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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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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靳卓岐还是带着聂召飞回了台海, 在附近找了一个环境不错的公寓,搬家第一天,大部分东西都是把聂召原来的生活用品让付坤帮忙寄过来的。

快送, 下午寄到,聂召坐在沙发上靠着, 手里拿着个遥控, 手指摸索着摁了几下,自动播放了一部香港青春电影。

她看不到, 只能坐着听声音,和缓的粤语伴着旁边靳卓岐收拾东西的声响, 太阳从一旁的落地窗照进来,浑身都暖洋洋的。

这边公寓靠阳, 还有一个小阳台, 整个房间都格外敞亮。

来到的第一天, 她还不太认得哪里是哪里,也就只坐在沙发上听电视。

靳卓岐把她的衣服都放在外面晒, 随后换了新的被子跟被套,屋内开着热空调,窗外刺目的阳光不算滚烫,却明晃晃的。

聂召低垂着头,没听到耳畔有收拾的声音了,下意识侧过头往旁边看,其实也不知道靳卓岐具体在哪个方向, 只是偏头下意识去找他。

耳畔只剩下电影的声响,以及空调呼呼的声音时, 聂召又觉得有些过于寂静了,心跳声都格外响。

她以为他出去了, 电影的声响盖过了脚步声,又或许是在她出神的某一刻,所以才没注意到。

于是停止了全身的动作,呼吸都放轻,确定周遭没有任何声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靳卓岐。”

靳卓岐站在电视旁边,靠着旁边墙壁,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毛衣,直直站在那儿,视线不偏不倚盯着歪头找人的聂召看。

“嗯。”

确定了声源处,聂召立马转过了头,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即便没什么神色,方向却是对准他的。

“你收拾完了?”

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才如此安静。

不过他这个人在很多时候确实不爱说话,也向来懒得应付任何人,大少爷脾气,懒到了骨子里。

靳卓岐又“嗯”了一声。

聂召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或许是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她微转着眼球,以及脸上每一个细致的表情,都会轻而易举落入别人眼里。

靳卓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漆黑的眼神锁定着她,看着她乖乖坐在沙发上,住在他的房子里,这种仿佛把她禁锢在自己世界里的感觉让他有些邪恶的欲念。

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没摸到打火机,又重新放了进去,眼神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聂召没吭声,只是手里把玩着遥控器,指腹磨着一个个按键,嗫喏地“哦”了一声。

“饿了没?”低沉的声线从头顶打下来。

聂召感觉到他一步步走过来,随后坐在了她旁边,沙发往下陷了一寸,身边人的存在感也格外强烈,声音沉又重地压在耳畔,让她有些莫名不适应。

“还好。”

聂召刚说完,就被靳卓岐拉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他的手掌宽又大,能够整个包裹,他的指腹粗茧很厚,摩擦力足,温热又有力。这是聂召很早就发现的事情,这种强烈的对比会让人觉得被狠狠拿捏,且十分有安全感。

他握得很紧,拉着聂召站起身,手指抓着她的手背,从手背跟她五指交叉,带着她从玄关一直走到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让她认清楚了整个公寓的构造。

震在耳畔的声响磁质有力:“带你认认家。”

三室一厅,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客厅一个厨房。

倒是跟她以前在台海时租的房子构造挺相似。

她的卧室靠阳,还有一个小阳台,里面放着一个摇椅跟毛毯,一个小茶几,旁边种了一些不需要怎么养就能生存的多肉植物。

即便看不到,她也老喜欢扭头看,试图从这抹黑暗中构造自己对这个房子的框架。

坐在床边晒了会儿太阳,太阳太温暖,棉被也很舒服,歪着头趴在床边没一会儿睡着了。

靳卓岐刚切了水果,推开门就看到穿着衣服趴在床边已经没意识的聂召,把手里的水果放在旁边桌子上,放慢脚步走了过去,半蹲着身子在床边,手肘撑着膝盖手指耷拉着,另一只手伸到她鼻子前方,感觉到均匀呼吸的热气,眼睛丝毫不偏移地在她脸上描绘着,从眉眼到鼻子,唇瓣,下巴。

