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守门人与往昔回响（2 / 2）

“你的情况最麻烦。”‘灰烬’看着纪辰，“归墟之种不是凡物所能承载。它现在与你深度纠缠，既是维持你意识不散的原因，也是不断吞噬你、最终将你同化为‘虚无’一部分的毒药。每一次动用它的力量，都在加速这个过程。”

纪辰沉默。他早已隐约感知到这一点。

“想要活下去，想要真正控制它，甚至…治愈你的同伴，”‘灰烬’伸出一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需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在哪里？”纪辰操控机器人，发出一段急促的静电噪音，表达急切。

“晨曦灯塔。”‘灰烬’吐出四个字，“只有那里遗留的‘始源科技’，才有可能剥离或稳定你体内的奇点，并修复那两位女士的意识核心。”

又是晨曦灯塔！

“但通往灯塔的常规路径，早已被‘终焉之痕’切断。”‘灰烬’继续道，“‘盾牌’寻找它，是想利用其力量。某些更深处的‘存在’窥视它，是出于本能。而你们…”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纪辰的意识，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或许，是它等待的‘火种’。”

“我…们…该…怎…么…去…” K-III的沙哑声音响起，问出了关键。

‘灰烬’微微抬手，指向墙壁上那些流动的暗金色光流。其中一段光流分离出来，在空气中迅速交织，构成了一幅复杂的星图。星图的核心是锈海，而一条极其危险的、蜿蜒曲折的虚线，避开数个巨大的暗红色危险标记，最终指向星云深处那个温暖的光点——晨曦灯塔。

“有一条被遗忘的古路，‘暗潮之路’。”‘灰烬’解释道，“它需要穿越锈海最危险的海沟，经过几个早已废弃的远古信标站，才能绕开‘终焉之痕’的主要屏障。但这条路同样危机四伏，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需要一艘能抗住深海水压和能量风暴的船，以及…足够的能源。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希望再次变得渺茫。

“不过…”‘灰烬’话锋一转，“你们遇到了我。而我一向认为，投资‘可能性’，是应对漫长无聊时光的一点…微小的乐趣。”

他走到墙壁边，手指在其中一道流动的光流上轻轻一划。

殿堂角落的地面，无声地升起一个平台。平台上，静静地放置着三样东西：

第一件，是一个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不断有细微电弧闪过的多面体核心。“‘深渊引擎’核心，旧时代造物，足够驱动一艘小型潜航器穿越暗潮之路。但需要载体。”

第二件，是一枚巴掌大的、如同黑色水晶打磨而成的鳞片，散发着冰冷坚韧的气息。“‘渊海龙蝰’的逆鳞。携带它，能一定程度上规避深海中某些最贪婪猎食者的注意。但并非绝对。”

第三件，则是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用骨头和贝壳粗糙雕刻而成的口哨。“吹响它，或许能在‘暗潮之路’的某个特定区域，召唤到一个…‘老朋友’的帮助。但也可能召来别的什么东西。谨慎使用。”

三样东西，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却又实实在在是希望所在。

“这是我目前能提供的，无需你们支付‘代价’的…预付投资。”‘灰烬’平静地说，“选择权在你们。留下，你们的意识或许能在这座殿堂里多存在一段时间，但最终难免沉寂。离开，前路九死一生。”

答案，不言而喻。

纪辰操控机器人，艰难地向前一步，机械臂伸向那三样物品。

‘遗民’K-III也默默上前，用维修臂小心地收起了它们。

“很好。”‘灰烬’似乎毫不意外。“那么，最后一份‘赠礼’。”

他突然抬手，对着纪辰附身的破烂机器人凌空一点！

一道暗金色的流光瞬间没入机器人体内！

纪辰顿时感觉到，一股冰冷、却异常精纯平和的能量流遍这具破旧身体的每一个零件，原本濒临报废的传动系统和传感器竟然被强行修复了不少，行动变得稍微顺畅了一些。更重要的是，这股能量暂时加固了他那布满裂痕的意识体与这具机械载体的连接，减轻了痛苦。

“一点小小的强化，让你能多撑一段时间。”‘灰烬’淡淡道，“现在，你们该离开了。”

他一挥手，那扇巨大的石门再次无声滑开，门外不再是灰色的虚无，而是一片幽暗、隐约能听到水流声的…水下洞穴景象。

“门外是锈海的一处隐蔽洞穴，相对安全。接下来，去找一艘能用的船，然后，去面对你们的命运吧。”

‘灰烬’转过身，重新走回那簇灰色火焰旁，背对着他们，仿佛他们已经不存在。

“记住，凡人。归墟之种选择你，必有深意。不要轻易死了。”

话音落下，不再有任何交流。

纪辰“看”了那灰色的背影最后一眼，操控着稍微灵便了一些的机械身体，和K-III一起，保护着蓝色水晶，毅然踏出了石门。

身后，石门无声闭合，将那古老殿堂和神秘的守门人，彻底隔绝。

新的挑战，就在眼前。

幽暗的水下洞穴中，只有水流的声音，以及…前方未知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