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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夜航录》.《血占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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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之!\"沈知白终于冲破药效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他看见爱人化作流光没入铜镜,镜中的九世画面开始片片碎裂。

当最后一块碎片消失时,空中响起裴砚之带着笑意的叹息:\"幸好这一世......我终于护住你了。\"

朝阳终于穿透云层,照在沈知白颤抖的双手上。那枚玉扣静静躺在掌心,内侧刻着两个小字:

\"不悔\"。

沈知白跪坐在青铜柱旁,指腹反复摩挲着玉扣上的刻痕。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满地纸灰交织成破碎的网。废墟深处传来机括停转的闷响,那些青铜柱正缓缓沉入地底,柱身的往生纹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紫晕。

\"大人!\"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沈知白迅速将玉扣藏入袖中,转身时已恢复平日的冷肃。钦天监的属官们抬着星盘罗刹赶来,却在三丈外齐齐刹住脚步——他们看见沈大人雪白的衣摆上,沾着正在蠕动消失的血字。

老主簿颤抖着捧起半页残纸:\"《双生劫》的偈语...后面还有内容!\"纸面上,被血浸透的墨迹正自行重组,渐渐浮现出新的字句:

\"铜镜碎时劫未消,九狱深处锁阴阳。若问破局何处觅,青玉...\"

最后半行字突然被地缝里钻出的黑丝吞噬。沈知白瞳孔骤缩,他认得这些丝线——与裴砚之被缠住手腕时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黑丝缠绕的砖缝里,正渗出淡青色的雾气,隐约凝成半张人脸。

\"所有人退后!\"沈知白甩出袖中银铃。铃声激荡间,雾气突然暴起,扑向最近的一名属官。那人的瞳孔瞬间爬满黑丝,脖颈诡异地扭转三圈,竟用陆明远的声音尖笑:\"沈大人好狠的心,连砚之用命换的时辰...都要浪费么?\"

沈知白剑指划过银铃,铃身顿时裂开,数十枚青针暴雨般射向被附身的属官。针尖触及黑雾的刹那,整片废墟突然下陷三尺,露出下方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那些管道表面布满呼吸般起伏的凸起,分明是放大千万倍的往生丝!

\"是活的浑天仪...\"老主簿瘫坐在地,\"当年陆大人主持修建的地下浑天仪...竟然变成了...\"

被附身的属官突然七窍流血,皮肤下鼓起游动的黑丝。他在断气前猛地抓住沈知白的衣襟,将某物塞进他腰带,嘶声道:\"青玉...扳指...三更...\"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塌陷成满地蠕动的黑虫。

沈知白强忍恶心拍开虫群,摸出那枚染血的青玉扳指。内侧本该刻着陆明远名讳的地方,现在却多了道新鲜的刻痕——是半幅星图,与裴砚之最后塞给他的玉扣纹路完全吻合。

\"收殓尸身,所有人即刻撤回观星台。\"沈知白转身时,余光瞥见那幅诡异的画正飘在不远处的断墙上。画中棺材已经闭合,但棺盖上多了道裂缝,形状恰似他掌心的血符。

当夜三更,沈知白独自站在钦天监档案阁深处。月光透过浑天仪模型的铜隙,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同时举起玉扣和扳指,让两道刻痕在光线下重叠。

\"果然在这里...\"阴影交织处,浮现出个微小的光点。沈知白推开沉重的星象柜,露出后面被符纸封住的暗门。门缝里渗出的寒气中,飘着裴砚之惯用的沉水香。

暗室中央悬着面青铜镜,镜框缠绕的往生丝还在蠕动。镜面映出的不是沈知白的身影,而是个正在溃散的金色人影——裴砚之残存的魂魄被困在镜中,心口的金光已黯淡如风中之烛。

\"天地玄宗...\"沈知白咬破手指在镜面画符,鲜血却被往生丝瞬间吸干。镜中的裴砚之突然睁眼,用口型反复说着什么。沈知白凑近时,冷不防被镜里伸出的青灰手臂掐住脖颈!

