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娘,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建什么暖房的!”
刘雷雨讪讪的吐吐舌头:“我只在灵田里种花就好。”
“嗯,你说要种花期长?长春花,日日红,月季花,这些都不错啊。”
杨氏不再吓唬刘雷雨了,她一连说了好几种花的名字,都是些常见的普通品种花朵,处处可见,好处是花期确实长,只要温度适宜,一年四季都能开。
刘雷雨全都开开心心的记下来,等着去黑瓮城找找看能不能买到花种。
母女两人又说些别的闲话,一路往黑瓮城里赶车。
只是,刘雷雨一直没在意,母亲自从说起那暖房的故事之后,眉眼之间就一直有一抹忧色,化解不去。
到了城里,买聘礼并没有花去太多时间,刘雷雨和母亲按着她列好的礼单,一样样采买下来,很快就装满了一整辆马车。
倒是买花种时遇到了大难题。
花种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换钱,根本没人卖。
刘雷雨和母亲跑遍了整个西集也一无所获,倒是刘雷雨买到了不少药材种子,连人参种子都买到了一小把。
因为母亲跟瓦匠约好了下午还要去查看房子的实际情况,所以两人也不能耽误,匆匆忙忙又打道回府。
等回了静山的庄子上,修院墙的事情母亲亲自去跟瓦匠交涉,刘雷雨则独自上了山。
她买下静山之后,还没有好好在整座静山上转过。
静山不高,哪怕与旁边的双峰山比起来,也只能算是个“小土包”。
山势也相对平缓,刘雷雨骑着马,轻轻松松就上了山顶。
从山顶往下俯瞰,绿树成荫葱葱郁郁,而她家院子藏在绿林深处,灰墙黑瓦,也不起眼。
刘雷雨留心观察了一下山中的草木,双峰山里常见的止血草什么的,静山上也随处可见。
一圈看下来,她心中便有了计划。
山顶她打算种些林下参,这回在西集上买到的一小包人参种子,她先撒进了灵田里育苗。
灵田里的五昼夜,相当于外头五年,到时候刘雷雨再把这些五年的人参苗移栽到静山上去,让它们自然缓慢的生长。
而山腰处则可以开出药田来,种些常见药材。
山脚下地势平坦些的地方,则留着种些粮食;只是刘雷雨家里人不多,没有这么多人手,自家恐怕种不过来。
她巡完了山,回到庄子里时,竟然正好遇到吴成来了,正在门房外头跟牛桂花说话。
毕竟牛桂花是跟着吴成出来的,吴成听说杨氏买下了牛桂花,便自觉肩负起了责任,得看顾着牛桂花,看她到底是不是忠厚老实的人。
不过牛桂花人倒还本分,杨氏给她安排了住处,她便安安分分的守在屋子里带孩子,除非洗衣做饭,否则连门都不出。
那刘香月一开始不老实,总想来刺探刺探她的情况,她也不跟刘香月计较,自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刘香月碰了几次冷门板,自然也就不来了。
刘雷雨从马车上搬了米粮下来,牛桂花也没等刘雷雨吩咐,自己主动过来扛着米袋子送去了厨房。
吴成见刘雷雨得了空,便过来跟她说话:“刘兄,往后是要住到这边来吗?”
刘雷雨跟吴成站在一起时,足足比吴成矮一个头,身形更是单薄瘦弱,整个人还比不上吴成一条臂膀有力气。
但吴成与刘雷雨说话时,却是恭恭敬敬的,没有半分对刘雷雨的轻视。
他受了刘雷雨的恩惠,要给刘雷雨当护院,这次便是过来查看情况。
“对,最近就打算搬过来。”刘雷雨说:“我娘在找人加高院墙,家中有女眷,匠人进进出出多有不便,等到围墙砌好了就搬家。”
“那,刘兄,我有个不情之请。”吴成对刘雷雨拱手行礼。
“你说说看。”
“我想把我家人也搬过来,我家中只有妻儿老小,家里的房子也塌了住不得,我来这边当护院,回去不方便。”
刘雷雨一开始以为吴成还是想借住在她家,便主动提出来:“我家村子里的房子你们可以继续住。”
但吴成竟摇头拒绝了,他不是想借住刘雷雨家的房子,而是主动提出来,想当刘雷雨家的佃户。
吴成是入赘到双峰村的,李叔李婶儿才是本村人。
不过李婶儿家穷,她家里以前还有一些田地,后来她们老两口腿脚都不行了,田地也种不过来,家里又缺钱用,便都零零散散卖了,只剩一亩地种种口粮。
吴成入赘过来之后,全靠着他有一身猎户的本事,能进山打猎卖钱,才算是慢慢把家里的日子过了起来。
不过入赘的女婿难擡起头,吴成在双峰村里进进出出,总要受人白眼;他有心想多种些田地,但双峰村的田地都是有主的,买人家的田,他手头银钱不够,自己开荒又没有合适的地方。
“山下大片的空地都是现成的,我自家就能开荒,房子我也自己来建。”吴成跟刘雷雨详细说道:“不瞒你说,往后我到你家来当护院,留下妻儿老小在双峰村,我也担心她们受人欺负,倒不如一并接过来,到时候大家住得近,也有个照应!”
