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转(2 / 2)
承真愣了一下,夫诸接着补充道,
“你的注意全然都在那两件武器身上了,完全忘记武器和主人是彼此成就的,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武器的使用大多是为了收缩伤害范围,即节省了妖力,又能精准打击,只有我们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即便你拿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承真明显不服气,
“你们确实很强,但前提是得沾了水才行,没了水你们不照样什么都不是?”
两人皆是一愣,长右笑道,
“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可水是万物之源,难道你还能把全天下的水都抽干不成?”
这回换承真哑口了,但夫诸也不打算跟他墨迹了,直言道,
“承真,把狐丘和缘豆放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安全离开,彼此都会相安无事。”
承真低头静默,忽的仰脸大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相安无事?晚了~那位身怀异样却肉体凡胎的姑娘,怕是早已经没了气息,毕竟铸时墟的传送阵,从来没渡过凡人。”
此话一出,夫诸心里猛的一沉,像是有人在她心脏上捶了一拳,情绪顿时乱做一团,
“你杀了她?!”
承真自知会惹怒夫诸,但依然仰脸道,
“没办法,为了控制住那位狐丘仙人,老夫只能这么做,怪就怪她自己倒霉。”
夫诸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渐渐的被愤怒所笼罩,耳朵里的嗡鸣声吵的她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感受到胸腔里强劲泵发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强,气血贯穿四肢又窜上了脑门,所有的愤怒都窜进了大脑驱动着四肢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脚下的岩浆池子忽的沸腾了,不断翻涌覆盖着冷却的灰壳,升腾起阵阵热浪,长右一旁被烤的不轻,
“冷静狍子,我都要被你烤熟了。”
可夫诸并没有理会他,而是颔首闭眸双臂微擡,一颗颗西瓜大小的岩浆火球一颗一颗的从池子里漂浮了起来,最终定格在空中足有几十多颗,放着亮橘色的光仿佛一颗颗落日!
长右皱着眉头拂去下颌的汗,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想开口却又怕说错了话,反而不敢轻易聒噪了。周身的水障蒸腾着肉眼可见的白气,温度至少升了十度不止,且看夫诸怒红的双眸,明显有些不受控制了。
承真身后的弟子个个都吓的脸色苍白,有些甚至眼神都无光了,完全一副等死的绝望表情,就连祁峰都萌生出了退意,于是上前一把抓住了承真的胳膊道,
“师父,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吧。。。”
承真一把甩开了他 ,
“没骨气的东西,要你何用!”
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没有人敢再违逆他。
可他不但不怯懦,反而还一脸强势的质问夫诸,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诸目光冷的像一汪寒潭,声音愠怒狠戾,
“毁了你的一切。”
承真心中一惊,他能感觉到夫诸身上的杀戮气息,那种神魔一念的戾气,她是认真的!
“你敢!”
心中的慌乱已经无法组织出理性的语言,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是他最后的倔强,一个听起来像是警告,实则无能为力的咆哮……
夫诸笑的像个恶魔,擡手握拳掌心朝下,忽的张开手掌像是撒了一把种子一样,身后浮空的火球便簌簌的落下了。
笼罩着大殿的符帐,在碰到岩浆球的一瞬,像是一层见了水的糯米纸一样,瞬时就融化掉了。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火球砸中了大殿,落在内里迅速燃烧了起来,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源源不断的投掷下来。
一时间,铸时墟的建筑群火焰四起,浓烟冲天,大殿,书院,静房,寝居之所统统都陷入了火海,承真整个都已经木在了原地,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硬是被成规和祁峰架着离开了大殿前,避免被火焰撩身。
烈火燃烧的噼啪作响,大殿的脊梁最终在大火的侵蚀下轰然崩塌,铸时墟的弟子仰望着残败,仿佛自己的精神支柱也跟着塌了,有人眼神空洞,有人心痛不已,有人一脸悲哀,
“完了,一切都完了。”
“千年基业啊,就这样付之一炬了。”
“可悲,可叹。”
然而悲伤之后,很快就被怨怒替代,几个有骨气的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始作俑者,比如祁峰。
只见他呲牙决眦的咆哮道,
“妖孽!你竟然毁了铸时墟几千年的基业!简直无耻至极!”
夫诸黑着脸斜眼瞟去,其中几个胆大的弟子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简直无耻至极!”
“妖就是妖,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该死!”
“求老天爷快收了她吧~”
夫诸一字不落的将这些话都听了去,心中的某处黑暗再次掀起了波澜。
这些话她真的听得太多了,颛顼被封印后独自流落的那些年,每时每刻都在招人唾弃,甚至被无缘无故的禁锢自由。
就连上次受榉仁负面情绪影响,差点水淹城区也是一样,不问缘由,不解真相,穷凶极恶的推翻神像,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
自己几百年的守护都像空气一样被抹去,心里的那股委屈到现在都无法释怀!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怎么就声名狼藉成了这样怎么就永远摆脱不掉被人践踏就因为自己是夫诸吗?!
心,狠狠的抽搐着,疼的她眼眶湿润。
所有深埋的情绪似乎都在此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真想毫无顾忌的放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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