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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春水 我们是一样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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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春水 我们是一样的

[人生长恨水长东。我不要, 我要人生长东,水也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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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有礼宾向他问好,秦在水带她在另一边上了下行电梯进房间。

路过空中大堂, 春好往窗外看了一眼。

玻璃外, 北京地标清透辉煌,在暗蓝的冬夜里像一个个恢弘发光的金属, 明坤大厦站在熟悉的地方。

她觉得这个视野很眼熟, 好像高中时来研学,也是这个酒店。

电梯下行三层, 客房到了,走廊安安静静。

地毯吸走脚步声, 每一段都有廊灯,柔和的白黄划过两人。

房门打开, 灯光自动亮起。

门口几双皮鞋,沙发上随手搭放的外套,书桌上的文件和电脑, 他的生活痕迹很明显。

秦在水给她拿了拖鞋放在她脚边。

再度擡头,他借着玄关的壁灯,看见她短袖旗袍的胸口暗了一片。

秦在水以为是阴影,伸手一碰,发现竟是湿的。

“衣服湿了。”他蹙眉。

“啊?”春好这才回神,她匆忙摸一下自己胸口,湿漉漉的,低头一嗅,还有香槟的味道。

好像是刚刚他拉着自己一路往前,迎面撞上了个端酒的侍应生。

那侍应生脸都吓白了,两人却没顾上。

“没事呀。”春好并没觉得怎么样, 她指指他西服,“你的不也湿了?”

秦在水一愣,看向自己,他领口那一块儿确实也脏了。

春好甚至凑过去闻了闻那处:“好像也是酒,我们是一样的。”

她用力嗅着,脸蛋凑很近。

春好语气自洽,仿佛天经地义,又仿佛不值一提;好像只要他们俩是一样的,很多事情便能如浮云一样挥挥手就消散。

她说的是酒,又像是其他。

再擡头的时候,秦在水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幽微、无言,淡淡的浮光里,还带着点匪夷所思。

但灯光罩着,他瞳孔里只有青涩的她,年轻、懵懂,却又有着某种通透和自然。

秦在水看着她,不知为何,心里那抹滞闷没有了。像从前很多次一样。

他嘴角忽而牵了牵。

“嗯,我们是一样的。”

他轻轻重复,走近一步,伸手摩挲她细嫩的脸蛋;他拢住她后脑勺,把人带进怀里。

“其实也还好啦。”春好脸蛋撞上他脖颈,他那里永远硬朗有力。

她也察觉到他的情绪,话赶话起来,“我以前在白沙洲给宝丽金一条街送酒,晚上那些人都是当街开打的,酒瓶碎片都能溅你边上。”

她一副见惯世面的样子:“我都习惯了,看看热闹,该干嘛干嘛。”

“宝丽金一条街?”

秦在水还没在武汉听说过这个地名。

春好“呃”一下,惊觉自己说漏嘴,“就是,就是……宵夜摊。”

秦在水眯眼:“宵夜摊?”

他分开她,语气沉吟,春好只好说实话:“就……夜场。”

她声音越说越小。

秦在水觉得荒唐:“你还去给夜场送过酒?”

春好只好狡辩:“……我跟陶姐一块去的。那种地方,我当然不会一个人去。”

她嘀咕,“我就算一个人去也是白天,都没营业,不会怎么样的。”

她盯着地板,不敢说她其实还在里面认识了一些朋友,她往酒杯里扔圣女果就是这么学来的。

大家都是底层人,各自讨生活,卖笑卖唱卖力气,没什么不同,偶尔活儿干完了,一块儿坐在街边吃点东西说说话,都是常有的事。后来高考她没时间打工,便再没有联系。

春好见他有些索然。

她心一慌:“你生气了吗?”

这么多年,她依旧怕被他误会,怕自己在他心里成为一个拿着资助不好好学习的人。

秦在水看着她,目光清幽,却又混沌。

他摇头:“好好,我该多来看看你的。”

春好心微微一动。

“衣服脱了去洗澡。”他说,“我让人给你送新衣服来。”

春好点头:“我的包也在

“我让一鸣给你拿上来。”秦在水说着,带她去浴室,他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脏衣篓里。

他大致给她指了指淋浴设施。

秦在水说完便转身。

春好赶紧拉住他。

“嗯?”