看了不知道的多久,才掀开被子,把人轻轻抱起放进被窝里,又调高了空调的温度,静静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聂召醒来时迷迷糊糊睁开眼,脸颊都被被子捂着有些滚烫,或许是刚睡醒脑袋有些懵,也已经习惯了醒来之后悄无声息的生活,她只是睁开眼,保持着睡醒前的姿势,有些怔怔地平躺着。

意识缓缓回来,才想起靳卓岐带她离开了医院,现在是在台海了。

旁边放着的闹钟在此时忽然自动报时,时间傍晚17:00 。

她下意识歪头看了一眼,又坐起身,手指下意识往旁边床头柜上的闹钟上摸着,却碰到了她的手机。

抓起手机摁了几下,不知道摁动到了什么地方,好像手机有些死机了。

她点了好几下都没听到任何声音,只好放弃。

靳卓岐把她的吉他也带了回来,手指摸着墙壁已经能够熟门熟路走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吉他架在膝盖处,拨动了几个声音。

那天靳卓岐很晚才回来,聂召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或许有工作,毕竟他在国外时还需要上学,随后她又想,他回国了之后,是不是学业又暂停了。

想到这儿,眼睛都停滞住了。

旁边手机放着歌,一整个下午,她跟着弹了很多吉他曲,感觉到照在身上的太阳温度逐渐冷却,以及卧室那个准点报时的闹钟,来确定每一个时间点。

靳卓岐回来时站在玄关脱下身上的外套,外面还是太冷,化雪天要远远比下雪天冷,身上满是冷气,站在空调下吹了两分钟,目光一直盯着桌面上还没来记得处理的午餐。

他点了两份盖浇饭,聂召只吃了两口,告诉她冰箱里还有披萨,她也一口没动。

靳卓岐坐在了她对面,胳膊撑着膝盖微弯着腰看着她。

聂召的眼睛很漂亮,特别是笑起来,那双眼生动又明媚,可以让她的各种姿态跟表情都格外扎眼,此时摆出的这种空洞感,像是把她内心的一块也给挖空了似的,整个人都失去了很多色彩,黯然失色到整个人都陷入昏暗。

很多时候,靳卓岐都忍不住想要捂住她的双眼,他有些受不了聂召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让他感觉刺眼,心脏会控制不住抽抽的疼。

“怎么不吃饭?”靳卓岐略沙哑的声音传出。

聂召低着头自顾自摆弄着手机,摇了摇头说:“没胃口。”

靳卓岐以为是刚换到新家,她还没度过不应期,毕竟她看不见,所以很多感官都会有些缓慢才能跟上。

他临走时问了医生,过去了一年,她跌跌撞撞已经学会了很多离开了眼睛也可以做的事情。

把桌子上的外卖收拾了之后,靳卓岐去浴室调了水,又叫她去洗澡。

聂召站在旁边,想说她虽然看不见,但在医院的一年多时间,已经对很多东西熟门熟路了。

可最后还是没吭声。

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跟半个废人一样,她的骨气让她说不出一些什么类似于求助的话,她在决定办理出院时,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生活,只不过是看不见而已,很多盲人不都可以生活吗?

可被靳卓岐带来这里时她才发现,她想得太天真,就算是成为一个盲人,也需要学习真正盲人的世界是怎么生活的。

等准备脱衣服时,也能明显意识到靳卓岐还在房间没出去。

走进浴室,她刻意没关门,旁若无人地脱掉了全部衣服,坐在浴缸里泡澡,没两秒,听到浴室门的声音“哒”一声被关上了。

她洗完澡自己摸索着出来,穿好睡衣,又摸了摸旁边的灯,是开着的,便坐在床上点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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