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春水 把她揉进身体里(2 / 2)
春好只好起身返回。
她走出几步,又悄悄回头,秦在水也起了身,正在接电话。
春好抿唇,她准备往前绕一下露台,从无边玻璃那走回去。
她站在这儿,离山谷更近了,没有灯火,只有夜色,只有风。
月儿隐进云里,没有一点亮光,像两人离别的那一晚。
春好脸上酒精更热了,她伸手轻抚一下玻璃边沿,踮脚往远处眺望。
秦在水接完电话,手机扔回沙发里;他后脑有些疼了,累了一天,又喝了酒,他扯松领带,伤口也开始作痛。
可刚回头,就见春好半个身躯伸了出去。
那玻璃趋近于透明,他瞳孔一缩,以为她要坠下去。
——“好好!”
他两大步迈过去,抓住她胳膊往回一带。
“诶?”
春好没反应过来,她脚下不稳,脸颊已经撞进他颈窝里。
男人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山风、酒精,甚至已经消散的烟草,都在这一刻汇入身体。
秦在水几乎是用尽全力摁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他手臂紧紧绷着,扣着她腰,生怕她也掉下去了。
春好心跳惊颤,“……秦、秦在水?”
她不可置信地阖了下眼,手臂不知道去抓哪,只能环住他的腰。
她看见他身后的深谷,黑沉无边。
“你做什么?”秦在水分开她,擡起一只手轻捧她脸蛋。
他嗓音沉沉,手臂摁她更紧:“你掉下去怎么办?”
秦在水胸膛起伏,眼睛灰黯而用力,紧盯了她一会儿。
他一句话没说,再度拢住她后脑勺,将人揽进怀里,用最原始的方法确认她没有事。
秦在水抱着她,记忆里却闪过那些他试图拉住,却没能拉住的人。
春好懵懵的,不明白他反应为何这样大。
他衬衫冰凉,可不过半刻,他体温透过布料过渡到她身上,很烫,揉得她喘不过气。
春好心砰砰响,两人从前也紧紧抱过的,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没有了哭喊,没有了火光,也没有离别,她对他的身体熟悉,却又陌生。
她才喝了半杯酒,不会喝醉才对。
可他这样坚硬、滚烫,春好脸色更红,浑身被他揉得有点疼,但又像过电一样。
“秦在水,我没事……”她挣动一下,声音很小,像也怕惊到他,“有点疼,你,你力气好大……”
秦在水被她推着,慢慢醒过神,他下颌绷着,像沾染某种难以言说的色泽。
他松开了她,手却还抓着她胳膊。
山风卷过,两人谁都没说话。
春好发丝飘沾到了嘴角。
秦在水擡眼,他眼光恢复了清澈,低眸,看见她轻咬着的唇瓣。
他不知怎的,再次擡手,想给她把发丝别到耳后。
春好却浑身一紧:“我……我……”
她脸颊滚烫:“我先走了!”
春好将他胸膛一推,踩着自己的心跳,落荒而逃。
秦在水怀里一空,似乎想拉住她,却又没有。
-
她一直跑回自己的房间,再次滚上床,用被子罩住自己。
又觉得不够,她把另一个枕头也抱在怀里,紧紧抱着。
她就这样冒热气地龟缩了半小时,房间内电话响了,是送餐的。
春好奇怪地开了门。
门外侍应生推着小餐桌,给她送来了一份小馄饨夜宵。
春好脸上的酒精还未褪掉:“请问是谁的点的餐呀?”
侍应生说是一位姓秦的先生。
春好点头,觉得自己真是明知故问。
她都忘记自己是上去觅食这回事,难为他还记得。
春好坐到桌边,双腿盘起放到板凳上,她摁亮手机,想着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
可只是点开他的对话框,脸颊都是红的。
那个拥抱太紧了,三年前分开的时候,他都没有抱得这样严丝合缝。
春好呼吸微屏,给他发了个:【谢谢。】
秦在水的名字只隔一秒就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秦在水:【嗯。】
中间停顿良久,春好都以为他在写道歉信了。
秦在水:【早点休息。】
春好莫名松口气,没有再管,埋头吃馄饨了。
周一中午,环科的同事们到了。
春好也投入到工作里,后面她都没再见到秦在水。
中间,她以为去万合工厂时还能遇见他,结果没有。
两人各自忙碌,虽在一个酒店,但完全碰不上面。
春好每次摁电梯时,见电梯在自己楼上停住,她心里便会咯噔一下,以为是他。
结果都不是。
那晚的山风像一场实感的梦,他把自己揉进身体里,骨骼隐隐作痛。
春好努力排除这种心思,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来。
还好她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头两天还很生疏,后面也熟稔起来。
一直到最后一天。
自那晚后,春好没再碰到秦在水,她猜测他早回北京了。
这日天气也好,大家工作也早早做完,商量着去附近逛逛。
春好说:“可以去东村,那边有民宿和风情街,好吃的也多,比西村这边建工厂的要好玩些。”
王勉嗤之以鼻:“一个穷地方,能风情到哪去?这里的水也不好喝。”
倪忱翻个白眼:“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王勉便没说话了。
东村这边的风情街是早几年动工的,最近才开业,但因为是工作日,周边市县过来旅游的并不多。西达又没有火车站,来这儿要么大巴,要么自驾,并不算方便。
下午,大家是在风情街里的本地菜馆吃的。
春好推荐:“我们这边的豆腐很好吃,我妈妈以前就会自己磨。”她想起上次在秦在水身边捞的鱼,意犹未尽,“鱼也不错,豆腐煲汤,很鲜的。”
宋赟很给面子:“那来个大份。”
环科十几人的团队刚好坐包房,快吃完的时候,春好出去结账。
“这边文旅的负责人又换了。”柜台里的老板在和老板娘在说话,“好像变成了范家的那个男娃娃。”
春好眼皮一跳。
老板娘:“真争气啊,他那个资助人蛮好的。这几年这边发展了,都是他那个资助人的功劳。”
老板把账单给递给春好看,然后指指边上的二维码,示意她扫码付款。
“什么功劳哦,他欠范家娃娃的……”
春好动作放慢,缓慢地摁密码。
老板娘不满:“那是自然灾害。零几年的时候年年都有山体滑坡,死人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他那个资助人,你能搬去安置点住?”
