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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大结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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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大殿之上, 响起燕娇这沉冷一声。

她嗤笑了一声,“洪大人, 怎么不说了?”

这位洪大人曾是杨忠义门下, 现在是正五品的工部郎中。

洪大人沉默一瞬,蹙着眉头,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儿, 如今太子虽是女子, 但也的确是皇帝的子嗣。

这可如何是好?

“臣以为,太子是储君, 便是女子,也可当得帝位。”

洪大人猛地看向说话之人, 这位从来不上朝的二皇子怎么来了?

燕娇挑起一边眉毛,笑道:“既是二哥也如此说, 不知还有哪位爱卿觉得本宫不可称帝啊?”

二皇子耸耸肩, 一只手玩着另一只袖子, 甩来甩去,看得一众大臣眼皮直跳,这位二皇子虽残了, 但好歹是个皇子啊, 竟还真的不争不抢起来了!

二皇子也懒得理这帮人, 在他看来,这简直太好了, 谁当皇帝都行,就是燕茁那厮不行,好在那厮没了, 这位殿下呢, 是他唯一一个妹妹啊!

妹妹当皇帝, 也挺好!

二皇子最喜欢排戏,平日在府中找了不少戏班子研究他的新本子,看到这位殿下,他突的就有了主意,要排个九妹妹女帝成长之戏。

定能场场爆满!

二皇子心里的主意,燕娇并不知道,她的目光沉沉落在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大臣身上。

“臣以为,殿下得位不正,有弑父之嫌!”

又是那位洪大人。

“哦?”燕娇一手撑着下巴,笑问道:“洪大人,有何证据啊?”

洪大人咽了口口水,擡头道:“陛下身边的柳总管,还有陛下的暗卫,都是亲眼所见……”

燕娇摆摆手,柳生生从一旁走出,跪在地上道:“奴才亲眼所见,是如妃娘娘杀了陛下。”

“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燕娇问道:“难不成你们真觉得先帝宠爱如妃,还是觉得先帝与如妃鹣鲽情深?”

洪大人道:“先帝宠爱如妃,我们人人皆知,如妃又怀有龙嗣,怎么可能刺杀陛下?”

他说着,一手指向柳生生,“你这奴才,简直大胆!定是你为人收买,在大殿之上胡言乱语!”

燕娇敛了笑意,冷冷看着他道:“洪大人是说本宫收买了柳总管?呵!洪大人是杨忠义的人,那不知金庙、金院之事,你知道多少啊?”

洪大人一愣,“什么金庙、金院?”

“看洪大人的样子是不知此事了。”她眸光扫过那些低眸敛足的大臣,“你们之中,有多少人在十几年前去过金院,又有多少人去过金庙,你们……肮脏而污浊,污了这朝堂,染了这大晋。”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重,有些大臣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燕娇看向洪大人,“洪大人,你曾是杨忠义门下,不曾耳闻杨忠义与先帝所行之事吗?”

洪大人这官途并不太顺,爬了好些年,才不过是个七品官,只在余王造反时,他誓死不从,坚定反对余王登基,各处奔走,写檄文,在士子心中,这位洪大人甚是高风亮节、忠心耿耿。

也因此,皇帝回朝之后,给他升了职,做了工部郎中,但他这人实实在在与杨忠义不同,就是当七品小官那么多年,也从未想过走杨忠义的门路,杨忠义也知他其人,并不重用。

是以,对杨忠义所行之事,他的确不知。

洪大人愣愣地看着她,又看向自己身侧的同僚,一瞬之间,他只觉有些天旋地转,好似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一般。

“来人,请齐妃入殿。”

众臣议论纷纷,这齐妃不是疯了吗?

不等他们多说,就见一个嬷嬷扶着齐妃走上殿来,而齐妃整个人虽是打扮了一番,但行为举止,仍是可看出其疯癫模样。

齐妃一手揪起头发,将发尾放在嘴里,不住咬着、嚼着,一会儿又开始拍起手,身旁的嬷嬷怎么也拉不住她,只得不住好言劝着,然后攥着她的手。

直到齐妃走到阶前,猛地擡头看向燕娇,整个人就又疯狂了起来,手指着燕娇,“是你!孟芹!你个贱人,你死了也不让本宫安宁,你的那个孽种,早就该死了,为什么杨忠义下的毒没毒死你那个孽种!”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提起一口气,齐妃虽是疯了,但她却从殿下的相貌中看出了皇贵妃的影子。

这般,就有些微妙了。

“还有你,陛下都一剑刺死你了,你还来找本宫做什么?本宫是人,你是鬼,活该!本宫就是看不惯你,你该死,该死!”

这话一出,满朝哗然,这这这,皇贵妃是先帝杀的!

