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她知道公寓位置时就怀疑这个地方是靳卓岐刻意挑的,毕竟在这里生活最久,她知道这边的一切,每年的除夕夜也都会跟着一堆人在这里看烟火,在海边遛弯,拿着酒直接边走边碰杯,然后去酒吧蹦迪通宵。
靳卓岐的脚步骤然停下,还自顾自勇往直前的聂召被他的力拖拽了回去,聂召下意识歪头看他,眯着眼语气不善说:“干什么?”
靳卓岐看着她,把她的墨镜给摘了下来,露出那双眼,旁边的灯光并不算很亮,人潮汹涌,瞳孔却被模糊地映照出些许烟花的亮光,显得一双失神的双眼像是坠入了星星,亮晶晶的,彻底恢复了以往的色彩。
她整个人像活了过来。
“不是说想象不出来吗?”
靳卓岐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用力环紧,另一只指腹揉撚在她的薄唇上。
“这个呢?”
话音落下,唇瓣带着克制跟隐忍,用力吻了上去。
聂召下意识手指蜷缩了下,直直站在原地,因为身高的差距,无意识地去迎合着他的高度。
耳边的人潮还是很多,她却只能听到蒙着一层的烟花爆炸的声响,以及来来往往的熙攘声。
剩下的,满是这个炽热又过于热烈的吻。
唇齿交缠,并不是浅尝则之那么简单,他把她嵌在怀里,大手摁了下她的腰跟后脑勺,想要拆骨吞噬似的,把她融化在他身上。
冬天过于冰冷,热气沸腾,很容易染满另一个成熟男性的气味。
吻了千万遍,彼此知深浅。
自然比这条破街熟。
***
从桥上走时聂召的脸色还有些不自然,明明之前也吻过,她忽然觉得她这种会感觉到不正常的心跳挺奇怪的,她人生的进度早就跳过了一些繁文缛节,跟靳卓岐的开始就厮混在床上,哪还有什么羞耻心在。
可能只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感觉也不一样。
开了副驾驶的车,她坐进去,靳卓岐才关上门转过头去开车。
聂召心血来潮想自己包饺子,回去路上掉头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面粉跟肉馅,靳卓岐提着,聂召就站在旁边揪着他的衣服,紧跟在他身边。
跟个小尾巴似的。
她自己还觉得有些怪,可转念一想,她感觉不自然,更会让别人注意到。
她倒是想松手,但对这家超市只有一些些的熟悉,松开手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一直拉着他倒显得她很粘人一样。
粘人怎么了。
他们不就是在处那个什么对象。
从超市结了账出来,聂召被他拉着坐上副驾驶,才开车回去。
她本来就不会包饺子,站在厨房揉着面团跟玩泥巴一样玩,捏了好几下,想象着以前看到的别人是怎么包饺子的,把肉馅放进去,一下一下捏紧,佯装不知情跟靳卓岐包好的放在一块,试图浑水摸鱼。
说不准他包得也很丑。
不知道是不是脸上蹭上了面,靳卓岐捏着纸巾往她脸上蹭了一下,聂召别过头,朝他擡头,又继续包。
俩人吃不了多少,也就下锅了三十多个。
她包的馅儿跟花似的开了一锅,一层水上面漂浮着全都是陷,被靳卓岐一勺子全捞出来放自己碗里了。
聂召一边觉得她在做饭上还挺有造诣的,一边捏着筷子扒拉着碗里完好无损的饺子吃。
看不见,也就不知道靳卓岐的晚餐像是从狗饭碗里抢回来的一样。
“靳卓岐。”她叫。
“嗯。”
听声音确定了她的方向,聂召才转过头盯着他。
“你吃了几个。”
靳卓岐顿了一下说:“你吃了几个我吃了几个。”
“我们胃口又不一样。”
聂召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很久,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
“那就去睡觉。”
聂召就站起身,自己摸索着去了卧室,洗完澡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吊带的白色丝绸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今天可是除夕,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很难想象,她跟靳卓岐认识那天,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这其中她们一起度过了高三尾巴大学开始,他入狱,他去伦敦留学。
“不睡了,等等跨年吧,卓哥,冰箱里还有酒吗?我想喝一点。”
靳卓岐走过去拉开冰箱门,里面是之前放着的两瓶Stel rosa,酒精浓度不算高。
“有。”他朗声应。
说完拿着起酒器打开,倒了半杯递给她。
聂召喝了一口润嗓子,又看着靳卓岐的方向说:“卓哥,我给你弹吉他听吧。”
靳卓岐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他很喜欢这样,跟聂召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把她锁在自己范围内,可以轻而易举抓到她的地方,继而看着她看他的模样。
“弹什么?”