\"抓到你了。\"陆明远的声音从镜中传来,那只手却长着沈知白的胎记,\"你以为...砚之真能破我的九世局?\"

窒息中,沈知白看见镜框的往生丝正疯狂生长。它们穿透自己的衣袍,在皮肤上爬出与青铜柱相同的纹路。更可怕的是,心口竟渐渐浮现出与裴砚之相同的疤痕。

就在意识模糊之际,怀中的玉扣突然发烫。镜中的裴砚之残魂暴起,化作金焰焚向陆明远的手臂。趁此间隙,沈知白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青玉扳指按进铜镜背面的凹槽。

\"咔嚓\"一声,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往生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争先恐后缩回裂缝。沈知白瘫坐在地,看见裂痕间渗出汩汩鲜血,在青砖上汇成八个字:

\"劫在镜外,人在镜中。\"

铜镜突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空中,每片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裴砚之幼时在御书院偷塞糖糕给他的场景;有去年上元夜两人共放的天灯;还有今晨那个带着药味的吻...最后一块碎片里,赫然是沈知白自己站在某间密室,正将青玉扳指按向另一面铜镜。

\"这是...\"沈知白伸手触碰的瞬间,所有碎片突然倒飞向他心口的疤痕。剧痛中,他听见裴砚之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知白,看清楚...你才是...\"

鲜血溅上档案阁的星图,被月光照得发亮。窗外传来四更梆子声,而暗室的地面上,静静躺着两枚玉扣——一枚刻着\"不悔\",另一枚内侧新刻了\"不离\"。

沈知白踉跄着跪倒在满地碎片前,青丝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颤抖的指尖触到那枚新刻的\"不离\"玉扣时,整座档案阁突然剧烈震颤,震得她耳畔的银铃发簪叮当作响。悬浮的铜镜碎片发出刺耳的蜂鸣,每一片都开始倒映出扭曲的时空——她看到十八岁的自己穿着月白色襦裙站在钦天监的占星台上,裙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而身后阴影里,陆明远正将泛着幽蓝光芒的往生丝一寸寸缠上浑天仪的铜轴。

\"原来从那时就......\"喉间涌上腥甜,沈知白突然发现自己的素纱衣袖正在褪色,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更可怕的是,掌心那道为裴砚之挡剑留下的月牙形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暗室四壁的星图开始簌簌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青铜管道,那些管道表面凸起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分明是放大版的往生丝编织网,每一道纹路里都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数十条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锁链末端缀着的铃铛发出摄魂的脆响。沈知白翻身躲避时,束发的丝带被气浪掀开,怀中的两枚玉扣突然自行飞向暗室顶端,在月光交汇处碰撞出清越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锁链缠绕的轨迹与玉扣坠落的弧线,竟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往生纹——那正是她去年中秋在裴砚之衣领内侧见过的图案。

\"大人当心!\"门外传来老主簿的惊呼。沈知白回头看见三名属官正被青铜管道里喷出的黑雾侵蚀,他们的官服下摆已经化为灰烬,裸露的小腿上爬满发光的紫色纹路,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最年长的属官突然跪地呕吐,吐出的却不是秽物,而是大把大把的星砂——那些本该封存在浑天仪核心的、泛着银蓝色光芒的星砂,此刻正顺着他的七窍往外涌,在地面形成诡异的星图。

沈知白咬破舌尖,剑指抹过眉心,强行催动本命银铃。铃音震荡间,她腰间的禁步玉佩应声碎裂,暗室顶端的浑天仪模型突然解体,三百六十五枚铜筹如暴雨倾泻。其中三枚刻着\"陆\"字的铜筹插入地面,竟在青砖上烧灼出焦黑的卦象。她踉跄着跪在卦象前,认出这是裴砚之去年冬至占出的死局,当时谁都没注意到卦象边缘多了一道裂痕——就像此刻她袖口突然绽开的金线。

黑雾突然凝成实体,化作七条布满倒刺的青铜锁链,锁链上刻着的咒文与沈知白裙裾上的暗纹如出一辙。其中一条穿透她左肩时,素白的衣衫瞬间绽开血莲,她惊觉锁链内里是空心的,正有粘稠的暗红色液体顺着伤口灌入经脉。更可怕的是,这些液体流过之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与裴砚之临终前相同的金色咒纹——那些纹路正沿着她的锁骨向心口蔓延。

\"你以为毁掉镜界就能破局?\"陆明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个字都震得青铜管道嗡嗡作响,震落她发间最后一支银簪,\"这十年间,你们每用一次扣心铃,就往生丝就多缠一圈......\"花音未落,沈知白突然发现自己的裙角开始石化,那些精致的刺绣花纹正变成真正的青苔。

