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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春水 以后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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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去和那边的校方谈一谈。外勤给你批三天。”

“好!”

春好打完电话,在公司系统上申请了外勤,买了中午到武汉的机票。

她还记得今天是诗吟的生日,她写张纸条,把一早准备的礼物压在纸条上放在客厅里,诗吟醒来就能看见。

一切做完,她火速收拾行李离开。

……

秦在水一早开会。

他脸黑得像还公司里坏掉还没来得及修的电脑屏幕。

一上午,他骂了不下二十位高管,弄得所有高层战战兢兢。

这会一场连一场,一直开到下午。

蒋一鸣跟着秦在水,都不敢问他中午要不要吃饭,感觉不用吃了,气都气饱了。

钟栎到他办公室里来,路过秘书处,那群小姑娘都私下议论秦总是不是大姨夫来了。

他也不理解:“你今儿吃炮仗了?辜小玥那边都发澄清了,你恢复单身,该高兴才对呀。”

秦在水擡眸看他一眼,继续翻文件。

钟栎想起昨儿晚上在后海那发生的事,了然:“你都和辜小玥闹掰了,小春好还没和你确定关系?”

他看他脸色绷着,惊讶至极:“你不会真爱上她了吧?”

秦在水却动作一顿。

钟栎见他停顿:“不是,你来真的?我一直以为你就图新鲜的。”

秦在水不说话,心里却想起那些混沌的年岁。

她义无反顾来北京看他,或者自己义无反顾去找她,这些出自身体最原始的念头里,真的不是爱吗。

那些长久的担忧、思念、怅惘,他真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杂质吗。

那晚他既然都想翻身压住她,他真得指摘得干净?

可他早习惯了,习惯了缄默的言语,习惯了注视与保护,习惯了铮铮入骨的疼痛,可现在回想,他在一次又一次的紧张和焦灼里,真的没有一丁点动摇吗。

可他又总让她伤心。

他明明,是最不愿意她伤心的人。

钟栎从没见他脸上出现过这样复杂的情绪,他笑说:“难道是因为她为了你去做销售,感动到你了?”

秦在水没反应过来。

他思绪停滞片刻,蹙眉擡头:“你说什么?谁?”

钟栎看他疑惑的表情:“你不知道这事儿?”

秦在水没说话了。

他盯着一处看了看,捋了捋他刚刚的话,回过头问:“她做销售是因为我?”

钟栎见他是真不知道。

他呆愣一会儿,轻声:“这都好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你还没回国呢。朱煊下手太黑了,想趁着你出国养伤把你摁死,就去找春好,拿一百万要她作证你在西南扶贫里挪用公款。”

“不过小春好这一点还是很好的,她向着你,不肯签字。”钟栎耸耸肩,“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比范凤飞还是好很多的。”

“所以她都拒绝朱煊了,朱煊怎么可能让她在北京找到很好的工作,只能去当销售咯……”钟栎说到一半,就见秦在水从大班桌后起身。

“诶,你去哪?下午会不开了?”

秦在水捞起大衣,他阴沉着脸回头训斥:“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你也没问啊,”钟栎被他这严厉的一声弄得无辜至极,“我以为你知道。”

秦在水胸膛起伏,摔门而去。

-

春好下午两点落地天河机场,她刚在转盘那等行李,刚点开微博,就看见了辜小玥的澄清博文。

那博文也不长,很符合个人特色:【本人与明坤集团秦在水从未走入婚姻,一切都是双方在事业上的合作共赢,现与明坤集团的合作到期,遂将解约结果公布。】

春好看见澄清,博文下评论转发量飙升。

她却没兴趣继续看,摁灭手机,在空旷的机场内怔了怔神。

行李到她手边,她拎下来。

她以为自己会开心、释然、得偿所愿,但好像没有,她只是平静,也不想再关注和这相关的任何事。

拿上行李,手机却响了,是秦在水。

春好看了会儿他的名字,平复一下情绪,接起来。

秦在水:“你在哪里?”

春好听他这紧绷低沉的声音,跟质问自己似的。

不知为何,她心口发堵。

她忽而就觉得委屈。她喜欢他这么久,很少委屈的,她并不觉得他对不起自己什么,因为比起自己这些喜欢,他付出的更多。

可此刻,她却有一种十年的苦闷都要涌出来一样的难受。她甚至想大哭一场。

“好好?”秦在水低声喊她,有一种轻哄的味道。

春好吸吸鼻子:“我干嘛要和你说。”

她说:“秦在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害得你受伤,让你那三年浪费了,但你别这样折磨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接触和你婚姻有关的事情。”

秦在水听她颤抖的声音,只觉得心疼:“可那是假的,你知道。”

“我知道又怎么样?”春好说,“你别和我说这个。”

“好,我不说这个。”秦在水看眼车窗外,“我在你公司楼下,我等你下班好不好?或者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春好一愣,没想到他会来环科,他忽然来环科做什么?

