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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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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秦素素说玉红草就差不多这个个头儿,这般大小的八方瓶应该正好。”南青越说完又看向安言,见对方面露讶色又接着解释道:“天闲山中可能有玉红草,这也是秦素素告诉我的,她此番随我们入山会全力寻找。到时候正好用这八方瓶来保存。”

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紫金八方瓶是要送给自己的,安言连连摆手道:“公主,紫金宝石太贵重,且紫色乃天家专属安言一介平民不可僭越。望公主收回成命。”

南青越有些怅然,唇线动了动却没再说下去,顺手又随意地把宝石放回了锦盒。然后指了指屋内存放礼物的架子,低声道:“你帮忙随意挑几样吧,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东西,出不了错。”

安言也看出了南青越的怅然,但这礼物太贵重怎么能接呢。不过最不敢接的,怕还是对方的心意吧。但看着南青越失落的样子,安言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看着南青越背着自己,不知道在书架前翻看什么,安言走过去柔声道:“不如等公主从天闲山完成试炼回来,如果师姐成功取得玉红草,安言再问公主讨个宝瓶来存放,可好?”

南青越转过来看着安言,轻叹一声道:“哎,现在谈这些确实为时尚早。”然后看着面前的人,为何可以隔得如此的近却离得如此的远。南青越又陷入惆怅,自己看似身份高贵乃镇干王府世子,未来的镇干王,也是掌管演州十万大军的统帅,却也因为这样的身份给了自己太多的桎梏,如果父王能有另外一个孩子,自己是不是能从身份的枷锁里解脱出来?南青越思绪万千,甚至想到如果此番试炼不过,丢了镇干王爵之位,自己能否有另外一种未来,一种轻松的未来。像秦素素和季左那般自有。

安言也看着面前的南青越,见她脸上的光呀明了又灭,便知道此刻面前的人肯定思绪万千,安言如鲠在喉,又似有百爪挠心,之前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此刻又响了起来,它说:“及时行乐吧安言,及时行乐!”

在这个声音的蛊惑下,安言看见自己内心筑起的防线正在土崩瓦解,再在她身边呆下去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清醒克制,安言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逃离了南青越身边。出来之后她漫无目的地在府中花园闲逛,她想捋一捋自己如一团乱麻般的思绪,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到了后院府中婢女们起居的院子门口,安言一擡头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正要转身折返,忽然院门开了,瞧见若棋和若书走了出来。她们彼此瞧见对方都有些惊讶。若书开口问到:“安大夫,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是找谁吗?”

安言摆手道:“我本在花园闲逛,不小心走到了这里,没有什么事,你们忙自己的吧,我这就回去。”

“安大夫,要不我们送您回去吧,这后院到您的侧院要穿过后花园和中庭,怕您不熟悉路。”说话的是一向稳重的若棋。

安言想了想,自己确实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走过来的,而且帝都的镇干王府比演州的要大上不少,还是让熟路的人领着回去才能避免再次迷路。于是点头道:“如不耽误两位姑娘的正事,那就有劳了。”

若棋落后安言半个身位跟着,走了一小段路,在安言身后的若书忽然低声惊呼:“安大夫,您的手怎么了?”安言一愣擡手看了看,原来这一路她都紧捏着拳头,指甲嵌入了手掌掐出了血她都没察觉。这下被旁人看见提醒回过神来,才觉得有些痛。安言楞了楞开口道:“不要紧,一点皮外伤。”

若棋看了看若书,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追问,开口对安言道:“那我们赶紧送您回去处理伤口吧。”接下来三人一路无语,若书一直盯着安言手掌渗血的伤口,暗自揣测着安大夫刚才是从哪里过来的,经历了什么事让她忍得如此辛苦。王府上下能让安大夫受委屈怕只有公主一人了吧。

送安言回去后见她小院内秦素素和季左都不在,若棋有些不放心问安言要不要传府上的医师过来看看,安言木然地摇头道:“不用,你们都回去吧。”但她这般模样若棋哪敢就放手不管,这人在王府的地位,虽明面上是大夫,可府中上下都知道,她可是公主的贵客。

“若书本该留在这儿伺候的,因为公主本也安排她照顾您的起居饮食。但因她现在须立即出府办事,所以请让我留下伺候您吧。如果以后被公主知道您受伤了,我们还就这么走了,怕是要被责骂的。”若棋好言相劝,一句话便让安言放了心,以后如果被公主知道她俩会被责罚,那么今天的事她姐妹二人定不会报给公主。

安言点头道:“那就有劳若棋姑娘了。”

其实安言早就独立惯了,留侍女在身边反而浑身不自在,但现在手受了伤,也只能让别人来为自己上药包扎了。只见若棋问清楚了药箱的位置,熟练地拿出里面外伤药,蹲在安言身边开始为她清理伤口上药。

“安大夫如果心里难受就找秦姑娘说说,憋在心里再久也无济于事。亲近的人说不定还能帮您想想法子。”若棋向来稳重谨慎且寡言,但看见她手掌很深的伤口,再想到公主也时常在无人的花园对着虚空叹气,这时也忍不住开口劝说了。若琪蹲着也看不到安言现在是何表情,只觉得屋子里安静得有点压抑,便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主子们的事,就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干手上的活儿。很快上药包扎便完成了,若书擡头看向安言道:“安大夫,好了。”

安言挤出一点笑容道谢,若棋本想就此告退,却见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担心又出岔子,便决定留下等秦素素她俩回来。正收拾着药箱就听见安言轻声道:“有劳若棋姑娘了,我这里没事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若棋停下手上动作面向安言道:“回安大夫,快到午膳时间了,我还是伺候您用完午膳再回去吧。”

“我还是不太习惯身边有人伺候,去忙吧。”安言苦笑一下。

若棋无奈,想了想道:“若棋告退,安大夫请不要再伤到自己了。您知道公主她很在意您的。”

安言听到提起这个人心里又是一酸,抿紧嘴唇点了点头,见着若棋退到了门口,谁知她却停了下来,在门口转身跪下向安言道:“安大夫,公主前些日子修书回演州,告知王爷试炼结束后会想借口婉拒陛下的赐婚,王爷的回信里却未提只言片语对婉拒赐婚的意见。想必现在公主也十分为难。”说完便起身快步离开了。留下安言愣在原地,若棋刚才的这句话字字像鞭子抽在她身上,不觉得痛但就是酸涩,侵入骨子里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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