她艰难地抬手擦去唇边血迹,却看见手背上浮现出裴砚之最后画给她的星图。暗室突然陷入绝对的黑暗,只有她身上金色的咒纹在发光,映照出墙壁上正在剥落的壁画——那分明是她及笄礼那天的场景,而画面角落的铜镜里,陆明远正将一枚玉扣系在年幼的她的衣带上。

沈知白突然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瓷器开裂般的脆响,那声音清脆得像是上好的青瓷被冰水激裂。她低头看见左手指甲正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化作半透明的青铜质地,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幽幽冷光。

\"这是......\"她惊惶地抓向最近的铜筹,指尖刚触及冰凉的卦象,整个人就像被卷入漩涡般吸了进去。无数记忆碎片如刀锋般划过意识,她听见裴砚之沙哑的咳嗽声:\"知白,二十八宿的方位......咳咳......都记在这张星图上了......\"记忆中的深夜,那个总是挺直脊背的男人咳着血绘制星图,暗红的血珠溅在宣纸上,晕开成诡异的星芒。

更可怕的画面接踵而至——陆明远在占星台暗处勾起的嘴角,那抹笑像淬了毒的银针:\"师妹可喜欢这对银镯?我特意请了江南最好的匠人打造。\"此刻她才看清,那对看似普通的及笄贺礼内圈,密密麻麻刻满了与青铜锁链上一模一样的咒文。

\"大人,该用药了。\"老主簿颤抖的手递来永远温着的药茶,茶汤倒映着她茫然的脸。现在想来,那盏茶里飘着的,分明是往生丝溶解后的银光。

突然,青铜管道发出刺耳的嘶鸣,喷出猩红雾气在空中凝结成陌生的星宿排列。沈知白右眼涌出滚烫液体,坠落的血珠在青砖上弹跳着化作赤玉。她蹲下身,看见每颗玉珠内部都封存着记忆残片——

三年前那个梅雨季节,她亲手调制的安神香在香炉里静静燃烧。\"这香可还合心意?\"陆明远站在廊下,雨水顺着他的伞沿滴落,\"特意加了沉水香,最能安神。\"如今才惊觉,那些细如发丝的银线根本不是沉香的纹路,而是会随着呼吸钻入肺腑的往生线。

地面裂痕中浮起无数萤火,近看才发觉是发光的星砂在组成新卦象。\"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她想起裴砚之教她的第一课卦辞,如今这些星砂排列的,正是当年被列为禁术的\"逆乾坤\"大阵。

腰间残存的禁步碎片突然悬浮,玉珏相击发出清越声响,拼合成残缺的浑天仪投影。当第三滴血玉坠地时,整个暗室响起万千银铃共振的轰鸣。她踉跄着扶住墙壁,后颈皮肤下浮现出微型星图——正是裴砚之咽气前用血画在她衣领上的图案。那个总是严肃的男人最后对她说的竟是:\"往后......要记得看星星啊......\"

\"喀嚓\"一声,束胸的鲛丝带突然断裂。沈知白低头看见心口处不知何时出现的玉扣印记,那枚青色印记正如饥似渴地吸收着锁链灌入的液体,将她的血管映成诡异的透亮。她忽然想起陆明远总在雨天来访时说的那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原来那些她以为的雨雾,实则是从青铜管道泄漏的、稀释过的星砂溶液。

墙壁剥落的壁画突然活了过来,朱砂绘制的云纹开始流动。年幼的她从画中走出,脖颈挂着现在已粉碎的玉扣。\"姐姐。\"幻影仰起脸,伸手触碰现实中的锁链,\"你看,星星掉下来了。\"

就在指尖相触的瞬间,沈知白浑身咒纹骤然发烫。那灼热感让她想起及笄礼那日,陆明远为她点胭脂时冰凉的指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知白可知这诗的下句?\"当时她羞红了脸不敢应答,如今才明白那抹胭脂里掺着的,是会用血脉点燃整个星图的火种。

剧痛中她看见自己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光,那光芒组成的图案,赫然是钦天监地下密室里那幅被焚毁的《往生星轨图》。裴砚之临终前的咳嗽声又在耳边响起:\"记住......星轨错位时......要......咳......找到真正的北极星......\"

锁链突然剧烈震动,青铜管道中传来陆明远遥远的声音:\"师妹,你终于要成为最完美的星轨容器了。\"那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我们小时候约定的,你要带着所有人的星命,永远活在二十八宿的轨迹里。\"