“我不告诉你。”她一跺脚,声音着急,“你也别来找我,我有我自己的工作要做。”

说完,她挂断电话。

秦在水看着亮起的屏幕,一时沉默。

他想了会儿,却想到她喝酒的样子;她高中来北京研学,也喝醉过一次,一杯就倒的酒量,现在却能喝一斤,能扬起笑容说各种各样的场面话。

他从没问过她为什么要做销售。她那样好的学历,却找了一个不匹配的工作。他早该问清楚的。

或者他就不该出国养伤,应该留在国内,不然,她不会全无后盾。

秦在水又想起昨天许驰说的话——

“你又不和她在一起,就别再来找她。”

“她值得所有人喜欢,除了你的。”

秦在水安静良久,他给蒋一鸣打去电话,让人查她在哪儿。

-

春好下午五点到宜城,赶上最后一趟城际大巴,八点到了西达。

山里果真更冷,慢慢进山,玻璃上都是噼里啪啦的雨夹雪,估计再过一会儿就变成雪花了。

春好看眼气温,正好零度。

大巴停在县政府门口,街道上泠泠的雨雪,已经薄薄覆盖一层,像地面撒了盐。

这个点,公交都极少,她在站台吹了会儿风,冷得瑟瑟发抖,后悔下动车后没去卫生间换上羽绒服。

等了好一会儿,公交车来了,她拎着行李箱去酒店。

已经十一月中旬,酒店竟都贴上了圣诞的装饰,门口也拉起了一排排小彩灯。

雨雪从灯光间飘落,梦幻而清冷。

重新办入住,她还住原来那个房间。

春好惊讶一道,觉得真是缘分,她上电梯去自己的楼层。

熟悉的电梯间,她不禁想起秦在水穿夹克清朗帅气的样子,想起露台上那个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的拥抱。

她心头空空。

春好推开房门,先给村伯伯报了平安。

热空调调高温度,她搓着手,慢慢暖和下来。

春好打开电脑,温习明天要去见校领导准备的PPT和资料。

一直弄到十一点,她准备去洗澡时,电话又响了。

春好看见“秦在水”三个字,心脏停住。

她不太想接,可又挨不住某种冲动,她在铃声快结束时才接起。

那头风声一霎涌入,混合男人清沉的声线:“好好,我到西达了。你下来。”

春好瞪大眼,她立马跑去窗边,可她这边只能看见酒店后面,以及一望无际的黑色群山。

她拿不准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西达的?”

秦在水不答,他只说:“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春好毫无准备,她都说了不想再知道他婚姻的事情,他怎么还要来。

她赌气地喊:“那你等吧,反正我不下来。”

“好,我等你。”秦在水声音很轻很定,还有风雪里才有的模糊。

他擡头看一眼西达的雪夜:“你今晚不下来,明早总要下来;就算你明天请假,你后天也得工作;就算你这几天不工作,你也得回北京,我可以等到你回北京的那一天。只要你下来,你就会看见我。”

秦在水声音贴近了:“好好,你知道的,我对你从来不缺耐心。”

春好被他这低哑的声音给惊到,“你……”

她睫毛颤动,不知自己是被他这下马威的话气到还是怎么,她脸竟热了,对着手机大喊:“那你等吧。秦在水,我是不会下来的。”

她挂掉电话,抱着腿在书桌前龟缩地坐起。

她思绪杂乱,昨晚在后海被辜小玥一通污蔑后,她就神思恍惚,回家也不愿想任何事,连和朋友一起吃火锅都没有心情。

春好下巴搁在膝盖上。

她想到自己要去洗澡。

她故意洗了头,用吹风机细细吹干,拉长时间,希望一出去,秦在水就给自己发消息说他不等了。

可一切磨磨蹭蹭做完,十二点整,她手机没有任何动静。

窗外寒风砭骨。

他会在外面等吗?还是已经走了?或许在大堂?

他要真站一晚,会不会生病?

