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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隔纱豆腐、滑蛋虾 一边哭,小胡一边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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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便也该学习云太夫人一般干脆开明,尽力帮助他才是!

见他吃过饭精神好多了,关鹤谣咬着牙开口。

“小胡,太夫人已经发话让你安心在府中养伤,直到痊愈。但是——”她蹙起长眉,语重心长继续说:“你需知道,国公府只能庇护你一时,你回到家里,怕就是要被那畜生活活打死。”

小胡一抖,刚恢复些神采的脸又瞬间褪去全部血色,死死捏着手中羹匙。

“就算你能撑过这一回,但他如狂风淫雨一般,早来一阵,晚来一阵,你这辈子就要被他毁了!”

关鹤谣越想越气,便先将钱掌柜大骂一顿。

她今日就要对子骂父了!

况且那钱掌柜就是大垃圾一个,算哪门子父亲!和他客气什么?!

她情绪激烈饱满,用词新颖奔放,待她终于出了这口恶气冷静下来,才发现小胡哭了。

他这一哭,不是被关鹤谣吓的,而是流出了这么多年来未敢流的泪。

一边哭,小胡一边将他家中事情说了。

小胡四岁时生父病故,过了两年娘亲带着他改嫁给钱得财。

小胡娘亲是当时是有些银钱的,之所以嫁给这个当时一穷二白的果子行伙计,无非是听人说钱得财和善敦厚,盼着有人体贴她们孤儿寡母。

刚开始钱得财也确实装得人模狗样的,小胡娘亲便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他,帮他开了一家小果子行。谁知钱得财之后马上原形毕露,对这娘俩非打即骂,甚至高高兴兴擡回来一房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小胡娘俩就更是可有可无。

小胡娘亲身子弱,没几年就被他磋磨没了,只剩可怜的小胡被他拴在身边做苦力。钱得财的生意越做越大,小胡的日子却越过越苦。

阿虎一边听,一边也心疼地哭了起来。

他虽然在府中做奴仆,却不是因什么悲惨的身世,而是他爹娘就在府中做工。家中清贫,但他是爹娘眼中的宝贝疙瘩,府中人也算厚道,他整日无忧无虑。没想到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居然这么可怜。

关鹤谣则听得拳头梆硬。

吸血妻子,虐待儿童,莫说为人夫、为人父,这连人都不算了!

她昨天就应该上去挠死丫的!

“小胡,”关鹤谣声音极冷,“他这样对待你们母子,你就没想过……没想过与他断绝关系?”

她以为自己这句话对小胡来说是惊世骇俗的,却没想他只是低下头,“我一文钱都没有……之后能去哪呢?”

这就是想过了!

那就好办。

关鹤谣心中一喜,同时眉头一皱,“谁说你没有钱财?你娘亲的嫁妆,还有她为那浑人花的钱,本该都是你的。”

“怎么会?”小胡震惊地看着她,“那些钱都是他的呀!”

“就是你的。”关鹤谣斩钉截铁。

为了立女户,她早把涉及户籍、财产继承的律条研究明白了。

且小胡家这个case十分简单,又不是现世司法考试那种动辄牵扯几代人,充斥着爱恨情仇、家庭伦理、烧脑悬疑的神经病·戏精题目。

夫亡而妻在,子女未成年,所有财产由妻子继承,孩子成年后再从母亲手中接过财产就是。

也就是说哪怕寡妇再嫁,她前夫的财产也尽数归属于她以及她和前夫的子女,现任丈夫是没有权利取用的(1)。

根本不需多想,清楚又明晰。

诚然,实际寡妇再婚之后,难免要为现在的家庭和丈夫花些钱财,这是人之常情。

否则富有的寡妇也不会成为婚恋市场上的香饽饽,前几朝还出现了两位宰相争娶薛氏遗孀,最后被官家双双贬官的故事(2)。

可从律法上讲,小胡娘亲的财产就是属于他的,告到公堂上便是一千个、一万个有理。

小胡眼含泪花,似三观都被重塑了,“可是、可是……爹爹说娘娘与他成亲了,那些钱就都是他的……他好心才供我吃喝,我花的每一文钱都是他的,他养我是在行善积德。”

为此,他饭都不敢多吃一口。

“他那是骗你!”关鹤谣急得不行,弟弟啊!学法懂法夺么重要啊!

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3)

真是恨不得找罗翔老师来给你上一节课!

“可是…他到底养我这么些年,断绝、断绝关系……”小胡嚅嗫道:“街坊邻居会怎么看我?”

“他们会继续看你被打!”关鹤谣猛扬起声音。

她拼命平息呼吸,不想再吓到这命途多舛的少年,但是话必须要说清楚。

“那人渣打你这么多年,街坊邻居肯定都看在眼里。我想,他们之中有的人对你遭遇毫不在意,根本不顾你死活。这样的人,你又何须在乎他们想法?当然,肯定也有好心人,曾出言劝过,哪怕只是暗地里心疼你,这样的人自然会为你脱离魔爪而开心,又怎么会责怪你?”

说到最后,她自己眼圈也红了。

煎药的小厮儿进屋时,看到的就是三个人围坐着,正哭得千奇百怪。

小胡哭得克制,关鹤谣哭得悲伤,阿虎仰着脸哭得嗷嗷的。

关鹤谣接了药,请小厮儿回避一下。便抹一把眼泪,接着道:“为了两个团子,你便奋不顾身帮我,我也必定拼尽全力助你,这事我已经和太夫人说过,她说一切都看你意愿。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便请人来大膳房找我。”

目光最后在少年满脸伤上转了一圈,她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此事重大,自不会催你,只是还是尽快下决定为好。”

顶着这一身伤去告虐待,效果才最好。

两日过去,关鹤谣未等来小胡的答复,却先等来了萧屹的。

关策将信递给关鹤谣时苍蝇搓手,充分体现了一位粉头的素养,等着看小嫂子读信时的娇羞模样。

没想到关鹤谣启信之后脸越来越黑,眸中冷焰简直要把那信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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