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2 / 2)
“只一年吗?”
似是惋惜。
狐丘正坐在树下捧着竹简,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一年啊!一年很快就能过去的,你完全可以不让他知道你的存在,直至他死去。”
夫诸叹了口气
“这样真的好吗?我总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想避就能避掉的。”
她轻盈的翻身下来,坐在狐丘旁边靠着树,将玉佩垂于她眼前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月珏是怎么回事儿呢?为什么放我身上一点儿用都没有!”
狐丘接过那玉佩抚摸着,嘴角一丝苦涩的微笑,那是一块不怎么讲究对称的鸟形玉佩,通体呈浅豆青色,玉质温润,半透明。花冠,勾喙,圆目,立足,大尾,底端有玉环加藏青色流苏缀之。
“这玉并不是我的,是我从东隅身边拾得的。关于他,我们虽一起修行多年,却总觉得自己这一生错过他很多事情,以至于他浑身是血的昏睡在血泊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玉当时就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静静的躺着,像是被谁遗失的似的,也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本想等他醒来问个清楚,你也看见了,他到现在都不愿醒过来。”
夫诸认真的聆听着,
“所以,这东西到底什么用处我也不甚清楚。不过,老齐说这玉佩乃是活物,能够安抚灵魂,疗愈外伤。可我从未见它发挥过作用,跟普通的玉石没有区别。”
夫诸恍然,
“安抚灵魂,疗愈外伤,那这玉可不简单,算得上法器一类了。”
狐丘摇头,
“不知道,反正自我接手这玉以来,从未见它苏醒过。”
夫诸拿过玉佩对着阳光端详着,看不出任何东西,有些无奈,她收了玉佩
“先借我用用吧,起个心里作用也是起作用了,我会好好保管的!”
狐丘点头
“嗯!先拿着吧,还有件事儿,我想你应该知道。”
夫诸回头
“什么?”
“最近这月余里,孙毅总是在这附近徘徊,好像是在找什么!”
夫诸起身长出了口气,理了理裙摆,
“他能找什么,无非就是找我们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夫诸眺着远处
“没什么打算,我今天去看过他儿子了,暂无大碍,先搁着吧,生死之事我其实不便插手,会坏了他的命格。”
是夜,榉仁坐在桌前如石像般巍然不动,对着棋盘发呆,旁边搁置着空碗,碗底沉着薄薄的一层药渣,任凭这晃眼的烛火疯狂跳动,也不愿挪动一丝一毫,双眼空洞而无神。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在吗?”是孙毅,榉仁像是被唤醒了一般深吸了口气,撑着桌子起身开门
“爹!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
“您先进来坐吧!”
两人进屋来到桌前坐下,榉仁给孙毅倒了杯热茶也坐下了
“感觉还是那个样子,提不起精神来,还没站一会儿就觉得累的不行。”
“哦,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到处走动了,注意休息!”榉仁乖乖点头应答
“嗯!”
“今天白天的事儿我已经都听你母亲说过了!”
榉仁依然点头
“嗯!”
“儿啊,爹……好像也没有办法了,我最近总是去当年的那棵合欢树附近,可怎么都找不到她们。”
声音低沉的几乎听不见。
“爹!您别难过了,福祸自有定数,不还有一年时间吗?万一出现了转机也说不定的。”
孙毅苦笑
“你倒是乐观,我竟还需要你来安慰”静默一会儿孙毅有些吞吐的开了口
“有件事儿……我想我还是得说。”
榉仁看着他爹心里多半也猜到了,他扯出一抹微笑
“您说!”
“我和你娘,一致认为,你该成亲了!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我们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寻亲家了,就收一个你房的丫鬟可好?”
榉仁依然面带笑容的看着他父亲,如一张面具一般
“好!”
孙毅被这个回答给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平时自己的夫人提起这档事儿,儿子的脸色就会立马暗淡下来,这会儿子竟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有些受宠若惊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爹,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愿意成家,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定夺吧。我累了,我想休息!”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你了,你早些歇息,其他的就都交给你娘了。”
言罢,起身便走了。
榉仁送走了他爹,关上房门站在原地发愣,他心里有些苦涩,关于成不成家其实没什么好争论了,从小到大自己什么都听父母的从未有过半分违抗,如今孙家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不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儿半女,可能父母都没有生的希望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为难父母,遂了他们的愿吧,这样自己也能走的安心些。
想到此处,榉仁一副释怀的表情,长出了口气回到里屋安寝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