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观影体（11）（2 / 2）

他当然没有！

【五条老师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试图跟他讲道理：“杰君，大哥哥其实一点也不困。”

“不，你很困！”夏油杰冷酷无情道：“手机给我！”

五条老师只好依依不舍地上交了自己的智能机，为了防止他上网不睡觉，夏油杰离开时还特意带走了自己的手机和砂糖兽的手机，专门背了个小包揣着。

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还是翻了个身，终于闭上了眼睛。】

野菜教祖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在跟小朋友斗智斗勇吗？”

五条老师表示：“因为当时是真的不困嘛。睡觉也是要讲究时机的。”

“......辛苦了，悟。”

五条老师脸上的笑意微微凝固，他干脆换了个姿势，开始警觉地等待夏油教祖的下一句发言。

野菜教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五条老师说：“说了这么好听的话，接下来就该来一句扫兴的了吧。来啊，你说。”

野菜教祖：“.......”

野菜教祖：“.......”

野菜教祖：“.......”

他可真该死啊。

身后的两个人渣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玩着玩着，夏油杰背包里的手机突然传来叮咚一声。

夏油杰停下来，打开了大哥哥的手机。

小小夏油杰心情有点复杂：“怎么又是任务啊，他才刚睡哎......”】

狐貍教祖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是真的有点笑不出来了：“怎么又来。”

他知道空白的那十年间悟一直都很忙，隔三差五就要出差，甚至都没什么时间好好教导学生，但电影里面的五条老师这才闭眼多久？看起来还没有半个小时吧。

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连让五条悟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白发男人不动声色地装可怜道：“啊，他们平时就是这么奴役老子的。”

野菜教祖同样微微蹙眉。

镜头一切，一群京都咒术师进入了画面。

【乐岩寺校长问：“还是轰不开吗？”

“我们尝试过同时发动攻击，但是不行，不同咒术师的攻击会互相抵消，攻击者在二人以上就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我们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只能由一位咒术师用自己的咒力暴力击破屏障，但......目前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乐岩寺校长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等五条悟了。”

一个京都校的咒术师沉声道：“真是太慢了！如果这些学生全都死在里面，五条悟负得起责任吗？”】

在场的所有夏油杰都阴沉下了脸。

高专夏油杰冷冷道：“自己能力不够还开始责怪有能力的家伙没有随叫随到了？真是把无能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能力上实在没天赋也就算了，当个勤奋的家伙或者正直的家伙也能受人尊敬，但如果连精神都变得只会依赖别人、埋怨别人，这才是真的废掉了。

狐貍教祖眼睛一眯，恍然大悟道：“哦，这个家伙，就是那个跑路的北岛吧？”

白发男人回答：“啊，带着保险箱逃走的那个。”

他们前一天才刚刚看了北岛的资料，还一本正经认了人，所以不会弄错的。

野菜教祖沉着脸问五条老师：“你.......跟他有过节吗？”

听这个充满怨念的口吻，就能知道这家伙不是普通说酸话的路人。

“嗯——”五条老师认真想了想：“不确定，毕竟京都那边脑袋烂掉的家伙太多了，老子骂过很多，他可能也在其中吧。”

野菜教祖：“.......”

换言之，就是得罪的人数也数不清的意思。

野菜教祖无语了半天，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是啊，这才是五条悟的处事模式，五条悟有什么必要在乎别人埋怨他什么？

【这时，他们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极速向这里飞来。

半人半机械的“数码宝贝”用推进器急速赶路，夸张的引擎声轰隆隆隆地划过天空，最终停在了他们的头顶：“「百万爆破」。”

无数炮弹从密密麻麻的炮口中射出，疾风暴雨一样砸在咒灵的屏障上，里面的咒灵大概是察觉到了强敌的来临，连忙加强屏障进行抵抗，但很快，它的屏障就被凶猛的火力轰出了一道狰狞的裂口。

咔嚓。

夏油杰用力挥了挥手，大声说：“你萌濠！五条哥哥在午睡，我们，是来代班的！！！”】

咒术师们纷纷鼓掌，尤其是原·盘星教的家伙们最为热情。

“欢迎欢迎~！”

“可恶，机械咒术师来支援什么的也太酷了吧。”

“啊啊啊啊啊，不想看那群恶心的烂家伙了，还是看看天真无邪的小朋友洗洗眼睛吧。”

胖达期待道：“要大显身手了吗？”

小小五条悟不负众望，他冰冷的炮口发射出密密麻麻的“炮/弹”，很快就把所谓的罩子打裂了，在场的大部分咒术师发出一声充满惊喜的惊呼声，只有一小部分家伙，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这样恐怖的力量对某些人而言无疑是种威胁。

【乐岩寺校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五条悟在哪儿？”