聂召想了想说:“我之前有个自己的曲子,给你听听。”
聂召微微低着头,手指放在吉他的琴弦上,小区的房子隔音效果似乎不太好,窗外的烟火声阵阵齐鸣,发出“磅磅”的炸开声。
在寂静的夜空中,烟花格外漂亮。
《在四月灰色的一天》并不算是一个很轻松、很适合跨年的曲目,反而它的曲调很缓慢,像是心跳的鸣奏,透着一股孤寂又落寞的氛围感。
听说动漫会给这首曲配词,聂召还有些好奇呈现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聂召只给喜欢的人弹过吉他。
除了葛元凯跟卢湘,一个她哥,一个她最重要的朋友,最后一个就是靳卓岐,她连给孟寻都没弹过。
靳卓岐没拿玻璃杯,五指收拢着,指尖扣着酒瓶捞着那瓶酒在手里晃着,仰着头喝了大半瓶,翘着长腿睨着面前正在弹吉他的女孩。
脖颈有些泛红,衬衫开着领口被他扯得有些凌乱,胸膛起伏得很严重,像是喝醉了一样,眼底清明的神色却完全没有醉意。
眼神一直盯着她看,像是在观赏着什么,心里忽然浮现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一直到那首吉他弹完,靳卓岐搓了下本就泛红的脖颈,或许是因为皮薄,室内开的空调温度也高,他感觉有些热,一团火直冒。
窗外的人间烟火仍旧熙攘繁华。
一首结束,室内恢复一片寂静。
聂召放下吉他,听到外面的呼喊声大了一些,烟花的炸裂声盖过一切,她也朝着靳卓岐认真说了一声。
“卓哥,新年快乐。”
靳卓岐回过神,眼神重新定在她身上,嗓音沙哑回应:“新年快乐。”
聂召晚上睡觉时靳卓岐也没跟进来。
也不知道他在装什么,明明受不了开灯睡觉,晚上还要偷偷跑进她房间抱着她睡。
聂召本以为他本来就会安排一个卧室的。
或许是因为今天出去转了一圈,精神格外疲劳,聂召入眠得很快,睡着之后又做了连绵不断的噩梦。
她被噩梦惊醒,下意识去摸了一下旁边的闹钟,靳卓岐换了一个木质的,她用手指可以摸出来现在是几点。
她出了一身的汗,耳朵持续轰鸣着,呼吸也有些喘,嗓子干疼,努力吞咽了几下之后,平躺在床上不敢动,用尽全身的力气叫了一声靳卓岐。
声音仍旧是不高的,带足了虚弱感。
靳卓岐刚从书房出来洗完澡,隔音效果不怎么好,她卧室的门也没彻底关上,那一声即便不高不低,也足够让靳卓岐听清。
他快步走过来停在门口,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的聂召,或许不是看,只是睡觉前的姿势是这样,睡醒后睁开眼也是这样。
“怎么了?”他颦眉一边走过去一边问。
聂召歪了歪头,一张脸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苍白,唇瓣很干,额头的头发都被捂出了汗。
“卓哥,我好疼。”
靳卓岐大步走了过来,趴在床边,看着聂召不太正常的模样,手足无措,不敢碰她,嗓子眼发紧:“哪疼?”
聂召摇了摇头,从喉咙发出类似呜咽的气音,很无助地摇着头说:“就疼。”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眉头皱得很紧,脖子上都是汗,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此时蓄满水光。
聂召呼吸都有些难受,她只是感觉疼,像以往一样,等手指真的碰到某个地方,又觉得痛感并不是从那个部位发出的。
这种疼痛感足够让人抓狂。
她只能紧紧抓着被子,全身都缩紧着,额头在枕头上蹭了蹭,试图能找到什么办法缓解。
靳卓岐脑子都空白了一秒,他忙的快步去书房拿手机,还没走远,就被聂召拉住了手。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聂召紧紧抓着他的手,手指很用力,整个人却看上去格外脆弱。
“在医院也这样,医生说,是我心理有问题,检查不出来。”
靳卓岐侧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指,抿着唇问:“那要怎么做才会好点。”
聂召的声音骤然静下来,纤长的眼睫忽闪,眼睛都开始有些泛酸。
靳卓岐眼神逐渐冷却,手指忽然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头,整张脸都暴露在灯光下,神色平静。
“聂召,你可以割我。”
“别碰你自己。”
聂召忽然有些想哭,她张大眼睛看着靳卓岐的方向,伸出手朝着他要抱。
为什么她要是这个样子。
连她自己都不想要。
身上留了好多好多疤,丑得要命。
她恶心极了。
靳卓岐迅速把她整个人都环在怀里,抱得很紧,能感觉到聂召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个不停,人一直再往他怀里缩着。
他知道聂召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受不了,不会这样。
他没丝毫松劲,只是没吭声抱着她,指腹擦着她眼角刚才残留下来的泪,很轻地吻了吻她的唇,在她唇瓣上厮磨着,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安抚。
声线也放缓了很多:“疼就咬我。”
“卓哥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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