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节(1 / 2)
胭脂姐姐该是没事才对。
苏子轩慵懒地坐在书房里,适才的情事叫书房里蔓起一抹味道。苏子轩盯着那书桌,凉凉一笑,却是站起身。到门口时,苏子轩吩咐初七,“准备热水,再派个手脚利落的打扫好书房。”初七点点头,立马下去吩咐。
清客斋后院有个小庭院,除了负责打扫的人,平日里不准人走动,但风景却是极好的。苏子轩胸口憋闷,沐浴净身换了身袍子便擡脚往庭院那边走去,初七是知道少爷规矩的,在凉亭里准备好一壶热酒跟几碟小菜后就退了出去,整个庭院里只剩苏子轩,对着眼前的清亮湖水,眸光深沉。
他开始讨厌自己了,苏子轩想,从什么时候起,他竟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刚才,弟弟苏子辕来找他,为的竟也是那个哑巴。他不知道那个哑巴究竟哪里好,他真心对待的娘亲和弟弟都一定要他接纳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连话都不会说,如何配得上自己?他要的琴瑟和鸣,她或许给得起,但他没法子想象自己一辈子都要跟个哑巴在一起,她不会劝慰自己,不会同自己撒娇亦或者是争吵,只是一段会动的木头罢了,难道他真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他是苏子轩,有自己的抱负。或许,他从没想过要攀附妻子得到什么利处,季家小姐也只是恰好被提起罢了。若这门亲事是他自己选的,别说是季家小姐,便是天家公主他也不会动心的。可现在不管是弟弟还是娘亲,他们都劝自己静下心来待杜如蘅,却没有人考量过他心底的苦吗?
就因为杜如蘅不会说话,所以大家都要自己接纳他?那这世上可怜人凭的多,自己也都要去救济不成?苏子轩苦笑,他也不想成今天这模样的,可他是真不想要这门亲事的。或许就像刚才弟弟说的那般,他来娶杜如蘅,结局才会更好一点,但他不舍得,不舍得叫一个哑巴将弟弟给拖累了。
“大哥,你跟娘亲盼我求功名,有朝一日能光宗耀祖,但却一样没有人问过我,我是不是真的想进那官场,或者趋炎附势,或者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其实,我只是喜欢读书罢了,就弟弟这性子,哪里做得来官?莫说光宗耀祖,只怕哪一日还会给家人招来祸患。娶她,对我们俩兄弟,或许早就能各自解脱了。”
苏子轩没办法忘记那一刻弟弟脸上的怅然,难道他一直来都做错了吗?还是说真像弟弟说的那般,他们从一开始都错了?可即便是错了,现在也来不及挽回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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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冤孽
杜如蘅一直睡不安生。先前是因为苏子轩,即便后来见到了扣儿,她也是不安心的。自从嫁到苏府,从洞房那晚起,她就一直没睡安稳过。她为自己担心,因为相公的讨厌态度。她羡慕书上写的那些诗句,但平常总爱花枝招展般晃到自己跟前的两房妾氏却让杜如蘅明白,那些诗句也只能是诗句了。
以前,她一直安慰自己,相公只是讨厌自己,可昨晚之后,她才明白,相公对自己,不止是讨厌,而是憎恨了。他恨自己是个哑巴,恨她这个哑巴毁掉了他。她知道,谁家都不会要这样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若非当初娘拼死报下的这门亲事,她大约只能青灯古佛,常伴一生了。
她没办法忘记自己寻死那一刻见到的景象。相公眼底的冰冷,是那般的讽刺,讽刺她现今的茍延残喘。他一定以为自己是故作姿态罢了,可她那会儿,是真的只能想到死了。若等相公真休了自己,她再背个弃妇的名头去见死去的娘亲,又有何意思?倒不如像娘一样,起码带着名声而去。
当年,娘为了守住自己嫡出的身份而自尽,现在她也会为了护住苏家少奶奶的名头而亡,因为她不能叫娘亲死不瞑目。这样煎熬的心思,即便病得糊里糊涂,又怎能安心?是以妙音领着胭脂走后没多久,杜如蘅便醒了过来。
醒过来时,老夫人正坐在床榻边心疼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慈和。
老夫人见到杜如蘅醒来,一直阴郁的脸色也松缓开来。叫绣儿端了杯温水过来,老夫人便亲自用小勺子一点点润着杜如蘅的唇,叫她喉上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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