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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饥荒(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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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命案,自然要审。

沈之然坐在上面,头顶着“明镜高悬”的匾额,举起惊堂木在空中稍作停顿,急落直下,扫视了一眼下方。随着一声脆响下来,周围的衙役紧跟跺着木棍,齐喊:“威——武——”

范书和祁洌均跪在r />

祁洌是当朝将军,就算这次来的时候隐藏了身份,也是上面派下来的官员,还轮不到范书来审。但按照九朝律法,沈之然作为这里最大的官,是有权对管辖界内无论任何官职的人进行提审的。如果是上面派来专门负责审案的官员,那就是另一个流程了。

“堂下所跪何人?”

范书跪拜一番,道:“回大人,下人乃范书,本负责与祁洌祁大人接洽灾民的事情,哪知他……”范书偏头看了一眼祁洌,有股义愤填膺的味道,“白日里照顾灾民,竟是假仁假义,晚上竟然狠心掐死了前来求助的灾民,实在是恶毒至极!”

沈之然严肃地点点头,派仵作去查那具尸体。

仵作查看完毕之后,回答道:“回大人,经下人检查……”他悄悄咽了咽,接着道:“死者颈部有较为明显的手指痕,且、且死者的眼白也发现有斑点状的充血迹象……”

通常一个人被掐死,由于头部的血液不可流到心脏去,因此会积在头部。而眼球又很容易爆裂,因此眼白会出现充血的迹象。

仵作用手擦了擦汗,似乎有些紧张,“因此,可以判定为……这个人是,被人掐死的。”

“你说话哆嗦什么?”沈之然斥责他一声,“莫不是……受人胁迫?”

沈之然一拍惊堂木,吓得仵作赶紧往地上磕了几个头,慌忙摇头否认。

扯进这种案子里,处处都是大官,能不慌吗?

范书指着祁洌道:“定是他胁迫此人!”

祁洌一脸无所谓。之后出来的什么人证,证明他和这名女子发生了争执什么的他都懒得听了。

“祁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只是啐了一口,不屑地骂道:“一群狗官。”

沈之然再一拍惊堂木,他着实拿这个臭脾气的祁洌没办法,但细细一想,左右不过是个过嘴瘾的莽夫,反正入狱之后就是他的死期,便不放在眼里。

“罪人祁洌,犯下命案还不知悔改。即刻起押入牢中,等候发落。”

沈之然怕他跑路,特意交代之后,范书便让人在牢房中给他不合规矩地添上了镣铐很快便到了夜晚,临近冬月,这地牢里也是越发寒冷。周遭湿漉漉的,腐朽的味道实在令人作呕,那铁做的镣铐都已是锈迹斑斑。

“有人探望。”

祁洌的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看了一眼那生冷的饭上面躺着的几只小虫,以及旁边还残留着零碎发黑菜叶的不明油水混合物。

狱卒身后确实来了个人,灾民模样。狱卒还没走,他就已经激动地蹲了下来,朝他喊道:“祁大人,我们知道您一定是被冤枉的!待在这儿实在是委屈了您,这是我们准备的吃食,您快趁热吃吧。”

祁洌凝视了他一眼,打开盖子,虽是平常的菜肴,但比起地上的那碗东西,好了不知多少。

见他还看着,祁洌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挺好。”随后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见他吃了起来,他便接着跟祁洌说了几句,大致是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祁洌不作回应,只是偶尔拿筷子敲一下碗。

“快点!”前面的狱卒已经在喊了,这人便没有多留,跟着出去了。

这人出去后,紧接着去了范府,低着头进了书房,进门便跪拜道:“回大人,事已办妥。”

“不错,有赏!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范书也不看他,朝他招了招手,让他退下了。待他走后,又叫来一个人,拿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等到周围再没什么人的时候,沈之然才缓缓从房间的隐蔽处走出来,对范书夸道:“办得不错。”

“还是大人英明。”范书赶紧把位置让出来,站到了一旁。

先让一个人假扮成灾民的样子去接近祁洌,端着带毒的酒水进去,本不指望毒死祁洌,只是留着诬陷他。重点是那个人已经事先喝了毒药,掐着时间点进去,只要死在祁洌房间就成。

而就在范书看了祁洌那副嫌弃舞姬的样子之后,他便料到祁洌恐怕会对黏上他的女人动手,于是计划中的这个人便换成了一对双胞胎的其中一个。祁洌掐了她,虽不致死,但这就足够了。双胞胎中的另一个紧跟着掐死便可,到时以假乱真,把尸体换掉,这样仵作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祁洌下狱,有灾民来关心他,自然不容易起疑。祁洌见了灾民实在是愧疚在心,便“畏罪自杀”了。谁又能知道,这里面全是他们动的手脚呢?

接下来,他们便只用等明早狱卒的消息了。上面来的官员,也不过如此。

算算日子,加上来时的日程,已是第六日。时间接近十月下旬,周围逐渐开始降温了。

乔言卿身子骨弱,除了偶尔楚慕带她出门溜达一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公主府。

但自从桃子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三天两头吵着她让她出府去。他这人闲不住,乔言卿觉得没有哪一刻是耳根清净的。

“那你究竟是来我这里干什么的啊?”乔言卿有些好笑地看了桃子一眼。

“当然是陪公主解闷啦。”桃子一脸理所当然,“公主最近都笑得多了,自然是喜欢的,想要的,不是吗?”

乔言卿微微一愣,稍有些慌乱地理了理发髻。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受宠的公主,母亲教她的也都是仪态规矩。她不会开口说我喜欢什么我要什么——她一直觉得这些过于尖锐。

无视掉这些,桃子很自然地往下接着话,“听说铺子里新做了些糕点,我带公主去尝尝怎么样?”

乔言卿从椅子上起身,轻轻咳了一声,笑道:“是你想吃吧。”

桃子已然知道这是答应的意思,已经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旁的柜子边,熟练地拿出了放在里面的伞。

红得艳丽的一把伞。

桃子小心地扶着乔言卿出了门口,替她披上斗篷,撑开了伞。

乔言卿身体不好,出门需要遮风。他习惯性地转了转伞柄,侧边转来一幅板栗饼涂鸦。

“公主,今日风大,还是不要出门了,免得受凉。”一旁扫地的下人见两人要出门,赶紧叫住了乔言卿。

乔言卿还没来得及,桃子已经朝他摆摆手,“只是去附近买些糕点,很快就会回来,不碍事的。”他转头朝乔言卿灿烂一笑,“对吧公主?”

乖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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