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1 / 2）

第 87 章

繁沣好说歹说却终是劝不住打定主意的席贝锦，只好载着她一起去了单位。

走进领导办公室，繁沣先向所长汇报了有关阮玉乘的情况，接着席贝锦便开始请假。

“所长，我们家繁沣一天没休息了，请领导批一天假给他吧。”

老所长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哪有不批准的道理，“繁沣，你对象说得对，再是铁打的身体也要注意休息，所里你不用操心，赶紧回去休息吧。”

繁沣不好意思地笑了，“谢谢领导！”

就这样，他们辞别所长，准备回家了。

走出所长办公室，迎面走来了笑呵呵的小高。

“嫂子好！”

“你就是小高吧？你好。”

小高警官热情地跟席贝锦打招呼，接着便催促繁沣回家休息，“哎呀沣哥你赶紧跟嫂子回去吧，班我替你顶上！”

“好好好...”

繁沣拍拍好搭档的肩膀，感激一笑，随后就与女朋友一道出了派出所，开车回家了。

目送他们离开，小高身边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同事。

“哎呦！大沣这是在哪找的对象？跟女明星似的！”

“我知道我知道！”一位刚参见工作没多久的女警员举手示意，跟大家分享八卦，“沣哥他对象上过某期财经周刊呢！听说在业内很有名，人家可是集团副总呢！”

“是吗？！”

大家纷纷表示繁沣真给大伙长脸，派出所第一猛男果然名不虚传。

不想那位年轻的女警却认为席贝锦更有气势，繁沣一看就是家庭弟位，“你们看沣哥那样儿，啧啧啧，我看他是霸道女总裁的小娇夫呢！”

“噗！哈哈哈哈...”

一群人立时笑得前仰后合，尤其是小高，简直笑到猪叫。

至此，一切看似都充满希望，那只装有违禁药品的安全箱正在被提取指纹，想来明日就能拿到结果，繁沣与席贝锦于是暂且放下担忧，偷得半日闲，养精蓄锐，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奔波了一天，早早便相拥着睡下了，而他们的弟弟妹妹也从医院回到了家，很快也打起了哈欠。

“湘湘，我今天睡这儿得了，我刚才给你哥打电话请示，切！这人不接！谁知道干什么呢，不管他，你同意就行。”

“嗯嗯，无咎你别走了。”

繁湘望着男朋友，他们两个吃过晚饭后不多时，就双双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现下除了睡觉，根本不想干别的。

于是两人陆续洗了澡，接着便一起躺倒在床上。

“嗯...珂珂有叔叔阿姨照看着，阮玉乘...哥哥说立案有望，明天...明天...”

繁湘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此时此刻，她正仰躺在床上细数能让自己安心的事情，席无咎也已经昏昏欲睡，在女朋友梦呓般的念词中发出轻微的鼾声，然而不多时他却猛地坐直身体，接着下床不知道要干什么。

女孩被床垫的震动惊醒，侧着脸问，“无咎，怎么了？”

“湘湘，那个得戴上。”

很快，他就拿着什么东西回来了，繁湘对此见怪不怪，伸出手让他给自己戴上。

原来这是席无咎以防万一，在他偷偷留下来过夜的时候上的一重保险，他为湘湘和自己戴上儿童防走失牵引绳，以防在门外没有落锁的情况下，繁湘梦游发作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去。

“嗯...这样就行了...”

某人总算放心了，握住女朋友的手对她温柔一笑。

“无咎...”

繁湘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主动附上一吻，席无咎擡手轻抚她的鬓发，加深了这个吻，不知是第多少次感叹她的嘴唇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让人安心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不多时，心神俱疲的他们就陷入了梦乡。

滴答滴答...

时间伴随着各种计时器匆匆而逝，因为突发状况不断，他们都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约定。

那就是，明天就是8月20号了，他们本该将关系更近一步，却不想，从他们熟睡开始，这一夜并不平静。

众所周知，孟珂珂是个活泼健谈的女孩，对挚爱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阮玉乘很轻易就知道了繁湘的家庭住址，他站在某处树荫里，终于等来了目标窗口熄灯。

看一眼表，现在是十点十分，距离零点还有...

