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这是．．．”（1 / 2）

占星阁的烛火在子夜时分骤然熄灭，江挽月赤足踩过冰凉的地砖，星砂自动在她发间凝结成照明的光蝶。萧明澈的呼吸声轻缓而平稳，方才被黑影侵蚀的躁动已被星砂压制，但少年眉心那抹若隐若现的幽绿，仍像根刺扎在她心口。她伸手触碰少年的脸庞，星砂顺着接触的皮肤钻入，在经脉中织补破碎的灵力脉络。

“姑姑...”睡梦中的呢喃让她指尖一颤。江挽月低头时，赤瞳映着少年染血的嘴角——那是她强行注入星砂时，因力量冲撞留下的伤痕。荆棘冠冕突然黯淡了几分，她想起黑影的嘲讽，想起自己偏执的守护差点让萧明澈窒息，喉咙泛起苦涩。

就在这时，星陨池方向传来细碎的嗡鸣。江挽月猛地转头，发间光蝶纷纷振翅，朝着声源处飞去。整座长安城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她感受到无数丝线般的力量顺着街巷汇聚，百姓家中供奉的曼陀罗花灯无风自动，银蓝光芒穿透窗纸，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星图。

“这是...”她踉跄着扶住窗框，星砂不受控地从掌心涌出。那些本该消散的力量，此刻竟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残念。远处的星陨池沸腾起来，池水化作光柱直冲云霄，千万盏花灯的光芒顺着星河倾泻而下，在她周身凝结成璀璨的铠甲。

沈清辞的惊呼从庭院传来。占星师望着天空中流转的银蓝星轨，龙纹胎记在颈侧灼烧如烙铁：“阿月！是信仰之力！百姓们...”她的话被江挽月骤然暴涨的气势打断。少女赤瞳泛起奇异的光晕，那些曾因嫉妒和偏执而破碎的星砂，正被温暖的力量重新拼凑。

江挽月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光芒，星砂在她指缝间凝成细小的曼陀罗，每一朵都闪烁着百姓的祈愿。她想起西市大火时孩童信任的眼神，想起城郊救人后阿依娜揶揄的笑，想起萧明澈即便被黑影侵蚀，仍拼尽全力说出“别管我”。喉咙突然发紧，某种比星砂更炽热的东西在胸腔里翻涌。

“这些力量...是因为我在守护他们？”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困惑，却又隐隐透着欣喜。三百年前，她被奉为巫教圣女，信徒的供奉如冰冷的枷锁；而此刻，这些自发汇聚的光芒，却带着温度，带着信任，像一双双无形的手，将她从黑暗的深渊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