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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谋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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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如果舒轶无故与飘岁断绝师徒关系,只会打草惊蛇,不如把事情做绝,直接封印飘岁的记忆,让他忘记自己是魔尊的师尊。”

“这件事,当然是交给最得飘岁信任的舒轶去办。”

“舒轶将飘岁带离了壶山,丢在了南疆的翠微岭上,随后被万木堂的人带走。舒轶从他的师妹处骗来了金乌烈火毒,给翁鉴秋下了微量的此毒,引诱飘岁寻找翠微岭深处藏匿的轻琼雪藤。”

“飘岁记忆被封,法力被锁,只要我们谨慎一些,就能在不引人注意地带走轻琼雪藤——这种仙草是金乌神火的克星,有了它,就不愁对付不了妖王。”

“我还顶替了琴仙李如鱼的身份,只不过陈淼之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发现了我的身份。”

“这样更好,李如鱼在我手中,他不会冒着风险违抗我下达的命令,就算我给他的指令会伤害他的挚友。”

“虽然因为扶摇主人的到来,这个计划被迫中断,但于我而言也没有损失,无需挂心。”

“雪凰是我随手布下的棋,本以为已经无用了,没想到在辞山门的运作下,还能重创飘岁,真是意外之喜!”

“但对于飘岁,这些甚至连试探都算不上,就算控制了妖王,也顶多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瑶台雪花数千点,片片吹落春风香。

无声的雪,落在枝桠上、屋檐上,永暮渊内,各式玉宇琼楼,勾勒出了不同风景的美丽弧线。

雪花,不仅使人们看到白玉无瑕的新景,更能窥见春天的曙光。

织霞仙子自斟自饮,每喝下一杯酒,就会将另一杯泼向大地。

“计划里的终局即将降临,我近期反复思忖当年之事,竟然真的让我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漏洞。”

“——三才佩。”

“我便以此为由,夜会飘岁,向他打听关于三才佩的一切,他果然知道什么。”

“三才佩中,储存着一段非常重要的信息。”

“我暂时还打不开它,不过不用急,等我拥有了清浊合一的混沌之体,解开玉佩上的禁忌定然手到擒来。”

“我本准备施计离间姬识冕与飘岁,他们相互扶持了一千多年,我尽已所能也顶多让他们闹点别扭,时日一长就会失效。”

“不过嘛……上天果然还是眷顾我的,在我动手前,他们两个竟然自己生出了矛盾龃龉,再加上飘岁失忆,一时半会儿不会和解。”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魔族与妖族联合进攻人族领地,只要不危及三界根基,归根结底也是人界的内务,漫天仙神皆不得任意干涉。”

“也就是说,在我出手之前,飘岁也决不能出手。”

“自古兵贵神速,只要我们行军的速度够快,沧朝大军来不及支援崇阿关,崇阿关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飘岁的弟子刘白了。”

“刘白的实力不及舒轶,届时我会劝舒轶直接大军压阵,以穷距原上的阵法为辅助,一举攻克崇阿关隘。”

“但攻下崇阿关并非我的主要目的,借此战突破境界、清浊合一,才是我所追求的战果!”

“我承认,我在赌,过去的一千两百年,我都在赌!”

“可我每一次都赌赢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我赌,在长期的暗示下,左将军石盘刀会向飘岁传信,承诺只要飘岁能解决穷距原上魔族迫在眉睫的生存问题,魔族就会退兵。”

“飘岁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个很好的神仙——这是他的不幸。”

“他会同意的。”

“穷距原生息凋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过于浓郁的浊气,就算是天地道主亲自出手,也很难在短时间里见效。”

“但是别忘了一点,飘岁是魔修,还是一个会‘鲸吞海’之术的魔修。”

“他能够强行将大量的浊气纳为己用,我赌,他一定会这么做,在此之后,飘岁有三种选择。”

“第一,将这些浊气转移至人族的领土中。此举轻则会破坏人族修行者占据的洞天福地,重则连年天灾、疫病横行。人族不会同意,就算勉强同意了,也会对众仙之祖心生怨怼。”

“第二,将穷距原的浊气转移至九重天与地府中。这两界的清浊由天地道主亲自监管梳理,贸然注入大量浊气,只会打破那种微妙的平衡,神灵仙人必会阻止。”

“第三,由他自己,强行容纳这些浊气。但他又是决计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浊气的,如果让人族修行者知道他们的众仙之祖其实是魔修,还是个灵识溃散、濒临狂乱的魔修,一定会很有趣吧。”

“陈淼之以为我教他的法术只能封印记忆,却不知那个设在灵台的禁忌与气海的法力封印同根同源,相互呼应,无可逆转地削减着飘岁的神识。”

“我在穷距原上布下了增强魔族战力的大型法阵,法阵的原理,是提高浊气的活跃度,使它的运转更加暴虐恣意,这也以为着修行魔气的人更容易陷入失去理智的疯狂状态中。”

“我很期待,在这种情景下,飘岁是否能抵挡魔气对心智的侵蚀呢?”

“届时,我就不是残害仙祖的凶手,而是拯救世人的英雄。”

“呵,石盘刀向来是个主和派,飘岁坚决反对不正义的战争,每一步都是他们自己深思熟虑后所做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舒轶和楼风眼里,我浅薄、暴躁、耽于享乐。”

“在飘岁眼里,我幼稚、弱小、狂妄自大。”

“然而他们看到的,都只是我想让他们看到的。”

“飘岁杀了玉尘,但他却还是那样干净,不染半点鲜血与尘埃。”

“我也会像他那样,干干净净地杀人,干干净净地立于三界顶峰。”

“玉尘啊,这一千两百年的谋划,也终于迎来最后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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