春好捧着手机,担忧起来,猜想秦在水站在风雪里的样子。

其实那样子她也见过的,他从前来江滩找她,两人还在初雪里吵过架。

那时她刚得知他要结婚的消息没多久,一晃竟都五年了。

五年,她一共才认识他十年,他结婚的年岁竟就占了一半。

春好又想起白天看见的辜小玥的澄清,依旧觉得委屈。

却不知这委屈究竟是苦尽甘来,还是心甘情愿。或许都有,毕竟她喜欢的人从来只有他一个。

春好还是不想下去。

她干脆上床,拿被子裹住自己。

春好翻来覆去,听雪子打着玻璃,她明明处在很温暖的室内,心却像在外面,在酒店楼下,和他在一起,寒风刺骨。

但她又觉得不会,他一个成年男人,不可能傻傻站在外面淋雪的。

春好收了心,关上灯努力睡觉。

但一闭眼,眼里心里,又都是那个旖旎的梦。

梦见她上次在西达,就在这张床上吻了他;而他也纵容,和她耳鬓厮磨,“好好,我资助你,我是开心的,真的。”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我跟你走。”

春好心跳得厉害。

再看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他不会还在吧?可惜她的房间窗户看不到酒店门口那条路,她想看,只能走下去。

春好想了想,内心焦灼,还是套上羽绒服,穿好鞋子下楼。

出了电梯,大堂安静辉煌,没有秦在水。

她松口气,却又空落少许,担心自己是不是不该耍脾气。

往外走几步,门外已经不是石子儿一样的雨夹雪了,雪花飘然,安静从夜空中落下,落在她眉间。

春好余光微闪,看见酒店前面的树下有人影。

她往那方向擡眼,随后眼睛睁大。

秦在水站在那一串串圣诞小灯下,身上沾了风雪,彩色灯光跳动变换,照在他深黑的大衣上,照在他清澈如水的眼底。他脚边的路面已隐有一层薄雪。

春好没想到他真就站在外面傻等。

她心一紧,提步过去。

她走进雪里,寒风糊她一脸。

“秦在水,你这是干嘛呀?”她着急,“你真要等就去大堂里面啊。”

秦在水见她出来,他站直了些。

他是一个爱整洁的人,在风里站那么久,身姿仍旧挺拔,并不松垮。

秦在水一句话没说,就这么深深盯了她一会儿,伸手握住她的,似乎在确认是不是错觉。

他手指冰凉,只有手掌温热如常。春好手臂一缩,还没反应过来,秦在水上前一步,另一只手握住她后脑勺,把人拥进怀里。

寒风一瞬止息。

她脸蛋再度撞上他脖颈,他衣襟也是凉的,但靠一会儿也热了。

秦在水内心翻涌,他手臂收紧,抱住她,像抱住从前很多次的她。那些时候,他也该抱抱她的。

春好心尖儿颤动,他今晚似乎不太一样。

她乱了阵脚:“你……你抱我干什么?”

她尝试挣扎,秦在水却不放。

春好慢慢不动了,她手臂放松,任他抱着。

也不是第一次拥抱,她下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这是她熟悉的位置。

“秦在水,你来西达干什么?”春好垂眸,她闷声,“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来的时候,看见西达山头下雪了,我想起我们从前也看过一次初雪。”秦在水微微分开她,低头她脸,“在武汉江滩的时候,记得吗?”

春好没懂他的意思,“记得啊……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在想,我要是那时候就告诉你,我没有结婚,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秦在水替她拨开被寒风吹乱的发丝,他手停在她脸蛋上,就这么轻碰着她,哑声,“上次你和同事喝酒,我送你回来,你一直问我,要不要和你走。”

春好眼睛微微睁大,她张嘴:“我……”

他拇指轻摁住她唇瓣,“你应该想起来了。”

秦在水摇头,声音模糊:“我的好好,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我觉得这三年浪费,是觉得没能留在北京陪你。”他另一只手也擡起,触碰她另一边的脸蛋。

春好身板都麻了,她看见他温柔料峭的眼底,忽而有预感,他这些话像是……

“我上次就回答你了。如果回到那一天,我们一起走。”他说,“这样这三年就不会浪费掉,我就可以帮你,多看看你,多陪陪你。”

“那……”

她呼吸滞住,努力擡眼去看他。

秦在水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暗:“好好,你先认识我的,也是我先认识你的。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的同事,比你那些朋友,都要长。”

他的声音缓和绵柔,气息砸在她鼻梁上,依旧有淡淡的檀香,混合西达的风雪,一并送进她身体里。

他说着,又安静好一会儿。

春好脸被他捧着,他拇指就这么轻抚她的唇瓣嘴角。

两人目光相对。

春好被他掌心捂着,心又软又热,鼻子也酸。

秦在水说:“好好,既然那晚我们都说好了,”

他低头,完全挡住她的视野。

春好唇上一热,心脏要和这漫天的雪花一样了。

秦在水轻柔含吻一道,将这份吻,同样还给她。

春好晕晕乎乎,又被他烫醒。

“以后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他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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