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青囊记（2 / 2）

——记者会上突然倒下的世卫组织代表

占卜结束，三棱针\"啪\"地断成两截。沈昭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冷笑：敌人已经亮出底牌，而她手中握着的，是穿越千年的解药。

凌晨三点，沈昭悄悄离开安全屋。出租车在晨雾中驶向城南的一处老宅——沈家祖传的药房，如今由她年迈的师叔看守。

师叔见到她毫不意外，转身从神龛后取出一只蒙尘的铁盒：\"你父亲临终前交代，若你遇到过不去的坎，就把这个给你。\"

盒中是一本装帧奇特的笔记，扉页上写着\"西夏巫医考\"。沈昭快速翻阅，在最后一页发现了那个金环符图的详解——\"锁魂咒\"，中咒者会逐渐丧失判断力，最终听命于施咒者。

\"赵副主任...\"沈昭恍然大悟，\"他一定是被下咒了！\"

师叔又递来一个小瓷瓶：\"你父亲研制的破咒散，本来是用来对付...\"

\"我知道对付谁。\"沈昭握紧瓷瓶，瓶身冰凉如汴京冬日的雪。

回程路上，沈昭接到周毅的加密短信：裴砚之被关在军区招待所，明早会有\"认罪录像\"。更危急的是，阿尔法医药已经买通多家媒体，准备在记者会前发布裴砚之的\"受贿证据\"。

天色微明时，沈昭站在招待所外的梧桐树下。她取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画下药谷最隐秘的传讯符。当符纸在掌心燃尽时，三楼某个窗户的帘子动了动——那是他们前世约定的暗号。

记者会开始前两小时，沈昭在洗手间偶遇了简·霍普金斯。金发女医生正在补妆，镜中反射出她胸前的金项链——吊坠赫然是缩小版的巫医金环！

\"久仰大名，沈博士。\"霍普金斯的中文流利得反常，\"听说您相信自己是宋朝人？\"她凑近沈昭耳边，\"那您应该认得这个。\"她快速做了个手势——西夏巫医召唤瘟神的手诀。

沈昭面不改色地拧开水龙头：\"洗手间装摄像头了吗？\"

霍普金斯一愣：\"什么？\"

\"那就好。\"沈昭突然将一包药粉拍在对方脸上。霍普金斯刚要尖叫，却发现粉末瞬间消失了，而自己动弹不得。

\"破咒散的味道如何？\"沈昭在她耳边轻声道，\"告诉你主子，九百年前药谷能破他的咒，今天照样能。\"

当霍普金斯瘫软在地时，沈昭从她项链上取下了那枚微型金环。阳光下，金环内侧刻着的西夏文清晰可见：\"永生不死，医道永绝\"。

### 4. 记者会风云

国家会议中心前的广场上，支持者和抗议者已经形成对峙。有人举着\"中医药拯救非洲\"的标语，也有人高喊\"假博士滚出科学界\"。沈昭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紫檀木匣。

\"准备好了吗？\"周毅紧张地问。

沈昭没有回答。她正注视着广场东侧的一个算命摊——摊主是个瞎眼老人，但他比划的手势分明是药谷时代用来占卜吉凶的\"六爻诀\"。

记者会现场，世卫组织代表布朗博士正在调试话筒。当沈昭步入会场时，刺眼的闪光灯中，她注意到前三排坐满了面色不善的记者，他们胸前都别着阿尔法医药的银色徽章。

马克·韦斯顿坐在嘉宾席上，金环在耳垂上闪着诡异的光。当他的目光与沈昭相遇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女士们先生们...\"布朗博士刚开口，一个秃顶记者突然跳起来：\"沈昭必须首先回应学历造假问题！\"

现场一片哗然。沈昭从容地走上台，将U盘插入电脑。大屏幕上立即显示出她的学历证书原件，以及教育部出具的验证文件。

\"关于我的博士学位...\"她话未说完，另一个女记者尖声打断：\"那您如何解释这本所谓的宋代医书？文物局专家已经鉴定是赝品！\"

沈昭向后台点头示意。故宫博物院的老专家捧着玻璃展箱走上台，箱中正是那本《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碳14检测报告显示...\"老专家刚开口，台下突然骚动起来。马克·韦斯顿站起身，金环在灯光下泛着不祥的红光：\"诸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宣布！\"