我们尚不知晓这个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的，不过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已经掌握了想知道的一切信息。

嗯...繁沣不知道是在上夜班还是和席贝锦回去了，总之，让他察觉到妹妹不在家中大概率是在明早以后，那样...

很好。

一切按计划进行，接着他便回到车上继续等待，他的车又换回成那辆黑色的大众辉腾，他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开灯，黑暗弥漫在他周身，一如他同样漆黑一片的内心。

滴答滴答...

时间终于临近午夜零点了，只见阮玉乘再次下车，向着繁湘的家而去。

一阶两阶三阶...他踏上楼梯很快来到了那家门口，接着等待片刻，当时间分秒不差地直指零时，他便擡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缓慢而有间隔的三声敲击，重复三次后，门就这样被从里面打开了。

为他开门的，不出意料是繁湘，她接收了猫和老鼠视频里的暗示，听到相应的敲击指令便来开门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却多了一个人，阮玉乘有些无奈地看着席无咎，心说这小子真是繁湘在哪他在哪。

“你也看视频了？”

男人随手关上门，面对两个梦游中的少男少女自言自语一句，他预料到了某人可能是个麻烦，于是抱臂站在门口思考着该拿他怎么办。

适应了黑暗，随即阮玉乘便瞥见了鞋架上的监控器，对此他报以戏谑一笑，挑衅地将监控器举起来对准了自己的脸。

他猜到这监控器可能是繁沣为了梦游的妹妹而安装的，不由期待地开始想象，明早这位警官查看监控时会露出怎样震惊的表情，对了席贝锦一定也在，那么就把她弟弟也带走吧。

打定了主意，阮玉乘便握住了那条薄荷绿色的牵引绳中段，轻轻打开房门，就这样将繁湘与席无咎一并带走了。

“上车吧。”

来到某隐蔽处，阮玉乘命令另外两个上车，梦游中的小情侣很听话，陆续坐上了车后排，接着，车子启动，疾驰而去。

等到繁湘与席无咎再度醒来，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给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嗯...”

首先醒来的是席无咎，他觉得身上很不舒服，想摆动一下手脚却换来更紧地束缚。

“别动，你越动绳子收的越紧。”

这一有些耳熟的男声响起，很快让某人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紧接着他睁开双眼，无比震惊于现下所处的环境。

这是哪里？！

他目之所及一片陌生，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能看清这里应该是一户民居，布置的有些像湘湘舅舅家那样...

湘湘...

“湘湘！！！”

席无咎忽然大喊一声，双目圆睁急切地开始四处搜寻，很快，他就在房间一角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繁湘和他一样，被捆绑住了手脚，此时此刻仍在椅子上低着头昏睡，而她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位形容似古树的耄耋老人。

接着，之前那道男声又响了起来，声音来自席无咎身后，虽然看不见此人，但他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阮玉乘！！！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说了别动。”

席无咎可不会听他的，不管不顾在椅子上挣扎不休，不住叫喊着想要摆脱束缚，他最担心女朋友的安危，已知阮玉乘是个杀人犯，这让他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人伤害湘湘。

而他确实猜对了，阮玉乘这次的目标就是繁湘，席无咎只是顺带的一位，谁叫他总是和女孩形影不离呢。

“我说席无咎...”

