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章 往事如风——清影（2 / 2）

数次交锋，清影凭借其研发的各种诡异科技武器和战术，给光明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制造的仿元素力发生器、能量干扰场、甚至是用禁忌技术催生出的改造士兵，都让张天明倍感棘手。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和坚定的信念面前，清影的“奇技淫巧”终究落了下风。每一次，当他们的部队在战场上正面碰撞，最终都是以张天明率领的世联军警突破清影的防线告终。张天明的元素力量纯粹而强大，如同煌煌大日，一次次驱散了清影布下的阴霾。

但奇怪的是，张天明明明有数次机会可以将清影这个“敌军首席科学家”当场格杀，他却总是手下留情。或是击溃他的护卫，摧毁他的设备，或是将他击伤逼退，却从未下过杀手。甚至有一次，清影的指挥所被突袭，张天明在混乱中与他近在咫尺，剑锋已指向他的咽喉，最终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支援其他战友。

消息传到清影耳中，他先是愕然，随即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

“怜悯吗？还是念及旧情？”清影在实验室里，看着自己因为药物副作用而微微颤抖的、依旧瘦弱的手，眼中燃起了幽暗的火光。“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这种“不杀之恩”，比直接的刀刃更让他感到刺痛。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对手戏耍的小丑，所有的努力和挣扎，在对方绝对的力量和“宽容”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终于，在战争后期的一场关键战役前，清影主动向张天明发出了通讯请求。

虚拟屏幕上，两人的影像清晰可见。张天明一身戎装，眉宇间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清影则穿着M国的研究员白袍，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

“张天明，”清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下一战，你我之间，做个了断吧。不要再留手了，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光明’，究竟有多强。”

张天明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清影，你明知……”

“收起你那套说教！”清影打断他，“要么杀了我，证明你的道路是正确的。要么，被我杀死，证明你的仁慈和理想一文不值！”

最终决战的地点，选在了一片被炮火犁过数遍的荒芜平原。

没有千军万马，只有他们两人，以及呼啸而过的风声。

清影驱动了他最新、也是最危险的成果——一套强行融合多种能量源的外骨骼装甲，装甲表面流光溢彩，却散发着不稳定的危险气息。他舍弃了所有战术，如同疯魔般，将装甲功率催发到极致，各种能量光束、力场扭曲、精神干扰，不要命地朝着张天明倾泻而去。

张天明面色沉凝，周身元素力澎湃，化作坚实的壁垒与锋锐的矛。他见招拆招，水龙咆哮着湮灭能量束，雷光击穿扭曲的力场，炽热的火焰净化着精神的侵蚀。他的战斗风格大开大合，带着一种堂堂正正的压迫感。

战斗激烈而短暂。清影的攻势虽猛，但那强行提升的力量终究是无根之萍，在张天明稳扎稳打的防御与反击下，逐渐显露出疲态。外骨骼装甲开始过载，迸射出刺眼的电火花。

“轰！”

张天明一记凝聚了全身力量的重拳，狠狠砸在清影的胸甲上。装甲应声碎裂，清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下的焦土。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外骨骼彻底报废，反噬的力量让他五脏六腑如同移位般剧痛。

张天明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身上带着些许伤痕，但眼神依旧清澈而坚定。

结束了。

清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他甚至能感受到张天明身上那凝聚起来的、足以将他彻底抹杀的元素波动。

然而，那预想中的致命一击并未落下。

元素波动缓缓散去。

清影疑惑地睁开眼，看到张天明收回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那里面有痛惜，有无奈，却唯独没有杀意。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清影嘶哑地低吼，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的血丝。

张天明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飘忽：

“因为……我始终记得，在大学图书馆里，那个为了一个公式和我争论到面红耳赤的清影。那个，才是真正的你。”

说完，他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看地上狼狈不堪的清影一眼，步履沉重地离开了这片战场。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与决绝。

清影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望着血色弥漫的天空，张天明最后那句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荡。巨大的失败感、被“宽恕”的屈辱、以及内心深处那被他强行压抑的、对过往的一丝怀念，如同无数把钝刀，切割着他的灵魂。

他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压抑到极点的呜咽。

战争的结束并未给清影带来安宁，反而将他推入了更深的泥沼。他拖着伤病交加的身体，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回了G国。迎接他的不是庇护，而是M国以“临阵脱逃”、“泄露军事机密”为名的全球通缉。他从备受瞩目的天才科学家，沦为了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昔日的光明国，在战火中重生，世联军警正式成立，而他的旧友张天明，赫然成为了其创始人之一，声名显赫，与他如今的落魄形成了残酷的对比。清影只能混迹于三教九流之地，靠着兜售一些危险的、未完成的科技雏形换取微薄的资源，同时躲避着无尽的追捕。每一天，都活在绝望与仇恨的煎熬中。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在某个肮脏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腐烂时，那个曾赐予他“续命”药丸的神秘女人，再次出现了。