众人将目光移向燕娇,燕娇也不睬齐妃,只看向她身侧的嬷嬷,说道:“梨嬷嬷,本宫母妃之死、还有杨忠义向本宫投毒一事,你都在此,向着诸位爱卿说上一说,原原本本,一字不落。”

梨嬷嬷看了眼众大臣,又看了眼身侧的齐妃,叹了一声,跪地道:“是,殿下,皇贵妃确为先帝所杀,此事皆由山阴林氏而起……”

梨嬷嬷是从齐妃娘家跟进宫中的,在宫中这二十多年,她看着自己的主子从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步步为营的宠妃。

她本什么都不想说,奈何皇帝死了,齐妃也疯了,她想保住命,想保住齐妃的命,她就得完完整整、全部说出来。

众人听她说完,久久不能回神,皇帝喜欢臣妻,林氏不从而坠湖身亡,皇贵妃因此而死,而杨忠义为了斩草除根,不,更为了除尽皇室子弟,在太子幼年时,便下了毒。

此等狠辣心肠,人神共愤!

“不止本宫,二哥的断臂,八哥的断腿,皆是因他,还有本宫那些死了的兄长,也是被杨忠义所害。”

二皇子听到这儿,猛地擡起头,目光落在齐妃他们身上,那只完好的手紧紧攥成拳,这个齐妃明知杨忠义的阴狠毒辣,却不言语。

只怕她也没想到,杨忠义会对燕茁的腿下手,而她与杨忠义狼狈为奸,也只得忍气吞声,燕茁与他母妃一般,为夺皇位而杀老八,却没想到自己死在太子手中,简直活该!

二皇子想通这些,只觉畅快,但想到杨忠义不见了踪影,又微微蹙起眉头,若是抓住杨忠义,他定要他也尝尝断手之痛!

“至于你们说本宫无先帝之诏书,那本宫倒是问一句,欲夺臣妻,又害贤臣,与臣子共建金庙金院,谋财而买卖女子、侮辱女子之人,可堪为君?”

燕娇将一份名册扔在阶下,“此乃太傅大人历经数年得到的当年金院一案,所有参与其中之人,本宫不是先帝,不会因己私而饶过他们,只要有罪,无论多少年,他们都该受罚。”

她缓缓走下来,“他们只需交上些银子,就有大臣将他们放了,钟大人便是其一,而你们之中,也有枉顾国法之人,本宫也会一一惩治,绝不姑息!”

有的大臣身子一颤,险些摔倒,燕娇轻轻扫过那几人,又朗声道:“杨忠义做事隐蔽,但他曾是谢家家臣,才能将林氏引入宫中,也只有他才能轻而易举伪造信件,陷害谢氏,从家臣一步步变成丞相。”

秦苏和鲤鱼听到这些,心中剧震,这样的人,是怎样恶毒心肠!

“你们还要证据吗?”

洪大人满头是汗,嘴唇发抖地看向燕娇,“殿下所说,臣……”

他只觉脑子发晕,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燕娇看向谢央,冲他柔柔一笑,然后道:“若你们不信,那就由山阴谢氏之人来说。”

一众朝臣又是一惊,山阴谢氏?竟然还有山阴谢氏?

谢央缓缓走出,他的身姿如松般好看,众人都知他是出自延续千年之久的真正世家。

只是,这世家其实不止乌东谢氏。

“吾乃山阴谢氏谢央,吾父谢玄逸,吾母林氏。”他缓缓道:“岳临为吾所杀,灭门之仇,不可不报,而杨忠义亦是陷害之人,先帝不公、不察,与杨忠义同流合污,实在不堪为君!”

燕娇道:“如此种种,你们可还有疑问,可还觉得本宫需要那样人的一纸诏书?”

一众大臣皆不敢言,这先帝所行所作,无论种种,皆实为不耻。

先帝更是亲手杀了殿下的母妃!

且这先帝也不是殿下所杀,乃是被他强行侮辱得来的如妃给杀了!

燕娇见他们不敢言,轻轻扬起唇角,“既如此,朕为帝,尔敢不从?”

这一声,恍若天边惊雷,沉沉砸在大殿之上每一个角落,砸在每个人心中,又随风而传向殿外,传向远边。

众臣皆在恍惚之中,还没回过神来时,就见秦苏上前,第一个掀袍跪地,“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秦苏昨日没回府中,那下巴上露出点点青色胡茬,但那张俊脸依旧端的如玉如璋。

燕娇眉心一动,她想,若是秦苏蓄起了胡须,她敢说,朝中这些大臣蓄胡须,没有一个比他美!

