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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鳌冠山赠与人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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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鲁将刀收入鞘中扔给一侧的副将,接过一块白帕子擦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势:“我可不是那四个蠢货!你单枪匹马,总会被熬死的,我不急。”

七国将领已经被贺知杀了四个,只剩他与另外两个缩在他身后的怂货。

贺知笑道:“那就来啊,黄金万两一条命,老子值了!”

此时七国军中一位小旗出列单膝跪在胡鲁身前:“属下愿出战!”

“好!贺知缺胳膊断腿无所谓,只要能留口气!黄金就是你的!”胡鲁垂目对小旗说

小旗领命握紧手中钢刀踏着坑洼的血水向贺知砍去,贺知从背后转过巨鳌枪挡住刀刃,顺势往前一推,小旗不敌退出几步,缓出力气再次砍去。

贺知在枪尾赑屃用力一推,枪头直穿对方喉咙,温热的血浸饱红缨淋在板桥上滴入护城河。贺知双臂用力一挑小旗尸体被扔入护城河。贺知手臂上腐烂的旧伤让她已经有些握不住枪。

胡鲁擡手抹掉溅在脸上的暗红河水:“我们换个玩儿法,两个人上各自黄金万两,四个人上均分两万两,只要能活捉她老子就给钱!”

胡鲁阴狠的盯着贺知:“能打又如何,此时还不是我罐子里的蛐蛐。”

“滚你爹个球!老子玩儿蛐蛐的时候,你爹还在教你怎么站着撒尿呢!”贺知吐出一口血痰大骂,胡鲁这辈子最大的黑点就是十岁还在尿床,为此被他父亲一脚踹在地上三天爬不起来。

胡鲁怒目:“活捉了她老子给三万两黄金!”

后面的士兵已经按捺不住,这可是贺知!不管是活捉还是杀了她,都是能让自己的名字跟着贺知出现在史书里,哪怕只是个姓。

他们这些兵丁早晚都会如地下躺着的兄弟们被马踏成烂泥,可那种死法更别说名连个全尸都没有。

为身后的士兵纷纷站出来请命。

“哈哈哈……骂你一句,老子又升值一万两,胡鲁你个傻缺!”贺知大声嘲笑。

几轮下来,贺知几乎是凭着意识在杀人,视线已经模糊,持枪的手在颤抖,血顺着袖口粘腻的充满手与枪杆的缝隙。

贺知觉得自己如一个穿着破旧里衣躺在雪地的弃儿,从皮肉冷到骨髓里。

城内的众将与士兵杀气腾腾拥挤在城门内,如笼中困兽悲愤的嚎叫,贺知的副将独身挡在门前哭嚎:“我……也恨不得出去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副将一把抹掉脸上横流的眼泪和鼻涕:“将军有令,她战死后马上砸桥!为运送百姓争取时间!今日城必破!我等是百姓的最后一道防线!谁都不会茍活!”

贺知回首望向城楼,见城墙上没有一个人,用尽力气大喊:“谁敢出城!格杀勿论!”

城门内将士听到贺知令声顺势静默,副将转身面对隔门的贺知屈膝跪下,身后的众兵齐齐跪下,副将嘶吼道:“领命!将军走好!”

众兵齐吼:“领命!将军走好!”声音震天动地,西城城墙还在加急往外运送百姓,听到吼声全都停住脚步,回身望向城门方向,戚姓统领瞬间眼眶通红,对着城门方向双膝跪下将头狠狠磕在地上,身边其他军民全部屈膝跪下以头磕地。

戚姓统领重重抹掉眼泪咬牙大声道:“打起精神,加快执行任务!”

统领往后望了一眼不见尾的长队,京都的百姓太多了,运不完啊……不禁握住了身侧妇人的手,妇人另一只手拉紧了女儿。

女孩儿擡头看着父母问:“为什么大家都哭?我们活不了了吗?”

统领将掌心轻轻覆在女孩儿绒黄的发顶笑道:“能活,将军说了让我们活着。”

通道内外啜泣声连连不绝。

贺知坚持不住了,两手扶着巨鳌枪,整个身子靠在枪身上,桥板两侧的护城河里飘满新鲜的尸体,桥板被血浸成暗红色,她垂着首,被雨水、汗水、血水和泥水浸湿的乱发贴在脸和脖颈上。

贺知低声嘶笑道:“父亲,我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会有人记得贺家,记得我贺知吧……”鲜血从喉咙里一股一股的涌出顺着嘴唇滴到桥板上,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贺知仰头,眼皮微挑,东方日破彤云,晨光落在城头,大地蒸在薄雾里,贺知双唇翕动:“二十二岁的日出……值了……”

宁五盯着城门前孤立的贺知说:“她,妥妥的美强惨,大女主啊……”

天歌转头:“什么?”

宁五依旧盯着贺知:“就是我很敬佩她的意思……”

人总是往高处攀,踮着脚尖想成为出类拔萃的人尖。喜欢高堂上的明净、尊荣,喜欢居高临下俾睨指点,喜欢自负的称r />

然而大恶者出于高堂,乱世者出于高堂,嗜血恶魔出于高堂。

但往往是他们所谓的卑贱蝼蚁门撑起一国脊梁,是些卑贱蝼蚁们化成纸笔载着史书上赫赫文字,然而史书面世,谁会关心载体是何物。

贺知被活捉时,城内百姓才运出去一半,城内副将命人将桥板再次砸烂,七国军又以最快的速度铺出新的桥面。

城内众将士兵战死到最后一人,百姓运送出八成共计六万多人,七国军攻下京都城前,戚姓统领命人将西城通道彻底堵死,他身边的妇人和女孩儿都没来得及送出去。

七国攻占京都后,男子全部打上烙印扔入猎场作为猎物赌注被以各种骇人惨寰的方式屠杀虐杀。在皇城内设立奇珍处,名义上是收集天下奇珍以犒赏三军,其实是军妓所,里面都是抓捕来的年轻女子,供侵略者淫乐。

每日运尸车与运宝车并行出城,他们撤离京都时,京都城内未来得及运出的两万多人无一活口。

七国从未想过要真的灭掉壅舟,他们是以战养战打到此处,为的是洗劫壅舟京都这座几百年古城的财富与文明,屠尽壮丁让壅舟再站不起来。

贺知被活捉关进战俘营后,因为其宁死不跪白攸统帅,生生挑断双脚脚筋,挂在城门示众以震慑全城。

挂在城门上的贺知每日都能看到从自己眼皮下运出成百同胞的尸体,她在模糊中可以望见荒郊一堆堆焚烧尸体的大火,黑色的浓烟消失在天际,一个如炼狱一般的壅舟,一个她没有保全的壅舟。

第三日的清晨,阳光拨开彤云一曙光照在颓败的城楼,刺晃着贺知的双眼,贺知微微擡起眼皮,恰巧一辆运尸体的板车从她身下行过,两个熟悉的身体,一大一小,满身伤痕。贺知双眼泣血,死在城楼上。

当晚七国军营起了一场离奇大火,直到援军进城大火如何都扑不灭,那些侵略军如被下了蛊一般,跳入火海,十万大军全部葬身火海,大火烧了七天七夜,骨灰扬了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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