阮玉乘面无表情低头望去，接着半蹲下身掐住了挣动间倒地不起的席无咎的后颈，让其擡头看着自己。

“老实一点，再吵就别怪我把你嘴堵上了。”

不想席无咎忽然又不说话了，只是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目光似火恨不得将他的脸烧穿一个洞，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片刻，随后阮玉乘突然察觉到不对，电光火石之间迅速将席无咎推了出去。

“啧！”

某人愤懑不已，后悔自己还是慢了一拍，原来他趁机将绑住脚踝的绳子硬生生挣脱开了，不顾流血擦伤接着就是一记扫堂腿，可惜被对方提前发现了，躲了过去。

“席无咎，不错不错，终于不是有勇无谋了。”

“呸！阮玉乘，你说话的腔调能不能改改？一个杀人犯还好为人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对此，阮玉乘撇撇嘴，深表遗憾，“我是没资格，你也不用当我是在说教，不过年轻人还是听进去劝为好，你很聪明就是缺少点定力，希望下次你的假动作能骗过对方。”

说话间，对面的席无咎已经直起身体，坐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一通咆哮，“阮玉乘！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是想杀了我们吗？”

然而对方并不急于回答，他发现不远处的繁湘已经悠悠转醒，正茫然地环顾四下，于是便走了过去。

“繁湘，你醒了？”

面对女孩，阮玉乘的态度更显温和，只是对方看见是他，瞬间一脸惊骇。

“阮玉乘，你...”

只是还没等她说完，一人便如旋风一样冲了过来，挡在她身前。

“阮玉乘！！！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湘湘...”

席无咎边说边努力用腿推着繁湘的椅子挪向后方，途中，他看见一旁的老人，也顺带着推着他远离阮玉乘。

“你这个畜生！你抓个老爷爷来干什么？”

阮玉乘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由着席无咎动作，让其当英雄，等对方将一老一少推进角落里护着，这才再度开口了。

“席无咎，这位老人家姓韩，这里是他的家...”说到这里，他再次表达歉意，“韩老伯实在抱歉，最后一次来看您还要给您添麻烦，对不起...”

对此，老人唉声叹气地说：“后生...你这是何苦呀...”

时间回溯至几个小时前，深更半夜，阮玉乘开着车直接闯进了老人的家，接着便带着繁湘与席无咎敲响了房门。

目睹这阵仗，韩爷爷半天闹不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阮玉乘将繁湘与席无咎一一绑好，接着就轮到自己了。

“韩老伯，委屈您了...”昔日的忘年交拿着绳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一脸不忍，可他必须这么做，“为了避免被人误会，当您是我的帮凶，我只能将您绑起来了，抱歉...”

“唉...”

就这样，韩爷爷束手就擒，并没有任何抵抗，一是面对壮年的阮玉乘，他这把老骨头自然斗不过，二是，凭直觉，他也并不认为对方想要伤害他。

可这里还有两个年轻人，他必须问清楚。

“阮后生...这两个孩子得罪你了？要不我这老头替他们赔个不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原谅他们吧...”

听他这么说，阮玉乘笑了，“韩老伯不用紧张，他们并没有得罪我，我也很抱歉将他们卷进来，算我最后再任性一回吧，让他们陪我演一场戏。”

“演戏？”

“对，演戏。”

演一场临终谢幕的戏码。

昏黄的灯光下，阮玉乘随手拿过那柄常用的斧子查看，这是他刚刚顺路带进来的，韩爷爷见了，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声调拔高劝其赶紧收手。

“后生！！！斧子只能用来劈柴！它不能...”

老人激动之下闷闷咳嗽起来，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劝导阮玉乘，他年轻时做过猎户，直觉一向很敏锐，他早就有感于这个年轻人不同寻常的举止似乎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他醒悟过来，看穿了对方眼中呼之欲出的是杀意。

“韩老伯...”阮玉乘走过去安抚老人，“您懂我，我很高兴，没错，只是劈柴我当然不满足，我真的很想用它砍点别的东西，只不过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不再伤害他人，我对她...不是个好榜样，所以这件事，还是对她说到做到吧。”

“他/她？”老人想了想，很快了然，“你说的是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吧？唉...孽缘呀孽缘，后生，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真的...”

阮玉乘朝他点点头，“是，我杀了人。”

听他这么说，韩爷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至此，周围一片沉寂，这间低矮的平房仿佛漆黑阴暗的地窖，可阮玉乘身处其中却感到无比自在，他慵懒随意地靠坐在一旁，望着窗外的月亮释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