沈知白望着自己逐渐玉化的手指,忽然笑了。她想起那个雨夜,裴砚之将染血的星图塞进她手里时,嘴唇蠕动说出的最后两个字。当时她以为听错了,现在才明白那是——

\"碎玉\"

这两个字像一记闷雷劈开记忆的迷雾。她忽然记起更久远的往事,那时她还是个总角小儿,踮着脚在钦天监的藏书阁偷看裴砚之占星。男人宽厚的背影映着烛火,衣袖间有松墨与檀香的气息。\"师父,\"她曾拽着那人衣袖天真地问,\"为什么星星会掉下来呀?\"

裴砚之转身时,她第一次看清他眼底的星河。那里面流淌着她看不懂的哀伤与决绝:\"因为有人想把它们锁在青铜里。\"他蹲下来与她平视,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古怪的符号,\"知白记住,若有一天你看见星星落在掌心......\"

记忆在此刻戛然而止。沈知白低头看着正在玉化的手掌,忽然明白那未说完的后半句。血管里奔涌的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冰冷的星砂溶液,它们正贪婪地啃噬着每一寸血肉,要将她锻造成完美的容器。

\"陆师兄。\"她对着虚空轻唤,声音里浸着梅雨时节潮湿的恨意,\"你送的沉水香,我日日都点在枕边呢。\"锁链随着她的颤抖发出清响,像极了那年及笄礼上的银铃。她永远记得陆明远是如何笑着为她系上禁步,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后颈的肌肤。\"师妹就像这玉珏,\"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过她耳垂,\"看似温润,实则...\"

实则什么?当时的她羞得几乎要融化,现在才懂那未尽之语。铜筹在袖中发烫,她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裴砚之的场景。那个素来挺拔如松的男人蜷缩在病榻上,咳出的血染红了半幅《往生星轨图》。\"别哭。\"他试图擦去她脸上的泪,却留下更多血痕,\"为师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

\"星...星轨错位时,要找到真正的北极星。\"她抽噎着回答,却没发现师父的手指正悄悄在她衣领内侧画着什么。如今后颈灼烧的星图终于显现全貌——那根本不是寻常的二十八宿,而是用血绘制的自毁阵法。

锁链突然收紧,勒进正在玉化的肌肤。沈知白疼得仰起头,看见屋顶剥落的彩绘中,年幼的自己正从《嫦娥奔月》的壁画里走出来。幻影脖颈挂着如今已粉碎的玉扣,那是裴砚之送她的及笄礼。\"姐姐,\"小女孩踮脚触碰现实中的锁链,\"你看师父在星图里藏了什么。\"

剧痛中无数记忆喷涌而出。她看见陆明远站在雨幕里微笑,看见老主簿往药茶中抖入银粉的手,更看见裴砚之临终前那个古怪的动作——他根本不是要擦她的眼泪,而是在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她耳后的碎玉诀。

\"原来如此...\"沈知白突然笑出声来,泪水却止不住地滚落。那些她以为的背叛与巧合,早被裴砚之写进了星轨。三年前他咳着血说\"往后要记得看星星\",不是在告别,而是在告诉她破局之法。

心口的玉扣印记突然发烫,像一团火灼烧着正在凝固的血肉。她想起陆明远每次为她点胭脂时吟的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现在才明白,那抹胭脂里掺着的不仅是火种,更是唤醒碎玉诀的引信。

当锁链第七次震动时,沈知白做出了让所有青铜管道都为之震颤的动作——她将正在玉化的右手狠狠插进心口。\"师兄不是要星轨容器吗?\"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每一滴都在地面绽开赤色星芒,\"我给你更好的。\"

剧痛让视线开始模糊,但她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血在虚空中绘出裴砚之最后传授的星图。那些血珠并非随意洒落,每一滴都精准对应着二十八宿的方位。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陆明远的声音终于染上惊慌:\"师妹!你可知逆天改命的代价?\"

\"知道呀。\"她笑着捏碎心口的玉扣,任星砂溶液逆流进血管,\"不就是魂飞魄散嘛。\"这句话说得轻巧,却让整个暗室的青铜器同时爆裂。在无数碎片中,她看见裴砚之站在记忆的尽头对她微笑,就像小时候教她认星宿时那样。

当最后一块禁步玉珏落地时,沈知白听见了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那是裴砚之留在星图里的最后一句话:\"知白,师父的星星都给你。\"

锁链寸寸断裂的瞬间,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碎玉——不是玉石俱焚,而是以身为祭,换星河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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