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契》4(1 / 2)
第十一章 余烬生花
青岩镇的雾气彻底散了那天,周砚秋在祠堂废墟上捡到块烧焦的木牌,上面刻着个模糊的\"苏\"字。木牌背面粘着片干枯的花瓣,捏在手里竟渗出暗红的汁液,像血,又像骨兰的露水。
阿阮蹲在废墟边画画,蜡笔在纸上涂出大片大片的红色。\"这是沈殊哥哥,\"她指着画里个穿黑长衫的人影,旁边跟着只蝴蝶,\"这是清辞姐姐,他们在天上飞。\"
周砚秋的指尖突然发痒,那道缠在手腕的红绳正微微发烫。她抬头看向镇外的乱葬岗,那里不知何时冒出片新绿,风过时,隐约能听见铃铛响——那是沈殊当年截婚车时,马脖子上挂的铜铃。
老道士在镇口摆了个卦摊,桃木剑插在旁边的土里,剑穗上系着半片紫水晶。\"双生魂合了,可债还没清。\"他捻着胡须笑,\"你以为苏青真的甘心?\"
话音刚落,阿阮的画突然渗出血水,穿黑长衫的人影胸口裂开个洞,蝴蝶的翅膀也断了半只。小姑娘\"哇\"地哭出来,指着周砚秋的后背:\"姐姐,你的衣服在流血!\"
周砚秋猛地回头,警服后心果然洇出朵血花,形状和沈殊棺材里那株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影子的手里,正攥着把染血的银簪——那是沈清辞纸人胸口插的那支。
第十二章 簪影索命
银簪是在阿阮的画夹里找到的。簪头的珍珠已经泛黄,簪身缠着几缕黑发,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脂粉味,和祠堂里曾经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清辞没走。\"老道士用符水浇在簪子上,黑发突然蜷缩起来,像活的蛇,\"她恨沈殊骗她喝孟婆汤,更恨阿阮忘了她,这簪子是她的执念所化,要勾走阿阮的魂。\"
阿阮开始整夜整夜地说胡话,一会儿喊\"殊哥哥\",一会儿叫\"清辞姐姐\",眼角总挂着泪珠,像有人在她耳边说伤心事。周砚秋发现,只要银簪离阿阮太近,小姑娘的影子就会变得模糊,像要被什么东西吸走。
这天夜里,周砚秋做了个梦。梦里沈殊跪在奈何桥边,手里攥着碗孟婆汤,沈清辞站在对面,红嫁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不喝。\"她说,\"喝了就忘了你欠我的。\"沈殊突然把汤泼在地上,汤里浮出无数根红绳,每根都系着个名字,最后一根是\"阿阮\"。
梦醒时,银簪正插在阿阮的发髻上,小姑娘双目紧闭,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周砚秋伸手去拔,簪子突然发烫,烫得她指尖起泡,簪头的珍珠裂开,里面流出黑血,滴在阿阮的眉心,晕出个小小的\"债\"字。
第十三章 汤偿旧诺
老道士说,要解这执念,得去奈何桥边取滴沈清辞的眼泪。可活人怎么去阴间?周砚秋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笑了——她的影子里,还藏着苏青的半魂,双生魂本就能通阴阳。
她把银簪别在警服领口,红绳缠在手腕,跟着老道士往乱葬岗深处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条河,河水是墨色的,飘着无数朵纸花,河对岸立着块石碑,刻着\"忘川\"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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