻易让她们过关。
早餐过后,安言和余四海单独留在了餐厅。“四海叔,我想了一夜却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可能当下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办法吧。我决定答应公主的要求,留在王府做她的老师。”
“唉,孩子。我昨晚也是辗转一晚,其它我都不怕,就怕你受委屈。不过只要你自己想清楚了,我们都支持你的。你师父把你们拜托给我,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余四海似乎明白安言的处境,但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谈话结束后,他独自坐在原位看安言关上门的背影,无奈地笑了。安秦姐妹到演州五年了,这五年二人变化挺大的,来的时候还是黄毛丫头,而现在已经是聘婷少女了。都有了意中人,一个一个离开医馆。此时的余四海有种女儿要出嫁的惆怅,这个木下老东西临死了还给我留这么个难办的差事。
当天安言便在王府走马上任,成为王府聘请的医术老师。南青越还专门在自己院子旁边整理出一处小院,安言就索性在王府住了下来。医馆那边便由余四海继续当回坐馆大夫经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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