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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春水 “你要不亲我一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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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好“嗯”一声,过了会儿,她又说:“但我还是会做好的,爷爷说,要我们同进同退。”

秦在水眼光微动,他淡笑:“嗯,同进同退。”

-

一直到第七天,秦在水阶段性复查,颅内环境稳定,一切都在慢慢恢复。

做完检查,两人走回病房。

春好扶着他,但他姿态依旧挺拔,脚步也稳当,慢慢又变成他牵着她。

这几日他一直卧床,人都清癯了些,但大概是没有繁重的公务,他气色不错。

春好问:“你在西村受伤的那次,也是这么慢慢恢复的吗?”

“差不多。”秦在水看她自责的眼睛,拇指摩挲她手背,“其实当年的情况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春好不相信。

“是这次复发程度加剧了。”秦在水说。

那三年在国外,说是养伤,其实也没怎么休养,都在处理海外的事情,每天也很忙,头疼的毛病一直没断过,后来又那么大力地拖拽范凤飞。复发加重,也是情理之中。

“你后面要是再头疼,一定要和我说。”春好用力地看他。

秦在水承诺:“一定。”

回到病房,护士进来给他输液。

春好最近也没有工作,她抱着他没扎针的那只手,摆弄他的手指,比着两人手掌的大小。

她想起西村见他的第一面。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手很好看。”春好感叹,“又长又大,上面青筋也很好看。”

秦在水顿了下:“怎么听着不像在夸手?”

“……”春好一噎,脸红了,她脊背弹起,“你现在怎么这么……”

“怎么?”他看过来,目光清黑。

“不正经。”春好低声,戳戳他肩膀,“秦总不正经,下次要你的下属也看看,像什么样子。”

“下属是看不见了,你倒能天天看见。”他拉过她,单手把她揽在怀里。

春好依偎在他颈窝中,低低地笑,很娇俏。

秦在水则揉她后脑勺,手指插在她丰满柔韧的发丝里,心像被她给填满,很满足,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无意识吻吻她额角。

门外有人推门,秦震清被人扶进来,就看见他俩在沙发上一边输液一边亲热说悄悄话。

忽而,他不作声了,觉得这一幕挺眼熟。他以前负了伤,他的妻子、秦在水的奶奶也是这样依偎着陪自己在烛光下说话。

秦震清懂这种感受,是那种能一辈子抱下去、说下去的感觉。

现在他也算有了个可心的人。

春好见爷爷来了,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

“……爷爷好!”

春好赶紧离他远一些;秦在水颇为无辜,他真不知道老爷子要来。

秦震清面色和蔼,坐在他俩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坐吧。”秦震清要春好坐过去。

春好看眼秦在水身侧,缓缓动一动,又坐了回去。

怪尴尬的。

“好好最近不用工作?”老爷子笑问。

“嗯,”春好点头,“环科那边我请了假,除了一些线上会议,其余都不忙。”

秦震清颔颔首,转向秦在水:“那正好,等你出院了,回老宅住几天,养养身体,带着好好一块儿住过去。”

秦在水想婉拒。老宅设施老旧,木床耸起来吱呀吱呀的,还不隔音,又没有措施,很不方便。

老爷子见他不答话,便去问春好:“爷爷让厨师给你弄好吃的,好不好?”

春好听见“好吃的”,眼睛一亮,立刻答应:“好呀!谢谢爷爷。”

秦震清很满意,再次看向秦在水:“好好答应了。”

“……”秦在水瞧眼春好,她挺开心的,他也同意,“行。”

-

四月底,秦在水康复出院。

他住了大半个月,再出来的时候都春末了。

春好看着逐渐热烈的阳光,深感时光如流沙,一下就从指间消逝掉。

这日,他穿了休闲装,整个人气色已经和从前一般无二,脸庞成熟清朗,眸光看人看事也都专注有力。

他剃发的那一块也长出一截黑黑硬硬的发丝,他新陈代谢快,头发长得也紧密,不细看也瞧不出他做过手术。

两人按照之前答应老爷子的事儿,搬去老宅住一段时间。

老宅风景好,的确适合疗养。

荣姨也说房间都给他们收拾好了。

车在长安街上,从西往东开。

春好看着外面的景色,车窗降下,外面的暖风吹进来。

她迎风眯着眼:“我们去爷爷那住多久?”

