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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另一个时空的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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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雪是被不绝于耳的V信提示音吵醒的。

太阳xue一突一突的疼,眉心有一股熟悉的钝痛感,眼睛干涩发烫,睁开都艰难。

下意识伸手去摘鼻梁上的眼镜,却是摸了个空,林暮雪这才发现不对劲。

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对劲。

前几天赶稿,之后又和剧组编剧在酒店房间里不眠不休地讨论需要改编的部分,又急着敲定剧本,几个大夜熬下来,初版定下的时候大家都受不住了,各自回房休息。

林暮雪记得自己虽然困得两眼发黑,可最后还是顺利爬上了床。

所以现在她为什么是以坐在椅子里的姿势睡醒过来的?

应该是坐了一宿,浑身骨头都酸痛难忍。

林暮雪皱着眉艰难地睁开了眼,入目的却不是熟悉的深度近视的模糊感,反而格外清晰。这让她晃了晃神,继而抿唇稍稍坐起来,转头打量起周围明显陌生的环境来。

这里根本不是她下榻的酒店房间,反而是一个逼仄凌乱、墙壁上还残留着发霉水渍的陌生小房间。

林暮雪愣愣地僵坐在那里,混沌的大脑艰难地回忆日期,怀疑今天是不是四月一日。

然而显然不可能,因为现在明明已经是初夏了,前不久才刚休了五一长假,被小舅舅拖去为景区黑压压的“人头长河”添砖加瓦。

正奇怪着,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男人故意夹着嗓子装低沉性感清唱情歌的声音。林暮雪倒是没误当成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毕竟房间就这么小,大概十来平米的样子,又没什么大摆件,空间一览无余。

而且这声音明显带着录音的失真。

林暮雪一头雾水地揉着头发循声找到震动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抿了抿唇,没有第一时间接通,而是先在小房间里走动。

房间虽小,却也有单独的洗手间。

林暮雪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是一阵晃神。

镜子里的是她,也不是她。

因为常年看书以及埋头对着电脑,林暮雪的近视度数很高,已经戴上了厚厚的眼镜。

从青春期开始,林暮雪就再没有对自己的外表有过多关注,眼镜是黑框的,头发虽长,却是因为不喜欢去理发店打理才留下的,日常随手编成辫子垂在胸侧,既方便梳理又方便随时或靠或躺。

她既不会染发,也不会化妆,年纪轻轻就活成了小舅舅口中“老姑婆”的样子。

所以镜子里这个既没有眼镜,还挑染着奶奶灰雾霾蓝薄荷绿的人,除了那张脸,其他哪哪都证明着她现在的处境格外特别。

——她好像不是原来的她了。

另一份记忆如潮水涌来。

林暮雪手撑着洗手台,细细地喘气,皱眉闭眼梳理着陌生记忆,而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这股记忆让林暮雪很久不去回忆的少女时期到童年时期的记忆突然鲜明起来。

这是属于另一个时空的“林暮雪”短短二十二年的人生记忆,其中一半是与林暮雪重合的,一半是全然陌生的。

两相对比,“林暮雪二号”和林暮雪自己的人生,在十六岁出现了分歧节点。

十六岁前和林暮雪自己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认真上学爱好看书看电影,是父母的骄傲,是别人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十六岁这年父母婚姻破裂,场面闹得很难看。曾经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就差打出狗脑子了,又是争财产又是争抚养权。

关键是争抚养权的原因并不是两人对唯一的女儿林暮雪有多爱,纯粹是为了给对方添堵。

最后林暮雪的母亲钟粹姗大获全胜,得到林暮雪的抚养权后对着前夫耀武扬威了一番后,却是转头很快邂逅了下一春,迅速再婚生子,组建了又一个幸福的家庭,过上了又一个夫妻恩爱的婚姻生活。

对林暮雪这个已经长大的女儿则全然没有了慈母之心,为了自己的幸福和爱人,钟粹姗毫不犹豫地把林暮雪当成包袱丢给了她那个一把年纪还打光棍,成日里搞什么艺术,追求什么导演梦的弟弟钟粹梨。

在这一场变故中,林暮雪产生的是第一次对爱情这个话题的深思,得出的结论是爱情是一种物种为求延续而产生的“自我欺骗”,纯粹是人类残留的尚未进化完全的属于动物的生理激素造成的假象。

于是林暮雪的青春萌动期戛然而止,从此不再对爱情抱有多余关注,并做好了自己一个人过完一辈子的心理准备。

而这个时空的“林暮雪二号”也对爱情这个话题进行了思索,得出的结论却与林暮雪截然相反。

另一个她因为父母爱情的消逝,婚姻的破裂,再婚的又一次幸福婚姻,让“林暮雪二号”生出了极其矛盾的认知。

她一边对爱情嗤之以鼻,一边又渴望找到自己的“真爱”。

林暮雪微微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索片刻,纠正这个理解:应该说是,她想要找到属于她的,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感情寄托。

这让她怔怔出神。

或许从这一点来看,她们确实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林暮雪寻找的感情寄托是精彩纷呈的文字世界,而另一个自己,尚且还没找到,于是便如同漂泊的浮萍,茫然无措地随波逐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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