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番外 狐狸花不休云为泽(1 / 2)
檐上雨声渐起,初时淅沥,继而连绵。
雨珠垂落,敲在青瓦上,溅开成千万颗清泠的玉珠。
脆而不碎,密而不乱,宛如天际漫洒的一曲无字梵唱,将整座殿宇笼罩在一片透明的寂静里。
窗棂外细雨如酥,紫竹阔椅里,一双人懒倦的窝了一日。
花不休一身雪色轻薄中衣,墨发垂逶,五分雅致,五分妖艳,松松揽着一截细软腰肢,指尖书卷半展。
雨声敲在青瓦上,像谁在慢捻琴弦,催的人骨头也懒了。
他指尖蕴起温热的灵力,不轻不重地揉按着那段温软的腰肢。
惬意处,便俯首用鼻尖懒懒地蹭开她鬓边的青丝,像寻得一处温柔乡。
视线偶尔落在那宽阔青衣下暧昧尽染的痕,半垂的眼眸里,不再是漫不经心,而是带着温度烫人的侵略,慢条斯理的舔舐、描摹。
他没想到帝隐竟跟着非翎胡闹,一待便是两日未出。
狐狸气的鼻子都歪了,杀进殿中,将孽徒抱了出来。
谁知。
没两日消停,孽徒刚从双生子殿中出来,被他捉到,与帝隐和狐狸在泉中胡闹。
非翎……后来也去了。
这些日子,孽徒身侧不是两个,就是三个。
花不休眼波在她雪白肩颈的零星印痕微微一滞,深藏的欲念便如夜色般,无声弥漫,浓的化不开。
若不是他与云为泽去将她抱了回来,狐狸他们三个,不知要胡闹到何时。
孽徒伏在他臂弯,歪歪斜斜,沐浴也未能清醒。
此刻猫儿似的伏在他怀中,青衣凌乱,肩颈赤裸,白如凝脂,搭着半幅柔滑轻薄的被。
她已睡了两日,梦中还在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哭声讨饶。
“不……跑了……”
花不休微微垂首,一缕软绵绵的模糊泣音,熨入耳中,指节无意识一蜷,视线便似被攫住般,久久凝定在她唇瓣上。
那唇瓣嫣红饱胀,似被夜色反复碾过,润泽出一层薄薄的脂光。
他忽儿低眉,薄唇轻轻一碰。
不曾想,正欲将唇偏开,昏睡不知事的孽徒,兴许以为自己仍与帝隐他们胡闹着,下意识可怜的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甚至于……
薄被下,那双腿柔软如缎,竟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温顺地垂落。
仿佛这样,便能为自己挣得一丝怜惜,在即将到来的风浪中,让身子能少承几分苦楚。
突然间,花不休手指一顿,双唇忽而紧抿,原本疏懒的眸色骤然深不见底。
像是平静的潭水被投入巨石,翻涌起幽深的墨色,骤然一沉。
可想,孽徒为了少吃些苦,便是这般哄帝隐、非翎和狐狸的。
她恐怕不知,自己越是乖巧,狐狸他们愈发……不做人。
视线转落在揪着他一片衣襟的指尖,上头裹着桃粉色,筋骨酥软,肤柔如棉,正渗出微光来。
这双手,想必也随她饱尝了一遭又一遭的苦,只像凋谢的花,酸软地垂搭着,再也寻不回一丝力气。
花不休敛着羽睫,目光不知疲倦地停驻在她脸上,许久都未动。
那卷握在指间的书,不知何时已失了凭依,悄无声息地滑落一旁。
孽徒低声呜咽着,睫毛紧阖,渗出一滴泪珠。
她似被烦扰的雨声闹醒,又兴许记忆还停留在那凌乱的榻间。
甚至。
讨好般,睡梦中自讨苦吃,端的贴心,想要借此换来一点怜惜。
花不休猝然屏住了呼吸。
落在她腰窝处的指节猛地扣紧,手背上,蜿蜒的青筋因极致的隐忍而根根毕现。
只咬紧牙关,按捺。
由孽徒自个,胡闹。
睡梦中人睫帘果不其然轻颤,眼角沁出一滴泪,卷翘垂落的睫毛翕和几下,终于艰难地撑开了一道缝隙。
她湿漉漉的眸子全无焦距,只茫然映着眼前的美人面。
倏然间,足尖如惊怯般猛地一蜷,涣散的目光飞快凝聚。
当花美人那张脸撞进视线,江献晚睫毛又是一颤,所有混沌瞬间潮水般退去。
江献晚:“……!”