她缓缓别开目光,目光扫过之处,群臣皆跪,无人敢擡头看她一眼。

因皇帝和杨忠义的罪行被揭露,无人再敢置喙,便定十一月初一,太子登基大典。

至于杨忠义,则全国通缉。

燕娇看向鲤鱼和秦苏,问道:“可记住那些大臣的面容了?”

鲤鱼点点头,“记下了,这些人心里有鬼,都神情慌乱不已。”

燕娇点点下巴,道:“那就从他们查起,看看杨忠义会不会和他们接触。”

谢央给的名册是真,但是名字却不全,她在殿上说那些话,也是想让那些人自乱阵脚,果不其然,有些蝇营狗茍之辈就慌了,那这些人就是杨忠义手下帮忙做事的。

杨依依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便出了宫,不久后,杨忠义带着一家就消失了。

燕娇想到这儿,蹙起眉头,“杨忠义手下应还有一支军队。”

众人一愣,又听她道:“他部署了这许多年,加之皇帝宠信,他手里握有城外大营的兵权。”

“北安和卢清他们应是快到城外了,若他有军队,那岂不会撞上?”秦苏道。

燕娇眯起眸子,摇了摇头,“老狐貍现下跑去了哪儿,我们都未可知,但他定知晓北安和卢清率军回京。”

鲤鱼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燕娇沉吟片刻,一扬眉梢道:“或许……我们还可引他出手。”

鲤鱼和秦苏一怔,对视一眼,孟不吕在二人身后,听到这话,上前一步,问道:“殿下要如何做?”

燕娇擡眸看向他们,轻声道:“先让北安和卢清按兵不动,大军居城外,他们二人来本宫登基大典。”

“这……”秦苏迟疑一声,随即道:“殿下要引蛇出洞!”

燕娇点点头,“不管怎样,你们先查着那些大臣,一个都不落,待杨忠义归案之时,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几人都有些振奋,连忙道:“是!”

在殿外探出个脑袋的张浔德闻言,砸吧砸吧嘴,他不过醉了一夜,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啧,皇帝死了,他和张家可真要被殿下死死捏在手里了!

他弱弱举起手,问道:“那……殿下,我能做什么?”

燕娇侧过身子,从孟不吕身侧望过去,一手撑着下巴,笑了一声,“你啊……”

她拖了个长音,看了眼壶珠,道:“保护好壶珠和你自己吧。”

说罢,她起身扫了扫衣摆,往殿外走去,经过壶珠时,只听得到她的吸气声,余光看到她脸颊泛红。

她摇摇头,往宫门的方向走去,鲤鱼看着她走的方向,有些纳闷,“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许是去找太傅吧。”孟不吕随意说了一句。

秦苏看了眼孟不吕,又看向鲤鱼,说道:“怀安王请辞,应是去见怀安王。”

孟不吕闻言,笑道:“有理,看来秦小君很了解殿下嘛。”

他一双眼落在秦苏身上,半晌叹了一声,摇摇头往外走。

自他知道表弟变成表妹,这两天都有些飘在云上似的,表妹恢复了女装,就变得更漂亮了,有许多郎君喜欢也是正常,只是不知,有那么一个谢太傅,日后表妹的皇宫里,能进多少个皇夫呢?

燕娇刚出宫门,待上马车时,打个个喷嚏,险些滑了一跤,她揉揉鼻子,“哪个人嘀咕我?”

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端端正正坐好,一路往裴府而去。

她能明白,裴寂那样的人重情重义,最后能称病不入宫,拒不理皇帝求救,已是让他备受折磨,而现在又知皇帝无数罪行,让他更加难堪。

皇帝提拔了他,他便觉得自己的一条命是皇帝的,可最后他还是背叛了皇帝。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这些年都在为那样一个人做事,手上沾满了那么多的人血,有的就是他都分不清,是有罪还是无罪。

皇帝想除一个人,只需用他这把刀,只要有些证据,他就信而不疑,以至到如今,他不觉自己是个好官,是个真正意义上想为民而生的官。

既是不配,便不该留。

燕娇叹了一声,马车停好,她便稳稳下了车,随着迎出来的管家一路往裴府中走去。

裴寂的功夫是到处游走学来的,没什么章法,但也是他天资聪颖,学了这略有些杂的路数,也能融会贯通,有这一身好功夫。

燕娇被引到他院子时,他正在练武,管家道:“王爷每日这个时辰都会练功夫,殿下稍候。”

燕娇点了点头,刚要往后退开坐着,就见裴寂看过来,他脸上尽是汗珠,阳光映衬下,闪着些许微光。

“殿下?”

裴寂有些诧异,刚刚听到声响,以为是下人来给他送茶,还想着怎么比往常早,却不想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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