其实吴成这个请求,对刘雷雨来说简直是正中下怀。
整座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刘雷雨跟母亲两个人是守不过来的,但有了佃户的话,佃户就能帮着守山。
刘雷雨便跟吴成说好,房子不用吴成自己建,她来出钱造房子,赁给吴成住就行;山脚下的荒地今年需要吴成自己开荒,所以第一年的租子也不收,往后每年的租钱,总比别家要便宜些。
正好母亲请了瓦匠在,刘雷雨便当场跟瓦匠打听了建房的工钱,请他一并带人来,帮着在山脚下建起了房。
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就特别顺利起来。
不过,刘雷雨这边万事顺风顺水,也有人的日子可不大好过。
黑瓮城里,刘书贤最近过得堪比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只有一个原因:没钱。
县令老爷请来的名师即日就要到黑瓮城,然而刘书贤随礼的份子钱一分还没有着落。
他原本找他爹要了点钱,然而揣在口袋里还没来得及捂热,放利子钱的打手就闻着铜臭味上了门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
刘书贤自己找人家借钱买“神药”用的,现在卖神药的假神医跑了,但放利子钱的大老爷说了,药总归是进了刘书贤的肚子。
放利子钱的人,不是开善堂的,打手们个个膀大腰圆,一拳头下去刘书贤连小命也得下去半条。
他哪里敢啰嗦,乖乖的掏空口袋交了钱出来,只求再宽限几天,容他想想办法。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群瘟神,县学那边的夫子又找到了刘书贤头上。
有位一直关照看好刘书贤的夫子,私下里给了刘书贤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那就是,即将要来的这位名师,与来年春闱的考官是至交好友,只要刘书贤这次能在名师面前露了脸,得了名师的举荐,来年春闱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刘书贤心不心动?
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这消息夫子说了,他没告诉别人,专门来说给刘书贤听的。
那刘书贤识相的话,谢师费总要出一些吧。
又要用钱啊。
刘书贤是当真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偏偏刘香月还跑了下落不明,他把亲爹刘里正逼得要悬梁寻死了,也硬是再榨不出更多的钱来。
这时候,刘书贤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的目光再次放到了阿瑶的身上。
他放了那么久的线,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
刚刚在放利子钱的打手们面前卑颜奴膝的刘书贤,换了身新衣服,头发一束折扇一打,又成了个风流公子的模样。
他去找了王文。
王文跟刘书贤是一路货,读书没有真本事,一心只想钻营。
刘书贤不过将夫子透露给他的消息,放出一丁点来,说给王文一听,王文立马就黏了上来,拍着刘书贤的马屁,直接一口一个“好妹婿”喊起来了。
“好妹婿,你放心,事情都包在我身上,包你不日就能抱得美人归。”
王文拍着胸口给刘书贤做了保证,转头回家找陈达。
上回元宵节那会,他们回了一趟双峰村,把阿瑶和刘书贤有一腿的消息放了出去,就是为了污阿瑶的名声。
这次陈达正好借题发挥,咬死了阿瑶不检点,连带祸害了陈家都没脸见人。
阿瑶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在亲爹手里翻出什么花样来,还不是他想把阿瑶许给谁,就许给谁。
其实陈达觉得,他这样做也没亏待女儿啊,刘书贤一表人才,阿瑶配给他还是高攀呢。
以后刘书贤要是再有了造化,那阿瑶也跟着当了官太太,一辈子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他养了个女儿,好歹也供她吃穿养大了她,本就指望不上女儿养老送终,现在能得个好女婿的话,他当老子的能享什么女婿福啊,还不是都为了阿瑶好。
总比别人家里把女儿卖了换钱,或是许给什么穷泥腿子的要好得多。
真是可怜他一片慈父之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