老板嘁一声:“净心疼有钱人。”
后面老板娘又说起其他的话题,春好付了钱,魂不守舍回到包间。
包间里,大家依旧热闹。
出差最后一天了,都想着最后去哪再玩一会儿。
有人看着手机:“我问了万合那边的同事,他们跟着徐总在东村这边,他们万合在一个酒店的酒吧里包了场,据说还有篝火诶,问我们过不过去。”
“你们想去吗?”那人擡头看眼大家,转向春好,“领队表个态啊,能不能去?”
“大家想去就去。”春好从怔愣里回神,微笑说,“没关系,要是厉总问下来,我帮大家顶着。”
“春好,太够意思了!”那人指着她说,“看见没,这才是关系户的正确用法。”
大家鼓掌起哄:“哇哦!”
只有倪忱较真:“人家不是关系户啦!”
大家:“开玩笑嘛!知道知道。”
-
要去的酒吧不算远,大家结伴走过去。
一路夜色,东村商业化不算浓,晚上不少房子亮灯,一种乡村民居的幽静。
东村地理位置更好,靠近西达市中心,风景资源也多,发展速度也比西村快。
往前走两公里,到民宿和酒店的聚集处了。
那间山崖酒店也显眼起来。万合那边已经有人在外面接应。
酒吧是一个回字形结构,中间做了个露天空间,篝火已经点起来了。
两边团队共事几个月,产品那边撕扯的时候可难看了,但抛开工作,大家又能一块儿和和气气说话。
春好透过落地窗看见外面橘色的焰火,托着脸,却分外怅然。
她摁亮自己手机,和秦在水的对话还停在一周前。
要不是手机有他发过来的消息,她真的会以为那次揉碎一样的拥抱是一场梦。
但他力气真的好大。有种就算被揉碎也心甘情愿的感觉。
春好想着,莫名耳根一热。
宋赟和倪忱在吧台那挑了瓶酒,他们捂着酒的标签,拿过来要她猜。
春好闻了闻,喝一口:“龙舌兰?”
倪忱惊讶:“我去,你真的神了。”
春好不好意思说自己一周前才喝过。
“多少钱?”她问。
倪忱:“赟哥出的钱。”
春好看向宋赟:“有发票吗?我看能不能帮你报销。”
宋赟:“不贵的。西达这边物价本来就不高。请你们俩喝。”
春好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
秦在水和钟栎从酒店谈完事出来,徐总跟在他们身边,问他们要不要去酒吧坐坐。
“反正酒吧万合包了场,没有其他人,连连环科都来了。”徐总邀请说。
秦在水本想婉拒,但听见最后一句,他脚步放缓。
“行。”他同意了。
踏进酒吧时,中央露天区域篝火正盛,大家围在篝火或者吧台那。
只有昏暗的长桌边,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他的好好。
春好眼睑垂着,她捧着自己的脸。
喝倒没喝醉,只是越喝越低迷,也没了上次和秦在水一块儿喝酒的快乐。
她也不知怎么了。
是结账时听了那些了乱七八糟的话,还是又想起那个拥抱?
她心乱如麻,边上倪忱和宋赟也去看篝火,只剩她一个人。
春好对篝火不感兴趣,她从小自己烧柴,火也能烧这么大,没什么好看的。
她再次倒酒,身边忽而有只手摁住了她。
是她熟悉的手掌,修长白净,青筋硬朗。
春好心一跳,立刻回头。
时隔一周,秦在水再次站在她身后。
他这次眼神早已恢复如初,是清朗的,不像那晚索然抽烟的样子,也不像紧扣她腰时后怕训斥的样子。
“不是只有一斤的酒量?”秦在水看着她,迁就她的身高微微俯身,“再喝真得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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