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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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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感觉这个女孩有些眼生,但她知道,应该跟靳卓岐关系不一般。

平常他这些朋友根本不会多给那些女孩一个眼神的。

聂召看了女孩一眼,移开了跟靳卓岐的视线,听到他用一贯的散漫态度回答。

“一只猫,碎碎。”

旁边几个人明显不信。

“什么啊,你刚才的表情明显想的不是这个。”

“哎小绿,今天没穿裙子来哦?”

旁边卖酒妹轻笑着说:“今天冷了,穿制服保暖。”

聂召低着头,瞬间不太想在这儿呆了,她不知道那几个人知不知道视频的事情,也瞬间感觉她好像融入不进去这个圈子。

靳卓岐没发话,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她有尊严,也不想跟别人争抢才能得到他。

不是她的她就不要了。

如果他那么不想,她又要强求什么呢。

聂召站起身从包间匆匆走了出来。

走到前台还拿了一盒万宝路出来。

走到外面,吹着舒缓的风,才恢复了些呼吸。

她蹲在路边,咬着点燃的烟,猛地一抽,还有些呛,薄雾顺着颤抖的唇溢出来,胳膊肘抵着膝盖,聂召一口一口吸着。

她发现香烟跟酒精真的能够让人脑子发昏,还能给人带来暂时的愉悦感,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盯着这根烟,聂召脑海里不由自主想到了靳卓岐面前放着的烟灰缸里,以及那一盒快抽完了的烟。

他一直没戒,反而比当年更上瘾了。

聂召抽了三四根,风凉,吹得胳膊都失温。

或许视线真的有温度。

聂召微微歪过头,看到了远处站着的靳卓岐,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一直没吭声。

夜色很深,这个时间的京宁霓虹灯闪烁,高楼大厦灯光明亮,道路车辆奔流不息,一片繁茂。

人站在这里显得十分渺小不起眼。

聂召站起身,朝他走过去,站在他跟前一如既往叫了一声:“卓哥。”

她的语气清淡,带着点难掩的低闷,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烟哑的。

靳卓岐低眸看着她,:“怎么没走。”

聂召低垂着头,也没吭声,过了两秒擡起头,撑着笑意说:“不敢走,怕你跟那个什么小绿走了。”

靳卓岐微拧眉,声音低。

“不认识。”

借着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靳卓岐竟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点红。

“视频早毁了。”

那些人以为是他的纹身,所以在开玩笑。

她妈经常倒卖她的视频,靳卓岐知道她是害怕的。

靳卓岐不会让这种会威胁到聂召的东西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相机里除了几张他们俩的合照,其他的早就被毁得稀巴烂了。

聂召别过头不看他了,鼻头还是酸酸的。

“嗯。”

“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低着头打车回去,没排除价格高的司机,秒被接单。

旁边靳卓岐没离开,等车的同时,聂召又努力地放松着心情,开玩笑似的问:“你,后来过得还好吗?伦敦好吗?”

靳卓岐侧眸看着她,对着光,此时倒能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语调是自由散漫的:“没什么好不好,整天学习,工作,喝酒。”

几个朋友经常开私机出去玩,靳卓岐再次回到伦敦,除了出差,几乎没离开过那边,像是一个不停旋转加快速度的机器,把自己塑造得冷血无情,少有的休息时间都是喝得烂醉。

那种状态维持了半年。

一直到他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条没回复的消息意味着什么时,才猛地像是被一闷棍棒敲响了一样,明白了聂召的意思。

他偶尔看着身边的朋友在各种女孩身上辗转,真的会冒出一种跟着沉沦下去的想法。

当时恰好有个侧脸跟聂召特别像的女孩出现,中国南方人,在伦敦大学留学,刚大一,在圈子里很受欢迎的性子,跟高中那会儿张扬明艳的聂召实在太像。

她追了他挺久,在生日那天跟他告白,全场起哄,在被她凑过来亲吻时,靳卓岐推开倏然站起了身,迎着女孩羞赧又错愕的视线,说了声抱歉提前离场。

他没力气了。

连滥情的情都没了,全给了那个人,一点都收不回来。

他都想过陪她去死,还有什么留给自己。

聂召不知道靳卓岐在想什么,上车的前一秒,还很勉强地笑着跟他说。

“卓哥,感觉你的世界我好像真的进不去了。”

“我先走了,下次——”

话说到一半被卡住,唇张着半晌,她安静地转过身擡步上了出租车,拉上了车门从酒吧离开。

只剩下靳卓岐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看着那辆车闪着远灯,刺得眼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微微低下头,动了动被冻到有些僵硬的手指,翻出了那个他前几天就一直保存着的号码。