“他在坏爷爷家里睡觉。”

一个咒术师忽然阴阳怪气道：“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还能让儿子出来打工，自己在家偷懒啊。”

小小夏油杰拧起眉毛，不高兴地说：“他才没有偷懒，他昨晚一夜没有睡觉，一直在外面工作！”

“呵呵，还真是亲儿子啊。不过——你倒是挺像人的，但另一个小鬼完全就是怪物嘛，简直比五条悟本人还像个怪物。”】

角落里，年轻的夜蛾校长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咒术师和咒术师之间的关系不一定都很和睦，这些家伙跟五条老师或者东京校有些旧怨，他能够理解，但何必对两个小朋友说这种话？

真是......素质低下的大人。

小小夏油杰气愤道：“可恶，坏人！”

他本来都快忘记这件事了，但是、但是......讨厌的记忆复苏了！

他学着小小五条悟的样子拿起手机，拍下刚刚那几个骂五条老师的咒术师，“我会记住他们的。”

小小五条悟晃荡着双腿，点点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个薯片。

【“砂糖兽和大哥哥才不是怪物呢！我们刚刚帮助了你们，你怎么能说他是怪物？你没礼貌！！！”

“他都长成这样了，这还不叫怪物吗？这个外形简直比咒灵还奇怪。”

小小五条悟安静地飞在一旁，忽然擡起一条机械臂。

轰——！！！

正在校园里怒锤咒灵的小妖兽诧异地转过头，看见那边灰尘飞扬，而机械砂糖兽正笑着向它的方向急速飞来，小小夏油杰朝它伸出手，“小妖兽，快走，我们刚刚把他们给打了！”】

高专夏油杰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干得好。”

高专五条悟啧了一声，难以理解道：“成年后的老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换了他，谁敢阴阳怪气他就直接一拳干翻，刚才那几个家伙一看就是没挨过五条悟的毒打才狂成这样的。

高专灰原说：“可能是学长太忙了，没空跟他们计较吧。”

高专硝子则表示：“单纯只是欺软怕硬而已，刚刚来的人如果是五条本人，我可不信他们敢当着五条的面这么叫嚣。”

其他人一听，都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

高专夏油杰垂下眼，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从他心里褪去。

高专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子记住那几个家伙的脸了，等我们回去了，就开摩托车创死他们。”

“啊，好啊。”

【下午六点。

障子门拉开，小小五条悟和小小夏油杰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并包围了不知何时真的睡着的五条老师。

两个小朋友默契地拿出他们带来的皮筋，开始给五条老师绑各种可爱的小揪揪，小小五条悟啵地打开水彩笔的笔盖，在五条老师的脸颊上画了一只小乌龟。

小小夏油杰在五条老师的额头上画了六只蓝色的眼睛，“看，砂糖兽，是大哥哥的外号‘六眼’！”

“笨蛋，本来就有两个，你加上六个的话不就变成八眼了吗？”

“啊！怎么办！擦不掉了！”

“看我的。”

他在五条老师的眼皮上面又各画了一个大大的蓝色眼睛。

夏油杰震惊道：“十眼了，砂糖兽！！！”】

孩子们的童言童语瞬间让之前的京都咒术师们带来的不快烟消云散，大人们心照不宣地笑起来，狐貍教祖还调侃道：“十眼吗？听起来是比六眼厉害，多了整整四个眼睛呢。”

白发男人笑着把玩他的尾巴，“是吗？我看某些人现在也能改名一条杰了，毕竟有这么一条大尾巴呢。”

狐貍教祖抽了抽嘴角，“哎呀，那我变成三尾的时候岂不是要叫三条杰？”

再往上涨的话，那就是五条......他顿了顿，紧紧闭上嘴巴，不再调侃这个梗了。

好险，差点接了一句很暧昧的话。

狐貍教祖心虚地转动眼珠，没想到正好看到饲养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显然跟他想到了一起。

“……”

两人独处时特有的暧昧氛围重新蔓延开，狐貍教祖移开视线，无奈地笑了一声：“真是的，别开这种暧昧的玩笑啊。”

“是吗？老子倒是觉得特意避嫌的举动更加暧昧。”

“……”

大荧幕里，醒来的五条老师噗嗤一笑，在两个小朋友反应过来之前一手按住一个，全部压进被子里。

【“嗷呜！”

“让我看看抓到了什么！大哥哥要往你们脸上画小花花了！”

“呜哇啊啊！大哥哥，你假睡！”

“卑鄙！！！”

他们打了一架，晚饭后便一起开开心心地跑去泡了温泉，五条老师把到处乱窜的小朋友们抓回来，给他们擦干净身上的水分，又按着他们穿上浴衣，这才走出了温泉。

夏油杰一手大大五条悟，一手小小五条悟，木屐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忽然，一道亮光冲上天空，紧接着，一朵粉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哇——”】