她没想到花美人竟然是这种人!
竟然趁她睡觉就……
“流氓!”
江献晚人刚醒,想也不想,哆嗦着指尖一指花美人的鼻子,抖着嗓子,激情开麦。
不可思议地嗓音还带着点委屈的哭音。
还很义正言辞!
“花美人,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最起码等她睡醒吧?
他就这么……臭不要脸!
花不休:“……”
孽徒说什么?
他臭不要脸?
他哪种人?!
花不休瞅着那快戳到他眉心流纹上的一点指尖,幽深的眸底同样掠过一抹不可思议,随即化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孽徒……主动寻上,一醒来就先骂他流氓?
狐狸不流氓?
帝隐不流氓?
非翎那小贱魔不流氓?
他又哪种人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花不休本来就醋的不知其味,这会儿是直接要被气死。
当然,他确实也气笑了。
尤其见孽徒醒来就想反悔,抖着两条腿要跑,生大气。
“我流氓?”
“江献晚,你最好说明白,我哪种人?”
花不休指节在她腰间收紧,故意添了两分力道。
忽视腿儿立时抖的格外欢快的孽徒,呼吸交错间,尾音又是一扬,挟着一线低哑的危险:
“孽徒,你有本事。方才骂的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嗯?”
他流氓的还没做呢!
分明是她自个在做!
孽徒是怎么好意思骂他流氓的!
江献晚:“……!”
不是。
这个流氓,是她先耍的?
怎么可能!
她不要命了么!
可花不休似笑非笑的模样,显然,是的!
江献晚一个激灵,迅速撤回一个指尖!
脑瓜更是当即往他脸上一蹭,嗓音甜甜掐起。
“师……尊尊?”
“轻轻……?”
她知道自个恐怕是又完了,只希望花不休接下来能生出一点难得的良知!
花不休:“……”孽徒!
这会儿知道蜜里调油,来喊他师尊了?
方才那指尖都想给他戳死!
她该不会以为,喊这么一嗓子,他真的就会怜她一点?
她怎么不叫帝隐他们轻……哦,她叫了,但帝隐他们……没良心。
那他花不休就是什么好人了?
瞧着孽徒唇角登时扬起一个谄媚的弧度,变脸变的比他翻书都快,花不休险些又是气笑。
他唇角微勾,摁了孽徒脑瓜,在孽徒眼珠子满含希冀时,忽然朝她微微一笑。
而后……
在孽徒眼睛猛地一亮,以为这把稳了。
薄唇轻启,淡淡道:“现在喊师尊尊……晚了。”
江献晚:“……!”
睫毛一湿,登时又哭了出来。
抖着手指着他的鼻尖,再次激动开麦!
“花美人……谁家师尊做成你这种样子!”
竟然耍她!
没良心!
花不休筋骨绷如满弓,墨发披拂颈后,锁着那双啪嗒啪嗒又开始掉泪的眸子,齿关咬紧,颊边青筋微现。
他与云为泽心疼她,守了她两日,也哄了她两日。
孽徒反过来骂他?
想让他怜惜?
没得谈。
花不休怜惜不了一点。
两日,总也能……睡饱了。
迎着孽徒那双分明写着‘花美人,不是人’的谴责目光,花不休薄唇微启,咬上她杵过来的指尖。
冷冷一笑。
“谁家孽徒又做成你这种样子?”
“江献晚……你惹的,你负责。”
方才她不是挺能的。
这会儿知道怕了?
他花不休是什么很温柔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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