【没有。】

他只是太害怕失去。

转身离开马路边时,靳卓岐都有些自嘲,他居然害怕这个,害怕到不敢主动了,甚至觉得,冰封在这一刻也很好,不会亲密,至少也不会疏离。

***

聂召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忽然觉得想哭,等手指擦过有些热的眼尾时,在眼角摸到了一些湿润水光。

她身子往后靠着,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一路上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

等到了家,浑身疲惫地趴在床上,连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整张脸都埋进毛毯里,捞过旁边的枕头,压在了脑后。

随后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拖着身子去洗澡,整个人都没了魂儿。

洗完澡出来聂召收拾东西时还翻到了之前的手机。

之前进了水有些死机了,当时去修,老板说让她放进大米里,过个一年半载也就好了。

聂召一直放着,后来兜兜转转,这个破手机居然还在。

试图充上电,还能打开。

她有些意外地发现,手机卡居然还能用。

这张卡还是台海的手机号,算下来,已经过了有两年半了。

她在离开台海的第二年冬天,这个手机就坏掉了。

当时也没有什么钱充话费,她也不怎么用手机,就一直放着,按理说如果长时间手机卡欠费会停机注销,这又不是一两个月,而已经是两年多了。

所以看着那几格被填满的信号格,聂召还有些愣。

手机实在太卡,聂召下载APP用了半天,在里面查了查才知道,在前年的冬天,除夕夜那天,她的手机里被充值了一万多的话费。

或许是对除夕夜这天有着特殊的记忆,聂召盯着日期,倏然想到了什么,忙不叠地把卡拔掉插入了现在的手机里。

用这个手机号挂上梯子登了ig,恢复了一下数据,还能看到之前的聊天记录。

这个账号是靳卓岐入狱那一年她注册的,网名还叫碎碎。

经常发一些deo,此时登录上去,粉丝也已经小十万了。

聂召登录上去才知道,那个吉他曲最后并没有作为动漫的主题曲,既然卖了全版权,对方当然有权利绝定这首曲子是干什么的。

这首曲子最终作为一个校园言情剧本杀的主题曲,在tiktok上爆火,这也是她粉丝暴涨的原因。

过了这么久,ig里的私信数不胜数,聂召翻找了起码两个多小时,都没翻到记忆中的那个账号。

她在刚刚离开台海的那段时间特别低沉,自杀后又被葛元凯送入医院,每天都很痛苦。

她不仅仅要承受抑郁症给她带来的病态,还要像是戒断反应一样,断掉在台海那个公寓里靳卓岐给她带来的温存。

她跟她在一起,他总是舍不得,什么都纵着她,任由她贪恋他。

离开了土壤的植物或许也可以在虚无缥缈的水里生活,但抗不过,就只有死了。

那段时间,出现了一个网友。

聂召不知道她是男生还是女生。

他说他也是一个病人,具体什么病却没有告诉过聂召,只是有的时候会发出一些安慰的话,像是一个自己都要茍延残喘的人却非要给别人一些安慰。

但聂召当时害怕任何社交,即便是会读取他的消息,但从来不会回复一条。

对方似乎知道她会看,就真的把她当成树洞。

聂召对他浅显的好感是源于某次他的截图,让聂召看到了他的ip地址是在伦敦。

因为某个人在,她对那个地方有些特别的向往。

让聂召去外面看看,忘记网络纷争,也是他说的。

那个冬天聂召彻底断了网络,也并没有把这个网友放在心上,此时翻开聊天记录,聂召才意识到,这个似乎,就是靳卓岐的账号。

他的微信号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星星的图标,ig账号是@7star。

聂召恢复记忆后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时,她说自己没有名字,靳卓岐说那她以后就叫星星。

他说是漂亮的意思。

等聂召终于翻出跟他的聊天记录时,还看到了在那一年除夕夜,他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7star:[今天可以回复我一下吗?]

聂召的眼睛忽然有些酸。

她决定跟靳卓岐分开的那一年,靳卓岐在台海漫无目的开了一年的出租车。

后一年,他回伦敦,在ig上默默跟她联系了一年,聂召一个字都没回复。

在这条之后他再无音信。

聂召之前觉得他不值。

现在觉得他有点傻。

她笑了声,笑出了眼泪,嗓子干疼到想要崩溃大哭都哭不出来。

只能低着头环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着,肩膀因为没有声音的哭泣而颤栗颤抖不停。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爱情有点太苦了,苦到仿佛是神明特意的考验。

他居然真的把句离别时应付般的默契当了真,分开后那两年他都以为他们俩只是暂时分开,没有分手,等好了再在一起。

所以后来回了伦敦,还不死心用ig联系她,希望一起共同变好,早日相见。

但聂召决定离开台海离开他,就真的,没想过跟这个最爱她的人有以后了。

如果这样还要退却,聂召真不知道要怎么配得起他的喜欢了。

他那么精明会谋算的人,因为她,在爱情里笨拙地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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