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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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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娇这话一说完, 就有人奔去柳姨娘那里叫人,不过多时, 柳姨娘、苏姨娘带着一众姨娘来了。

众人一到院中, 就见屋中跪满了人,心下不由一惊,对视了一眼, 然后在屋外冲燕娇缓缓下拜,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燕娇仍是没叫起,只起身走到当先的柳姨娘身前, “柳姨娘?”

柳姨娘心里一凛,然后压低身子, “妾身正是柳氏。”

等了半晌,她也没听见太子殿下出声, 心中暗叫一声糟, 什么时候太子竟会管云氏的死活了?

她眸中闪过寒光, 好在她刚刚得下人通报,就叫人去请了孟随来。

想到这里,她不由松了口气, 伏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活动了一下, 可下一瞬, 她就僵住了身子。

燕娇目光落在她发上的金簪上,赞了一声:“柳姨娘的金簪真是不俗。”

她心里一紧, 刚要出声解释,又听燕娇道:“这位是苏姨娘?”

苏姨娘瞧了眼前面的柳姨娘,这柳姨娘和她管着家, 今日又是老爷寿辰, 云氏不能出席, 她们二人就比拼起来,都在这妆容和衣饰上没少下功夫。

只是,这金簪却是姨娘用不得的。

“苏姨娘?”见她不应声,燕娇又唤了一声。

苏姨娘压低身子道:“妾身正是苏氏,太子殿下万安!”

燕娇笑了一声,从她发上拿下那朵艳艳的红花,“苏姨娘这花美则美矣,却不配你。”说罢,燕娇将花脱了手,那花悠悠坠落在苏姨娘眼前。

苏姨娘面上冷汗直流,她可以戴花,却不能戴正红的绢花,她心中暗暗叫悔,同那柳氏比什么不好,偏偏比这个!

燕娇又退到柳姨娘身前,轻轻拿下那金簪,笑道:“金簪是柳姨娘你该戴的吗?你是什么身份?”

燕娇见柳姨娘身子一颤,有些好笑:“看来柳姨娘是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的,也知道你是不能戴这金簪的。”

“妾身罪该万死!”柳姨娘转转眼珠,连忙趴在地上,“妾身无知,看这簪子好看,就向老爷讨了,如今听了殿下所言,才知妾身大错特错。”

燕娇敛了笑意,这孟三姐不愧是柳姨娘的女儿,娘两个说起话来都甚是厉害。

这是在拿孟随压她吗?

“哦?竟是外祖赠柳姨娘的?”燕娇顿了顿,又道:“这么说,还是本宫误会了姨娘?本宫做错了?”

柳姨娘连连摇头,“妾身不敢。”

燕娇将那金簪摔在她眼前,冷声道:“本宫看你敢得很!”

整个院中屋中都寂静下来,只听燕娇道:“你头戴金簪,苏姨娘头戴正红绢花,你们二人如今又管着家,只怕是觉得自己身份贵重了,也就可以不来给主母请安了,今日有客来,也可以显摆自己身份了?本宫说得对吗?”

“我、不,妾身……”

不待柳姨娘和苏姨娘辩驳,燕娇又道:“你们仗着自己受宠,仗着自己管家,就可以减了主母的份例,就可以欺压主母了是吗?”

苏姨娘看了眼柳姨娘的背影,赶紧爬跪上前,冲屋里磕头道:“大姐姐,给我们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大姐姐,是我们无知,不若大姐姐出身贵家,一时冲昏了头脑,还望大姐姐饶恕则个。”

那柳姨娘也反应过来,冲着里面道:“大姐姐,是妾身无状,望大姐姐恕罪啊!”

“大姐姐,我们都仰仗着您而活,哪里敢如此放肆,定是那底下下人不知死活。”苏姨娘又道。

身后的姨娘们见她二人叩头,也连忙上前叩头谢罪。

云氏见这一幕,连连咳了几声,被身旁的嬷嬷扶着出来,看了眼燕娇,将压在心底许多年的事终是道了出来。

“你们知错?你们求我饶恕?你们要是知错,就不会在害了吴姐姐的孩子后,又气死她,也不会如今还要逼我死!”

燕娇和孟不吕都是一震,扭过头看向云氏,孟不吕喃喃问着:“祖、祖母,你……你说什么?”

“你胡说!”柳姨娘猛地擡起头,大声叫道。

她袖中的手狠狠捏紧,她现在是后悔了,悔的是没在这女人日日食的饭菜里多放些毒。

苏姨娘也连忙道:“大姐姐,就算你气我们,也万万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啊,再说,那渠哥儿的死,老爷不是已经查明,就是那丫鬟没看住,才让渠哥儿落了水,与我们无关啊!”

苏姨娘一说完,云氏就冷嗤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见孟随一边擦着汗,一边疾步赶来,见这屋里屋外跪了一地,不由一怔,“这这这……”

他看向燕娇,“殿、殿下,这怎么回事?”

