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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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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聂召装作那件事没发生的样子, 跟平常一样,忽略那件事,她是觉得自己在变好。

可她又在想, 她的记忆好像开始变得很零散,也没有失忆, 只是有的时候她做出的一些自残行为她都不太记得,等注意到伤口时,又会想起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精神跟记忆像是崩坏的机器,在一寸寸瓦解分离, 被颠倒顺序,成为记忆碎片。

她下意识想要躲避这种状况, 这跟她刚去医院的那段时间太像了, 她有些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只是记得, 经常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那个小护士,都会由关心的目光变成不耐跟沉默。

她开始恶心并讨厌这样的身体跟灵魂。

总是觉得身上很脏, 像是有污秽的东西被沾染上了,于是洗澡的时间越来越久,每次都把皮肤搓到泛疼为止。

靳卓岐倒是每次都喊她不要洗澡那么久,每次过了一个小时就要叫她出来。

长久如此。

还没完全泡好澡的聂召有些烦躁,听到他的喊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压制不住的气:“你他妈烦不烦??我洗澡都不行?”

等脱口而出这句话,聂召又坐在浴缸里愣了一下, 张了张唇,想要说对不起, 又听到他转身从浴室门口离开的脚步声,那句道歉的话也就重新咽进了肚子里, 堵得嗓子干疼。

洗完澡出来换了睡衣,擦干头发去喝粥时,趴在餐桌前也没敢说话,勺子都没用了,低着头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

听到那边冷淡的一句:“粥不是用来洗脸的,好好吃饭。”

聂召不太自然地哦了一声。

才端起来大口喝了一口,喝到一半就有些喝不下去了。

她有些愧疚跟别扭,张了张唇,做了好久的预设也没把那句对不起说出来,吃完饭就重新窝在了床上。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跟往常一样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聂召感觉有些无聊,平躺着脑子里来回循环刚才的那句话,来来回回环绕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坐起身,想找些东西打发时间。

就去了隔壁的杂物房,找了一些她以前堆积的东西玩。

手指倏然摸到了一个抽屉,被上了锁,她拉了半天都没打开。

好在是个密码锁,试了试四个零,没开。

又试了试她的生日,开了。

说明靳卓岐也没有那么想要隐藏,不然只要她发现这个东西,肯定能够试出来的。

打开抽屉,里面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

还有一个很软的塑料袋,里面放了不少药。

她猜测应该是医药箱里放不下的备用药。

一直等到摸到某个瓶子时,聂召又顿了一下。

没有其他原因,这个瓶子的大小跟形状比较特殊,跟她很早之前吃过的一款特效药很像。

而这种特效药原产自英国,主要作用是平复情绪,缓解压力,会让人有短暂的愉快跟放松,也就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

她吃过,效果神奇的很好,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可以消除了她的失眠症,可成瘾性百分百。

葛元凯离开前的那通电话,说的就是不想要她吃这个药了。

在那之后,聂召的任何治疗里都没有再见过这种药跟瓶子。

本来就是葛元凯给她买的,葛元凯离开,国内根本没得卖。

她低垂着眸,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纤长的眼睫薄如蝉翼,轻轻颤抖了好几下,把药放在原来的地方,锁上门,重新回了卧室。

她坐在桌前玩乐高,摸索着乐高的大小跟形状,不管不顾卡在她喜欢的位置上,并不在乎这个乐高拼上去是否成型是否好看,只是一味地拼着玩。

所有的情绪仿佛在一瞬间挥之而去,剩下了死沉沉的平静。

聂召有些绝望地想哭。

又想笑着骂靳卓岐,他为什么要回国。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受影响吗?

还是觉得他已经好了,所以作为一个救世主出现在她面前要把她也拉出来。

聂召并没有觉得他好了。

他们好像两只彼此折磨的困兽,被生生禁锢在这个房子里。

互相撕咬,把对方弄得遍体鳞伤,又用唾液想给对方些安慰跟治疗。

可惜,聂召的抑郁症并不是因靳卓岐而起,靳卓岐却是因为她。

聂召很坚定地相信如果靳卓岐此时还在伦敦,一定会越来越好,不会像她一样越来越糟糕。

人都是情绪动物,她就是个易燃易爆炸的禁/品,也偏偏有人不要命。

他也就在书房呆了一个小时,因为要临时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他没办法缺席,会议结束,就合上了电脑回了卧室看聂召。

她最近的情绪很不对,有时候说完的事情自己会忘掉,靳卓岐要帮她记得,也要时刻绷紧着精神,注意她不正常的地方,及时询问医生求取解决办法。

看到聂召还在玩着乐高,他看了一眼时间,一边倒着温水,一边放轻语气喊着她:“聂召,睡觉吧,太晚睡你会睡不着。”

聂召仍旧充耳不闻地玩着乐高,过了几秒,停下手里的动作,低着头也不回头看他。

声音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说了出来:“靳卓岐。”

“嗯?怎么?”

聂召捏紧着手里的乐高,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围在我身边了。”

靳卓岐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陡然望向她,往她身边走,问:“什么?”

聂召头压得更低了,随后擡起头侧目看向他:“我感觉,有点烦。”

靳卓岐没吭声,只是看着她那张脸,女孩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启齿,嘴里的话却很坦诚又扎人。

她思忖后,说着原因:“可能是你每天都绕在我身边,有点腻了吧。”

才几个月。

就腻了么?

靳卓岐没吭声,一直等到聂召也用那双看不见的漂亮眼睛看着他不再说话,才觉得寂静的夏夜里居然有些冷。

“你想让我去干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带点哑。

聂召脑子里有些乱,随口说:“随便吧,随便都行,你不是有辆车吗?开车,或者在外面工作,你别整天绕着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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