依旧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中，看不清真切。但这一次，她的身边跟随着一个气息恐怖、浑身缠绕着不祥魔气的男人——魔尊。

“又见面了，清影。”女人的声音空灵依旧，却带着一丝蛊惑，“或者说，你更喜欢‘魔影’这个新名字？你的才华，不应被埋没于此。”

魔尊猩红的眼眸打量着清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小子，老板看重你的脑子。跟我们走，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资源、知识、力量……甚至，打破生死界限的方法。”

打破生死界限！

这六个字如同惊雷，在清影死寂的心湖中炸开。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他所有的执念，在那一刻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复活妹妹！

他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了那封象征着堕落的死神教邀请函。

加入死神教后，清影的研究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他不再执着于外骨骼或大型武器，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聚焦于弥补自身的缺陷，以及探索生命的终极奥秘。他利用死神教提供的禁忌知识和稀有材料，以自身为实验体，进行了无数次痛苦而危险的改造。

他挖去了自己原本的双眼，植入了通过基因技术和空间符文改造的五异瞳，强行模拟并掌控五种基础元素力。他开发了精巧而致命的时间停止装置，弥补自身反应和速度的不足。他甚至开始构思，如何将这种种外力，与自身灵魂融合，形成独属于他的强化状态——一个足以扭曲现实、干涉生死的领域。

复仇的目标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在公园长椅上冰冷的身影。复活妹妹，成了支撑他活下去、并不断走向更深黑暗的唯一信念。

就在一次耗尽心力、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的实验后，清影瘫倒在冰冷的实验台上。意识模糊间，他手腕上那个早已被遗忘的、过去与张天明联系的旧通讯器，竟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

他挣扎着点开，一条来自未知加密频道的短信弹了出来，发信人赫然是——张天明。

内容简短到残酷，只有一句话：

“帮我照顾好我的儿子——张天宇。”

清影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托孤？在经历了战场上的生死相向后，在他堕入黑暗之后，张天明为何还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这个“敌人”？

“喂？你怎么了？”清影拿起通讯器问道，等了许久没有回应。

还没等他想明白，第二天，震惊整个世界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世联军警总部遇袭，创始人张天明，确认死亡！

消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清影的心头。那个如同太阳般耀眼、一次次将他击败却从未对他下杀手的男人……死了？

刹那间，战场上张天明转身离去的背影，大学里他爽朗的笑容，以及最后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瞬间的快意？有物伤其类的悲凉？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

最终，所有的情绪沉淀为一种冰冷的决定。

“张天明……你到最后，还是这么自以为是。”清影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通讯器，“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愧疚吗？”

但他知道，这条遗言，他无法无视。

多年后，当他的力量初步稳固，五异瞳的能力趋于成熟，他根据死神教内部零散的信息，终于锁定了张天宇的位置——光明国。

他潜入光明国，在一个平凡的午后，于街角的远处，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少年。

然而，就在他目光落在张天宇身上的瞬间，他植入的眼球内部精密的能量探测器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警报！一股纯净、浩瀚、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能量波动，从那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体内隐隐散发出来！

清影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种波动……不可能错……”他低声嘶语，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不是普通的元素力者……他是……神之力者？！”

刹那间，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张天明的托孤、死神教对神之力的渴求、他自己对力量的追求、以及……复活妹妹那近乎渺茫的希望！

保护张天宇？是的，他会“保护”他。但这保护之下，隐藏的是更为深沉、更为黑暗的意图——他要得到这份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看着远处对此一无所知的张天宇，魔影（清影）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小子，我承认，这次是我输了。”魔影说道。

“我大抵知道那个女人的意图了，我被他利用了许久。不过，他们也该来了。”

“谁？哪个女人？”张天宇问道，魔影不等他说要，手中汇聚雷元素，轰在张天宇身上。

“别动！”魔影说道。此时彼岸看出来了，他使用的是并非雷元素攻击，而是雷元素传送。

“张天明，你这家伙可真会麻烦别人啊。”清影心想着，开口道：“那个女人来了，小子，现在人界恐怕没有人是她的对手，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体内的彼岸了。”

“你在说什么………”此时，张天宇也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迫感，正往这边袭来。

“这是什么感觉！”彼岸也感受到了，自从曾经与先天、枭雄等顶级强者一战以来，在人界第一次感受到的巨大压迫感。

“张天明，这样就足够了吧！”清影心想着，随着张天宇被传送走。五个人影也缓缓走了进来，魔乙，魔尊，魔刃，魔千，以及带着半边诡面，面具中的瞳孔呈现X字型的女人。

“清影，由于你私自藏匿神之力，你正式被列为死神教叛徒之列。”神秘女人高傲的说道。“你们四个，一起上。”

“那我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