他看了眼自己最宠爱的柳姨娘和苏姨娘,见她二人发上乱乱的,又想起柳姨娘派来的下人急匆匆的,眼皮一跳。

柳姨娘见他来了,赶紧上前搂着他的腿,哭喊道:“老爷,老爷,妾身无知,不该戴那金簪,实在是妾身有错啊。”

燕娇见柳姨娘先哭天抹泪地喊着,心下微嗤,这柳姨娘聪明,金簪是孟随赠的,她不该戴,有错,那不正打着孟随的脸,说他做错了吗?

果然,孟随眉头一紧,轻轻瞥了眼云氏,然后扶柳姨娘起身道:“那簪子是老夫给你的,谁说你错?呵!怎么?老夫如今连主都做不得了?”

燕娇笑了一声,“做得!外祖怎的做不得?”

孟随以为是云氏在打压他的小妾,不成想燕娇开了口,他面皮一紧,心中又暗道女人麻烦,还在小辈们面前让他难堪。

他舔舔唇,收回扶着柳姨娘的手,笑嘻嘻走到燕娇身前,“殿下怎的来了这儿?这前面……”

“外祖,是本宫说她们错了,难道本宫说错了吗?”

孟随闻言,脸皮一抽,因走得急,他脸上落了不少汗,现下听到这话,后背冷汗起了一片。

怎么他这外孙去了益州回来,气势更甚了许多?

他吞咽了口口水,讪笑一声,“哪、哪能?殿下说得自然有理,是老夫没管教好她们。”

燕娇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似是很赞同他这话。

孟随见状,心里一梗,却还是弓着身,干笑了两声。

“外祖,本宫今天听到一件事,不若外祖也听听?”

孟随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看向云氏,不由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听云氏缓缓道:“渠哥儿没了的时候,才三岁啊,她们得是多狠的心啊?”

孟随听到“渠哥儿”,眉心一蹙,他半生戎马,如今官至丞相,膝下子嗣也不少,可他唯有的两个儿子却先后早早死了,听云氏提到这个,他有些不耐烦,“提这些做什么?不是查清了,是那丫头没看住渠哥儿。”

云氏冷冷笑了一声,“老爷,是不是妾身死了,你才会相信妾身?”

孟随身子一僵,又听云氏道:“你不喜妾身,妾身明白,但妾身今日所说,句句属实,无论你信不信,天理昭昭,她们——”

她伸手指向柳姨娘等人,“她们不得好死!”

原来,孟渠三岁那年,跟着乳母和丫鬟在孟府后面的亭子玩儿,他玩得久了,肚子就饿了,但还不想回去,乳母无法,便只得留小丫鬟在亭中看着他,她则去厨房端来糕点。

乳母刚走不久,就见柳姨娘和苏姨娘相携而来,看到孟渠,就逗他玩着,还说湖里有小金鱼,长得特别漂亮。

孟渠一听,就让丫鬟带着他去,丫鬟不愿,柳姨娘和苏姨娘对视一眼,将丫鬟拉住,让孟渠去找小金鱼。

等乳娘再回来时,就见孟渠落了水,而柳姨娘则慌张地叫着人来救孟渠,苏姨娘则是狠狠扇了那丫鬟一巴掌,只说她不好好看着小少爷。

“那丫鬟说的话你不信,你查到那丫鬟偷了吴姐姐房中不少东西,你便认定了她是好吃懒做之人,却不知就是你的这几个好妾室做的!”

孟随闻言大惊,看了看云氏,又看了看这地上跪着的妾室,额上的汗顺着滴落进眼中。

“老爷,大姐姐不喜我们,我们都明白,可我们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啊!”苏姨娘连连叩头道。

“是啊,渠哥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妾身还抱过他,那么小小一团,妾身怎么会下得去手?”柳姨娘也紧跟着道。

“对啊,老爷,我们也有孩子,焉能做下此等错事?”

云氏气得咳了几声,“你们——你们不就是想争个位置?不就是觉得吴姐姐生了儿子,日后孟府再无你们立足之地?”

吴氏手段不容小觑,又生有一子一女,她们这些妾室自然跳不起来,而且吴氏知孟随那风流性子,更是只让孟随一月去她们那儿一次,她们处处被压,心中不忿。

且吴氏有了儿子,那日后孟随没了,孟家就是她们娘俩的,她们到时候还怎么活?所以,她们见孟渠落了单,便心生了毒计。

“自从渠哥儿死后,吴姐姐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她们竟在吴姐姐面前说出是她们害死的渠哥儿,那丫鬟也是她们嫁祸的,活生生气死了吴姐姐,孟随,如今我也快死了,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她只有一个好身世,可在孟府,他的这位夫君喜欢的是长相,偏偏她没有。

孟随官途顺遂,娶她不过是看中了她家族的势力,她又有丰厚的嫁妆,她能给他带来很多利益。

可她这一辈子,却接连失去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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