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律(2 / 2)
“就凭我爹是村长,大人们都听他的,小孩就得听我的!”
鹤律彻底被拿捏了,低着头默不作声。
只听一旁的小孩子议论道,
“人家本来就不是咱村儿的,逃难来的不懂规矩。”
“小的不懂规矩但大人懂啊。”
“他家没大人,就只有他和他娘。”
“哦,原来是没爹。”
鹤律气的脸色发白,却也不敢豁出去跟他们干架,毕竟打不过是一方面,说不定又得被揍一顿。
于是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山去了。
行至半路,鹤律便停住了,其实昨天的那颗蛋他一直都带在身上,只是眼下它变成了一颗圆石,即便拿出来了他们又会信么?
他长出了口气,只得先往山上去。
等真到了之后,鹤律又傻眼了。
只见昨天离开的地方,到处都是鸟蛋,白花花的在地上扑满了一层,足有二三百之多!
“哇~好多鸟蛋啊,哪里来的?”
鹤律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才发现,石头那群人竟然都跟着自己身后。
“你们,怎么也上来了?”
石头满脸不懈的开口道,
“就是缺个打头阵的而已,真以为我们会怕这?”
其中一个胆大的伸脚踩碎了一个,清亮的蛋清加上鲜艳的蛋黄立刻流了一地,
“这回是真蛋!”
石头看着满地的蛋,不禁想起来昨天狼狈的模样,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不爽,于是挥手道,
“捡柴,生火,把这些个蛋都给我煮了!”
一声令下,人群顿时忙活了起来,鹤律想要阻止,
“我们这样不好吧,这些蛋来历不明,吃了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石头一把将他推倒了边缘,
“别碍事儿,谁说要吃了,我就是单纯想把它煮熟而已。”
鹤律低头不再说话,只能看着他们跑来跑去,最终,这些蛋还是被架在了火柴堆上。
一圈人围着柴堆兴奋不已,唯有鹤律站在一旁孤零零,陶罐里的水很快就沸腾了,里面装了近百颗蛋。
就在大家说笑的时候,锅里突然“嘣”了一声。
那群人顿时愣住了,
“什么声音?”
“好像是坛子里的蛋炸了。”
紧接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这群人顿时捂住了鼻子,
“好臭,这不就是昨天那味儿吗?”
“谁说的,明明比昨天臭十倍好嘛!”
“是不是加热的缘故啊?”
话音落,坛子里再次传来炸蛋声,石头顿时不淡定了,捏住鼻子叫道,
“快走,留在这里闻味儿吗?”
围坐的人连忙爬起来,然而此时坛子里的蛋仿佛爆竹一样,噼里啪啦全炸开了,除了熏天的臭味儿,连带着坛子里的热水都溅了出来。
火熄了,烟起了,滚烫的水点炸在身上又烫又臭,人群再次陷入了混乱,有的人甚至被熏的跪在地上吐了起来,哭爹喊娘的跑下了山去。
意外的是,鹤律本来也是要跑的,谁成想混乱中被人推了一把撞在了树上,眼下已经躺在地上昏过去了。
待孩子们跑没影了,从树上跳下来两个身影,看起来同那帮孩子一般大小。
“狐丘,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啧,谁能想这帮孩子那么不经吓,尤其是这个!”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躺地上昏睡的鹤律。
约摸到了中午,温度随着阳光在正头顶泼洒,鹤律终于醒了,他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看看四周,那群人早就没影了,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突然,一个人影从树后身后蹦了出来,像只野兽一样扑到鹤律身前,
“啊——”
鹤律吓得够呛,而那蹦出来的人却笑的十分开心。
“行了,别吓他了,你想让他在这儿睡一天吗?”
稚嫩的男声响起,树后又走出来了一个人,两人浑身都裹着草笠,阎王鬼面遮脸看不清模样,先后摘了面具后,一位从容淡定的少年,和一位活泼灵动的少女便出现在了眼前。
女孩笑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扔了手中的草衣和面具,
“他实在太好笑了,忍不住!”
边说还边强忍着,看着就辛苦。
别说,两人站在一起还颇有金童玉女的感觉。
鹤律看着他们实实在在的人模人样,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们……是谁啊!”
“我叫狐丘,他是东隅。你是谁啊?”
鹤律呆呆的看着他们,是如此的美好又阳光,
“我……我叫鹤律!”
“鹤律?嗯!好听,呃……你还是先起来吧!”
狐丘上前一把抓住了鹤律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鹤律蒙圈的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狐丘惊的合不拢嘴。
东隅上前递了两个野梨给鹤律,却冲着狐丘说道
“你能不能装的像个人一样,在凡间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的。”
“哦哦,我忘了,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这话听的鹤律是不知所云,他拍了拍身上的草碎接了果子
“谢谢!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啊,为什么之前没见过?”
“我们才不是孩子呢!我们是妖,活了一千多年了都,但是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看刚才那群孩子对你可不怎么样啊,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姐罩着你!”
狐丘满脸的嘚瑟,东隅却跟吃了果子噎着了似的咳个不停,狐丘瞟了他一眼没当回事儿,想接着跟鹤律聊发现他竟满脸的疑惑,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啊!没关系,那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真身!”
东隅终于不再咳了,因为屁用没有,想要出手阻止狐丘变身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狐丘一个转身便化作虚无,接着,鹤律眼前就忽的变黑了,跟被人蒙了眼似的,四周还被毛绒绒的东西包围着又软又舒服。
但是鹤律没有心情体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度让他以为自己眼瞎了,正迷茫之际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往后一扯,眼前就瞬间恢复明亮,是东隅。
鹤律揉了揉眼环顾四周,雪白一片!空中还零零落落的飘着银色白丝,这可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东隅在一旁不停地在自己脸前挥手,以防这雪白毛发落到脸上,还一边嫌弃道,
“二狐,你最近掉毛儿有点儿厉害啊,勤洗澡可好?”
这时眼前的雪白竟动了起来,那因为过长而微卷的雪亮毛发在周身环绕,如云流动。
鹤律惊呆了,转了半圈视线才看清楚。
竟是一只漂亮的大狐貍!
虽然有些害怕,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它很漂亮,伏在地上铺散着一地的银丝,像一堵墙一样高,只有耳尖尾稍儿是渐变的银灰。
而自己刚才,恐怕是被埋在了它宽大的尾巴会是身长的两倍!
狐貍转身寻找着鹤律的影子,将自己毛绒绒的耳朵收了起来,从两棵树之间将自己的大脸盘挤了过去,眯起眼睛呲牙咧嘴的笑了起来,狭长的狐眼,溜圆的黑鼻子,看上去竟分外可爱。
可鹤律没有这心情去体会,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狐丘的大脸盘,丢了水果没了意识,再次倒地没了意识。
东隅一脸无奈的看着鹤律,复擡头撇向狐丘,
“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把他送下山吧!”
狐丘瞪圆了自己蓝色的眼瞳,冲着东隅呜呜的叫了一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
夫诸强忍着笑意,扭头看向一旁。
狐丘瞥了她一眼,
“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有什么好笑的。”
夫诸摇头道,
“你自己都说了你活了一千年了,怎么就年少无知?再说,哪有初次见面就拿原形吓人家的。”
“那时候,我不是刚刚修炼成人嘛,作为人的话,可不就是年少。”
“哈哈,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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