他举起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裴砚之的\"认罪视频\"。就在视频播放的瞬间，沈昭袖中的金环突然发烫——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且慢！\"沈昭高声道，同时将金环举过头顶。阳光透过环心，在地面投下一个放大的符文图案。奇怪的是，视频中的裴砚之突然转向镜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内容：

\"我是裴砚之，现在揭露阿尔法医药勾结赵副主任陷害沈昭博士的真相...\"

全场震惊。马克·韦斯顿脸色骤变，伸手去摘耳环。但为时已晚——符文光影已经笼罩整个会场，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出另一组画面：赵副主任接受巫医金环的场景，霍普金斯在难民营往药瓶里投毒的过程...

\"这是西夏锁魂咒的逆向应用。\"沈昭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清晰，\"所有被下咒者都会在此刻吐露真言。\"

混乱中，韦斯顿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冲向沈昭。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从侧台飞扑而来——正是本该被关押的裴砚之！两人扭打间，韦斯顿的耳环掉落，被沈昭一把接住。

\"看清楚了！\"她将两枚金环相击，环身裂开，露出里面暗藏的微型芯片和药剂囊，\"现代科技包装的古代巫术，专门破坏人的神经系统！\"

就在这时，布朗博士突然倒地抽搐，嘴角溢出白沫。沈昭箭步上前，三根银针瞬间刺入他颈后穴位，同时将破咒散倒入他口中。

\"阿尔法医药在所有人饮料中都下了药！\"她向全场喊道，\"症状是手抖、心悸、产生幻觉！\"

现场顿时大乱。裴砚之夺过话筒，军人的威严声音镇住了场面：\"医务人员马上到！所有人保持冷静，沈博士有解药！\"

接下来的场景如同快放的电影：安保人员控制住韦斯顿，医护人员分发解药，记者们疯狂记录这惊天反转。当布朗博士苏醒时，他握着沈昭的手说的第一句话是：\"青蒿琥酯必须尽快送往非洲！\"

记者会的尾声，沈昭独自站在聚光灯下。大屏幕播放着非洲孩子们的笑脸，背景音乐是马赛部落的祈福歌。

\"中医药从不是神秘的巫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它是几千年来中国人用生命试出来的经验结晶。青蒿素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证明传统医学与现代科学可以完美融合。\"

她举起那本《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这本书刊印于北宋元佑三年，当时定价'每部一贯五百文'，相当于普通百姓半个月收入。而今天...\"她指向大屏幕，上面打出青蒿琥酯的价格：每疗程2美元。

\"医者仁心，不分古今。\"裴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军装笔挺地走上台，胸前勋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正如沈博士所说，这是起点，不是终点。\"

当两人并肩而立时，台下有记者突然惊呼：\"他们好像那幅古画！\"大屏幕上适时打出大英博物馆藏的《翰林图志》——画中执笔的女子与持剑的将军，与台上二人惊人地神似。

散会后，夕阳将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染成金色。沈昭与裴砚之站在落地窗前，影子在地面上延伸得很长。

\"韦斯顿会怎样？\"沈昭问。

\"以危害人类健康罪起诉。\"裴砚之解开领口纽扣，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伤口，\"不过他逃跑时一直喊着奇怪的话，什么'永生不死'...\"

沈昭瞳孔微缩：\"西夏巫医的终极追求。\"她从包里取出残破的《西夏巫医考》，\"你看这里记载，他们认为用特定药物配合咒语，可以...\"

\"等等。\"裴砚之突然按住她的手，\"你听。\"

远处传来新闻直升机的轰鸣，广场上的欢呼声隐约可闻。但沈昭听到的是另一种声音——纺织娘在暮色中的鸣叫，与药谷的夏夜如出一辙。

\"接下来去哪儿？\"裴砚之问，手指悄悄与她交缠。

沈昭望向西边的天空，那里有颗星星刚刚亮起：\"非洲，南美，所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紫檀木匣微微发烫，匣中的青铜印章上，\"知白\"二字闪过一道金光。九百年的轮回，这一次，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