“一两周。”秦在水擡手给她别过发丝,“你要不想在那边住了,我们就回来。”

春好点头,又发现方向不对,“那车怎么往东走,爷爷家不是在颐和园那边吗?”

秦在水:“先带你出租屋那边收拾点夏天的衣服。”

“嗯。”

春好有些怔然而恍惚:“时间真快,又要夏天了。”

秦在水看见窗外南长街的路口,想起自己刚回国的那一晚。

夜里,玻璃外的人群一扫而过。

他说,“我去年也是春天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特别像你的人,只不过是长发,我差点认错。”

春好好奇,第一次听他说这个事:“是吗,在哪呀?”

“就这儿,南长街。”秦在水往窗外挑了道下巴,“我那天刚回国。”

窗外,“南长街”的招牌古朴而醒目,游客人头攒动,便衣在路口拦住人例行检查。

春好想了想,无端想起和诗吟一起骑车的那一晚。

“我其实也在南长街看到过你一次。”她说。

禁严的街道,黑色行政车从南长街开出来,两边灯笼红红,神秘而肃穆。她知道那是他。

秦在水目光转过来。

“我那天和诗吟在骑车,都好晚了,看见你的车从南长街开出来。”她说。

秦在水思索片刻,反应过来那晚自己看见的人就是她。

长发,漂亮,夜色里孤零零的,小脸落寞而柔嫩。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以为是他的好好在春夜里出现了。可惜他的好好是短发,他那时还想,要是好好把头发留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那我看见的就是你。”秦在水看向她,目光轻轻动着。

他们重逢的时间,比他以为的更早。

春好好奇:“可那时你看见我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停车吗?”

“是有这个想法。”秦在水手牵着她,低低说,“早知道,我那天就把你一块儿带走了。”

春好心一软,凑过去在靠在他肩头。

到了出租房。

春好许久没有回来了。

自从冬天春节,她搬去秦在水家,两人一直是一块儿生活的状态。诗吟也因为毕业答辩搬回了上海,这里也就慢慢闲置了。

空气里有灰尘,在阳光下闪烁。

秦在水四处看看:“你这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六月底。”春好在卧室翻衣柜,“去年租的一年。”

“到期了就不用续了,我们一块儿住家里。”他说。

春好心轻轻跳着:“嗯!”

秦在水又逛一下客厅厨房,回到她的卧室。

他看见桌面有个掀开的铁皮盒子,里面是土黄色的信封,都是他标准的小楷字体。

秦在水讶异:“我的信你还留着在?”

春好在拿衣服,都分不出目光:“对呀,我可舍不得扔。”

话落,她一秒回头盯他:“秦在水,难道我的信你都扔了?你敢。”

秦在水看她虎视眈眈的,心下好笑,“没,放老宅在。”

“这还差不多。”春好继续去拿衣服。

秦在水轻声:“其实你是第一个说要给我写信的。”

“真的?”春好再次回头,惊喜,“我是第一个?”

他颔首:“我亲自资助的,一直都只有你和范凤飞。”

春好“噢”一声,莫名开心,她咕哝,“知道了,我不在意这个。”

秦在水内心莞尔,手指在拿铁皮盒子拨弄,好奇还有什么承载岁月的老东西。

最后,他捡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张。

他打开,看见上面三条内容——

1.买一个手机√

2.考上北京师范大学√

3.希望秦在水一辈子都好好的

秦在水微愣。

他安静片刻,有些分辨不出这是她几时写的。

还剩第三条没有打钩。

身后,春好收拾完毕,“我好了,走么?”

“走。”

秦在水快速原样折好纸张。

本想放回铁皮盒里,但某一瞬,他还是收起这张信纸,放进外套口袋。

两人一块儿下到楼下。

秦在水朝她伸手:“包给我。”

“不行,你才出院呢。”她不给,自己拎着。

“那手总能给我一只?”他笑问。

春好赶紧去牵他。

秦在水接住她的手,却忽而低头,亲一下她手心。

春好痒得直笑,要抽回手。

他不让,牵着她往前走了。

北京春末,却又阳光正好。

两人一起牵着手,走进北京的春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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