春好脸颊有些热,轻声问:“我洗了澡,先换什么衣服?”

秦在水微顿,他没想到这个,又带她去卧室。

春好看见酒店套房的床铺,宽敞洁白,她忽而想起上次他把自己压床垫里的情景。

她脸“腾”的一下涨红。

秦在水没发觉她的变化,从衣柜里拿出浴袍:“浴袍,穿得惯吗?”

他这里没有女士睡衣,“不然只有我的衬衫给你了。”

他又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递给她,让她自己选穿哪个。

拿完衣服,两人又折返回浴室。

秦在水:“下次再来,可以带一点你的衣服,以后过夜会方便些。”

听见“过夜”两个字,春好咬唇,这次连后脖颈都红了:“嗯……”

秦在水瞧她这么不经逗,攥着她手往回一拉,有些暗哑:“不想和我一起过夜?”

他问的隐晦,并不浮浪,却引人浮想联翩。

“……”

春好热气爆炸,她看见他因为低笑而颤动的胸膛,他怎么总爱用这种句式问自己。

“我去洗澡了!”她极快地将他一推,抱着浴袍和他的衬衫进了浴室。

可走进去几秒,又悄悄挪回来,“那你呢?”

秦在水还在原地,他眉梢一扬,插兜笑着颔首:“我就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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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重新关上,春好她捂了捂自己的心跳,靠着门板长出一口气。

洗完澡,她吹干头发,又把自己的内衣内裤洗了。

洗完才发现浴室里没地方晾,她还得拿出去找衣架。

春好心里害臊,她裹着浴袍擦干水珠,又换上他的衬衫,小心探出头去。

推开门,她听见说话声。

春好往前一瞧,套房的装饰遮挡视线,秦在水在客厅见客,他坐在沙发上,另一个人侧背着她,听声音是钟栎。

也不知他们讲多久了,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她总不能穿着他衬衫出去,春好想了想,推门进了他卧室。

客厅里,秦在水擡眸,瞧见套着衬衫的人儿闪过去了,两条腿细白,他加快谈话进度。

“那批记者呢,查到来历了?”秦在水喝口茶水问。

钟栎摇头,很是不解:“真不知这帮子人怎么混进来的,安保系统干什么吃的。要么就安保系统里有人通气。”

“我刚还和小玥打了电话。不是辜家叫的媒体。”他说着,忍不住诉苦,“你不知道,我还被她臭骂了一顿。”

秦在水:“我知道不是她。”

“你知道?”钟栎惊讶。

秦在水微擡眸,目光盛满凉意:“有记者问我东村的事。”

钟栎轻怔,他第一次听秦在水主动提起这个,他脑子转了转,试探问:“是……零五年的那件事吗?”

“嗯。”

秦在水说。

钟栎没有声音,他只看着他脸色,秦在水没有展开多聊的意思。

这些年,钟栎一直有听到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说他在西南害死过人。

秦家这么高的地位,公认的太子爷只有一个,毕竟是秦震清从小带在身边培养的。

他只知道他零五年,第一次被派去西南,一去三个月,是跟着军用直升机回来的,而后就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完全见不到人,秦家也将消息封得很严实。

等再见到人时,他已经了无生气,成为了现在这个秦在水。钟栎以为他要进明坤了,他却没有。他重新回了西南,在圈里所有同龄人还在英美游艇泡沫、醉生梦死的时候,他接手了北大扶贫研究院的建设工作,以挂职副教授的身份开始走遍西南的山山水水。

钟栎:“那只有朱煊了。”

他蹙眉,“可他是怎么知道的?范凤飞告诉他的?”