年轻的夜蛾正道一怔：“烟花？”

小小夏油杰嘿嘿一笑，“嗯，是大哥哥给我们准备的烟花。对吧，砂糖兽？”

小小五条悟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他一直看大家伙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那天晚上的烟花还是很好看的。

但是啊……

那个家伙的神情看起来又高兴又不那么高兴的，和旁边两个小鬼形成鲜明对比。

嘁。

也不知道他那个“杰”有没有坐在这里一起看这场电影，如果看到了，会觉得难过吗？

“……”

他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开始低头找鞋。

小小夏油杰：“……嗯？”

【夏油杰很兴奋地扯了扯小小五条悟的袖子：“砂糖兽，你快看，那个烟花好像瀑布哦，是银色的！你看，那是小狗。”

五条老师静静地看着夜空，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笑容。

夏油杰一手拉住小小五条悟，一手拉住大大五条悟，“砂糖兽，大哥哥！我们拍张合影吧？”

三个人一起坐在围墙上，而身后是满天的绚烂烟花。

咔嚓。

这一刻永远定格在了照片里。】

野菜教祖缓缓吐出一口气。

“真好啊。”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是真的很感谢小杰君的。

感谢小杰君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带着悟做了这么多事，让那家伙不至于太过孤单，也谢谢小杰君在他每次感到愧疚心痛的时候都站出来打断那样的氛围。

他……真的很不想在悟的脸上看见任何落寞的表情。

晚上，几个人并排躺在五条老师的房间里。

【“大哥哥，谢谢你的烟花。我最近在想，我可能是来完成前教祖没能完成的梦想的。我知道的哦，他倒在了拯救世界的路上，所以我来完成他没能做完的事情了。”

小小夏油杰说：

“但是，就算我能继承他的意志，成功拯救世界，也并不能弥补你心里的空缺吧。”

半晌，五条老师笑起来，“没有那种东西哦，杰君。”

“......”

“曾经携手并进的人呢，或许会在中途消失，但曾被他填满的部分一直都是满的，人的感情，被珍视、被重视的感觉，并不会随着他的离开消失。所以，我的心里没有空缺。”

小朋友怔了怔。

五条老师冲他眨眨眼睛，俏皮道：“这是只有被郑重地‘爱’过的人才能理解的事情。”】

“......”

放映厅一片寂静。

有的咒术师无法领会，有的咒术师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高专夏油杰用不明觉厉的表情看着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这个被爱过的话题，不会是在说‘夏油杰’吧？”

高专五条悟觉得大人真是蛮腻歪的，这么肉麻的话都说的出口，但听见高专夏油杰的问题时，他还是好奇地问道：“如果就是在聊你呢？”

黑发少年沉默许久，耳根发红：“这也太夸大其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油杰害羞咯！夏油杰害羞了！快来看！夏油杰害羞了！”

“混蛋，不要大声喊出来啊……！”

狐貍教祖和白发饲养员也难得地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向彼此。

他们互相错开目光，静静沉浸在他们自己的氛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野菜教祖低声说：“我好像也可以理解这件事呢，悟。”

被信任、被重视、被纯粹的“喜欢”过的感觉其实从来没有从他心里消失过，他只是很清楚自己不再是那个能够坦荡接受对方注视的少年了而已。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笑着说：“所以，我也是被某些人郑重地‘爱’过的家伙吧？”

“……”

“真是的，用这种表情对小朋友们说这种话，只会让小朋友觉得更加担忧吧？所以，别再露出这种表情了啊，悟。”

“……”

五条老师盯着那只手，心里不安的感觉刚刚冒了个头，一道白影就蹿到了他们身边。

“！”

他们转头一看，出现的是一个白发蓝眼的小朋友，正瞪大一双猫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两个。

“……”

小朋友看看五条老师，再看看夏油教祖，看看五条老师，再看看夏油教祖，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中爬上了野菜教祖的腿。

“呐。”小朋友奶声奶气地问：“老子可以坐在这里吗？”

夏油教祖：“……”

腿上的重量是真实存在的，一个长相神似五条悟的家伙正仰起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他能不能坐在这儿。

过了好半天，夏油教祖才说：“当、当然可以……”

于是白发蓝眼的小朋友主动把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夏油教祖：“……”

小小的，软软的，在动。

是活的！

最恶诅咒师觉得自己有点窒息，他手忙脚乱地把小朋友抱在怀里，脑袋依然在宕机，但轻手轻脚的动作仿佛是在抱什么玻璃制的易碎品一样。

小小五条悟乖乖缩在夏油教祖怀里，擡眼看向五条老师，忽而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挑衅表情。

五条老师：“……”

这一刻，他们都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