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秦苏说的没错，顾冽是于露第一个中意的玩具，她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痛哭的男人，回想多年前她从茫茫人海中一眼看中了他，见证过他的青涩与落魄，也见证过他的野心与拼搏，今天，更见证了他的丑陋与不堪。

没有证据，只是滨佳治安所没有证据罢了，在能调动全乌亚源治安系统力量的李闻珂眼里，只有他想不想知道的分别，没有他能不能知道这个问题。想到这，于露有些后悔今天冲动地跑去治安总部，后悔触碰了李闻珂的底线，也后悔将这件事直接捅到了他面前。

选择如今就摆在面前。要保顾冽，撒这个谎，后面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同时于家还要承担着挑衅李家的风险；放弃顾冽，想到这点于露就觉得牙疼，一方面是要打自己的脸，这种打脸可比刚才她抽顾冽那巴掌要狠多了，影响也大得多；另一方面是于家为了捧顾冽砸下去的资源完全不是一个治安所的小姑娘能比的，几十个、几百个也比不了。

怎么选？

于露踢开顾冽，让他和秦苏滚蛋，随后回房将换下的衣服丢进垃圾桶，下了销毁命令，然后联系伍谦，交待了一系列事情，最后沉声道：“查查谁介绍他去的音弗诺。”

能不能保住顾冽，取决于她的态度，当然，也取决于李闻珂的态度。

在乌亚源有传承的几大家族间，于家一直和李家走得比较近，历史上还有过几次联姻，外人眼中的于家不争不抢，但是，于露垂下眼眸，于家是讲究和气生财，但也从来不是李家的附庸。

——————————————————

陆佳陶到工作区的时候，治安组的人正围成一圈看着什么，她挤进去，发现中间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回复函，回复的内容是于露表示她不清楚滨佳所询问的相关情况。

陆佳陶瞪大眼睛，“你、你们——居然去问了于露？！”

张天佐摊手，“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不问她问谁？”

“可是……”陆佳陶又看看那回复函，“这函的内容，岂不是推了个一干二净？”

张天佐叹气，“是啊，衡亚和乐佳还是不吐口，这函又一句话堵死了所有可能，可惜了段所顶着那么大压力签发了询问函，这事儿他还不知道呢，一会儿还得和他汇报一下。”

陆佳陶诧异，“段所都参与进来了？”

“是啊。”张天佐点头，“签发这种级别的函至少得组长级别以上，老大停职了，别的组又不参与这事，段所不签谁签？”

陆佳陶愣住，“老大停职了？为什么？！”

林森坐回自己的工位，“搜人家车，又搜人家房，啥都没搜出来，被人家一纸投诉骂得狗血淋头，停职都算轻的了，没开除就谢天谢地了。”

郭海纯拍拍他，“老大只是停职，没准过几天就回来了。”

林森暴躁地踹了一脚办公桌，“我就是不服气！我们的思路没问题啊，怎么就抓不到人呢？”

张天佐看着那张回复函琢磨，“现在看来老大什么时候能回来还真不好说啊，于露这么一回复，不就等于是说我们的思路全错了么？”

林森阴恻恻地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想趁这个时候将老大取而代之？”

张天佐立刻高举双手以示清白，“别冤枉我啊，我连自己都懒得管，怎么可能愿意给你们当老妈子……哎，小陶你干嘛去？”

一言不发的陆佳陶突然跑出去，却在门口一头撞进刚好走进来的齐喑怀里，齐喑吓了一跳，“小陶？怎么了？”

陆佳陶擡头，眼睛里满含泪水，“齐喑，你知道老大在哪儿吗？”

这个齐喑还真知道，“任长风这几天不是都没怎么休息么，趁着停职回家补觉去了。”

陆佳陶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她实在不懂，“没有人受伤，没有被害人，只是一场深夜飙车，真的值得这样追吗？他做了这么多年治安官，一直引以为傲，现在因为这个被停职，真的甘心吗？值得吗？”

齐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只能理解成她是替任长风觉得不值，“没有被害人不代表没有违法行为，而惩治这种违法行为正是治安官的职责，你也知道他以身为治安官为荣，自然要用行动履行自己的职责。这与有没有被害人没有关系，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做的。”

陆佳陶泪如雨下，“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他得罪的是于家！那个乌亚源顶梁柱之一的于家，他是不要前途、不要命了吗？”

这是社会抚养者对兄长一样的人的依恋吗？齐喑不懂，但不影响她安慰陆佳陶，“他真的只是停职，没什么事的，过几天就回来了，他自己都说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呢，你不用这么担心他。”

治安组的几个人也过来安慰这个最小的妹妹。

“就是啊，小陶，老大就是停职，又不是死了，你这么哭是不是有点早啊？”

张天佐刚说完就被林森踢了一脚，十分委屈，“我说的没毛病啊。”

林森一脚踩在张天佐鞋上，“说出这种蠢话，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郭海纯懒得搭理他们，轻轻地替陆佳陶擦着眼泪，“小陶，你知道老大在组里是最宠你的，要知道你这么哭，他肯定觉都不睡现在就得爬起来冲过来安慰你，那不是白白浪费这假期了吗？”

齐喑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陆佳陶在众人的安慰下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论时间，治安组负责外勤的这些人和任长风在一起的时间都比陆佳陶要长，长很多，论感情，他们和任长风的感情肯定也不会比陆佳陶来得浅，他们知道任长风被停职时，只有愤怒，抓不到人而让任长风陷入这种困境的愤怒，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但没有人会像陆佳陶这样崩溃。

难道是性别差异？

齐喑思考，和陆佳陶同性别的自己知道任长风只是被停职后只感觉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进一步的担心，这也是她被陆佳陶过激的反应吓到的根本原因。

所以，陆佳陶这么激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感情充沛的陆佳陶在生死边缘徘徊时受到任长风的精心照顾，所以对他的感情很特别？

齐喑眨眨眼，顿了几秒，分析不下去了。

人的感情真是太难解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