不远处,他卧室那抹白色身影又掠过两次,卧室浴室来回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先这样吧。”秦在水打断了谈话,“后面的事明天再说,不早了,你先回去。”

钟栎一噎。以前可从没见他在聊工作的时候主动结束,但他要赶人,自己也就不当电灯泡了。

“行。”钟栎抹走茶几上的文件,揶揄,“不打扰你们夜晚二人世界。”

他重音在“夜晚”两字上。

秦在水扫他一道,眼光用力,挥手要他快走。

钟栎笑嘻地离开了。

门关上,客厅安静。

秦在水静处片刻,人往后闭目靠上沙发,他擡手揉揉眉心,情绪很阴郁,也很疲倦;后脑的伤口也不舒服,像在隐隐作痛,可细细感受,却又不是。

他只是想起长江,想起那些大山,想起那里的人们,暴雨里什么都看不清,他谁也抓不住,抓住的只有泥沙,当然,最后也只有他留在岸上。他的人生,也终于成为一条浑浊的河。

但画面一转,又想起春好,想起很多个画面的她。最后定格在刚才,她衣服沾了酒,却开心地说:“没关系,我们是一样的。”

秦在水想着,嘴角缓缓上扬。

卧室忽而响起翻腾声。

秦在水睁开眼,他伸展一道后脖颈,起身去卧室。

刚进去,就见春好套着他的衬衫,正在打开柜子。

秦在水手臂半靠着门框,微微插兜,懒散淡笑:“你入室抢劫呢?”

春好被惊道,立刻收手,两只手慌忙背去身后,像被抓包的干坏事儿的小学生。

“我、我想找多余的衣架。”她睫毛微动,小声,“我把我衣服洗了。”

秦在水擡眼瞧,她手藏在身后,遮遮掩掩的,手团成一个大包,手心里是皱巴巴的,拧干的布料。

他反应过来是什么。

秦在水下意识去看她下-身,他衣服穿她身上很显大,衣摆垂落在大腿上,她腿心也隐没在最

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春好不确定他在看哪儿,他已挪回目光:“次卧应该有。”

他说着转身出去,给她拿了两个衣架回来。

春好这才把背后藏着的内衣内裤拿出来。

她不好意思,转身背对他,把内衣内裤都夹到衣架上,快速挂进他衣柜里。

她担心湿布料沾到他干净的衬衫,特地往边上挂了挂。

秦在水扫一眼,女孩的文胸内裤,浅绿的样式,缀一点白色蕾丝花边,细细的带子,很可爱,文胸像蝴蝶的翅膀,布料软而结实,弧度不大,却很饱满。

秦在水看她一眼。她还认真摆弄着衣架,她身上自己的衬衫太大了,看不出来。

春好没察觉到他的视线,挂好后又询问:“我把衣服挂在你衣柜里,可以吗?”

她觉得不太合适,“但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挂,浴室没有晾衣服的地方。”

秦在水却朝衣柜边上的落地衣帽架擡擡下巴:“这边有个现成的。”

春好顺着看过去,耳根有些红:“……挂外面啊?”

“不然挂衣柜里面透气?明早能晾干就怪了。”

秦在水走近一步,伸手把她挂衣柜里湿漉漉的衣裤拿出来,挨个替她挂在边上的衣帽架上。

男人手大,他的手青筋服帖,线条也硬朗,拿着她的内衣裤时,衬得她那几张布料只有巴掌大。

春好看得心热又心痒,竟觉得刺激,仿佛他捏住的不是文胸,是她自己。

她脸色血红,小声坚持:“晾里面也可以的,室内有暖气,这么暖和,明早肯定能干……”

说着说着,她自己微顿。

秦在水不听她这歪理:“你在家也把湿衣服晾里面的?”

他替她挂好了,回头见她发着愣,“怎么了?”

春好擡头,“明早晾干的话,那我今晚是要留在这里吗?”

秦在水一时没作声。

春好:“

“散了,但看不见的地方可能还有。”秦在水摇头,“太晚了,好好,明天我送你去公司。”

春好沉默,秦在水瞧出她的安静,他摸摸她脸,声音放轻,“留在这里陪我不好?”

他目光温柔地有些寂寥,春好才反应过来他误会了。

“我没有不想陪你。”她揪住手指,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晚上睡觉有点磨牙,声音要是很大的话,你……别嫌弃。”

秦在水瞧她那难为情的样子挺少见的,唇角微牵,“不会,我不嫌弃女朋友。”

春好脸蛋扑红,忍不住一笑,但又故作深沉地盯着地板,“噢”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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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灯关了,换秦在水进浴室洗漱。

她的背包和外套蒋一鸣早替她拿了上来,一直放在客厅,同时还送来了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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