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断指入喉腥气漫绣针暗记故人颜密道影藏惊天秘帕上婉字(2 / 2)
脚步声越来越近。
带着风。
吹得烛火(我不知何时点了根蜡烛)晃了晃。
一个黑影堵在密道拐角。
穿夜行衣。
蒙着脸。
只露双眼睛。
亮得像狼。
“沈清晏?”
他开口。
声音冷。
像淬了冰。
我握紧刀。
指尖却在抖。
不是怕。
是痒。
想使出将军府的刀法。
是我爹教我的第一招。
“破风式”。
“你是谁?”
我问。
声音一半是自己的沙哑。
一半是老太监的气音。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
烛光照在他的刀上。
映出个徽记。
是我家的虎头纹。
“你爹的旧部。”
他说。
“谢临。”
谢临?
我想起来了。
是爹最信任的副将。
当年爹被诬陷时。
他在边关。
后来听说反了。
成了通缉犯。
他怎么会在这?
怎么知道我还活着?
“你想干什么?”
我把刀横在胸前。
体内有股劲在撞。
想冲出去。
用淑妃的毒针。
扎他的咽喉。
“带你走。”
谢临盯着我的脸。
眼神发沉。
“你爹的冤案。”
“我查到些东西。”
“查?”
我突然笑了。
笑得身子发抖。
“查有什么用?”
“我爹的头挂在城门上时。”
“谁来查了?”
“阿芸被活活打死时。”
“谁来查了?”
谢临的脸隐在阴影里。
看不清表情。
“当年我不在京城。”
“等我回来……”
“回来?”
我往前走一步。
刀指着他的胸口。
“回来看到我这样?”
“看到我吃人的手指?”
“看到我变成这副鬼样子?”
他突然出手。
不是来夺刀。
是往我嘴里塞了颗药。
苦的。
像黄连。
“清心散。”
他收回手。
“能压一压。”
“那东西在吃你的魂。”
我想把药吐出来。
却咽了下去。
头不疼了。
那些乱窜的记忆也安分了些。
“你怎么知道《噬灵诀》?”
我问。
刀松了些。
谢临从怀里掏出个册子。
泛黄的。
是我家的账册。
“你爹当年查过。”
“这东西是先帝的。”
“用来控制后宫的。”
我翻开账册。
爹的字。
刚劲有力。
记着《噬灵诀》的来历。
说练到最后。
会变成所有被吞噬者的样子。
分不清自己是谁。
“会疯。”
谢临在旁边说。
“会忘了自己是谁。”
“最后要么被人当怪物杀了。”
“要么自己撞死。”
我合上册子。
看向老太监的尸体。
他的手指还在地上。
沾着我的牙印。
疯?
总比像条狗一样死在冷宫强。
“我不走。”
我把刀插回鞘里。
“我还有账要算。”
“淑妃不是主谋。”
谢临突然说。
“当年构陷你爹的。”
“有更大的人。”
“谁?”
我盯着他。
他却闭了嘴。
从怀里掏出个包裹。
扔给我。
“衣服。”
“吃的。”
“还有这个。”
是把匕首。
小巧。
bde上刻着“清晏”二字。
是我及笄时。
爹送我的。
我摸着匕首。
指腹划过那些字。
突然想起来。
那年我十五。
爹把匕首递给我。
“防身用。”
“别学那些阴私手段。”
“咱们沈家的人。”
“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沾着血。
沾着人肉渣。
还攥着那半块绣着“婉”字的帕子。
“谢临。”
我抬头。
生音是自己的了。
哑得厉害。
“你走吧。”
“我的事。”
“不用你管。”
他没动。
还站在拐角。
像座山。
“我在外面等你。”
“想通了。”
“就来找我。”
脚步声远了。
密道里又剩我一个。
还有老太监的尸体。
我拿起那件藕荷色宫装。
抖开。
后背绣着个小字。
“沈”。
用银线绣的。
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是淑妃的针脚。
她为什么要绣我的姓?
《噬灵诀》又发烫。
这次没冒字。
冒出来的是个画面。
淑妃跪在我爹面前。
哭着说“求大人救我娘”。
我愣住了。
这是老太监的记忆?
还是……
石门突然被推开。
小桃站在门口。
脸色惨白。
“刘公公……”
她看着地上的尸体。
又看看我。
“你是……”
我摸向匕首。
指尖却先动了。
是淑妃的手法。
捏着帕子捂向她的嘴。
动作快得像风。
“嘘。”
我在她耳边说。
声音娇嗲。
是淑妃的调调。
“姐姐带你玩个好游戏。”
小桃的眼睛瞪得溜圆。
像老太监死时那样。
我突然想起谢临的话。
“那东西在吃你的魂。”
可我笑了。
笑得眉尾的痣都在颤。
管他呢。
先让淑妃。
尝尝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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