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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御史沈惊寒窥破男倌疑共探李斯年别院暗格搜得通敌残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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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藏胭脂:女扮男倌复仇录

第二章 御史试探,暗格藏证

偏厅的月光凉得像冰,洒在李斯年僵直的尸体上,也落在我沾了血的指尖。沈惊寒刚走,门外就传来王总管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他是李斯年最忠心的狗,若发现主子死了,我今日定然走不出这销金窟。

我猛地蹲下身,扯过李斯年身上的紫色蟒袍,将他胸口的血迹裹紧,又把他掉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塞回他手里,故意让他的手指攥紧刀柄。做完这些,我快速退到窗边,屏住呼吸听着门外的动静。

“丞相大人,您在里面吗?”王总管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张大人他们还在主厅等着,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我压低声音,模仿李斯年平日里的腔调,故意带着几分醉意:“吵什么?本相有些乏了,在这歇会儿。让他们先等着,别来烦我。”

门外沉默了片刻,王总管的声音又响起来,却多了几分怀疑:“可是……刚才好像听见里面有动静?”

我心里一紧,随手抓起桌上的酒壶,往地上倒了些酒,酒液渗进地毯,发出“滋滋”的轻响。“不过是碰倒了酒壶,”我又开口,语气里添了几分怒意,“怎么?本相歇会儿,你也敢管?”

这招果然有用。王总管立刻赔笑道:“不敢不敢,属下这就退下,不打扰丞相大人休息。”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却没敢放松——王总管心思缜密,绝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说不定就在门外守着。

我走到李斯年的尸体旁,探了探他的脖颈,皮肤已经开始发凉。必须尽快处理掉尸体,否则天亮后必然暴露。可偏厅四面都是墙,唯一的窗户对着销金窟的后院,

正发愁时,我突然想起之前偷摸探查销金窟时,在偏厅的书架后发现过一个暗门——那是上次给李斯年送茶时,不小心碰倒了书架上的青瓷瓶,才看见暗门的缝隙。当时我没敢深究,现在想来,那说不定是李斯年藏私货的地方,或许能暂时藏下尸体。

我走到书架前,按照上次的记忆,将最底层的青瓷瓶顺时针转了三圈。“咔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里面堆着些金银珠宝,还有几封用蜡封着的信。暗格不大,刚好能容下一个人。

我咬咬牙,费力地将李斯年的尸体拖到暗格前。他虽然不算胖,但毕竟是个成年男人,我的胳膊刚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划伤,一用力就疼得钻心。拖到暗格边时,尸体的衣袖勾住了书架上的玉如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赶紧屏住呼吸听门外的动静,还好没什么声响。我快速将尸体塞进暗格,又把地上的玉如意碎片扫起来,连同那些金银珠宝一起,盖在尸体上——这样就算有人打开暗格,一时也不会发现尸体。

做完这些,我重新移回书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偏厅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我拿起桌上的熏香,点燃后放在尸体上方的书架旁,浓郁的龙涎香很快盖过了血腥味。

刚收拾完,我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刚才打斗时被李斯年的匕首划了道小口子,血还在渗。我赶紧从怀里掏出沈惊寒给我的那封信,小心地避开血迹,将信塞进腰带里——这是父亲的遗物,也是扳倒藩王的关键,绝不能弄丢。

走出偏厅时,回廊上已经没了人影,只有廊下的灯笼在风里晃着,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低着头,快步往自己的住处走——那是销金窟后院的一间小厮房,又小又暗,却最不容易引人注意。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我伪装用的假发和假喉结,还有一个藏密信的木盒。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终于忍不住滑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手里还攥着那方给阿福的帕子,绢布软得像母亲当年给我绣的肚兜。三年前,母亲就是用这样的绢布,给我擦脸上的泥,说“清辞要坚强,以后要好好活下去”。可现在,我活着,却亲手杀了第一个仇人,手上沾了血,再也回不去了。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我赶紧擦干眼泪,抓起桌上的假喉结贴好,又把假发戴上,才开口:“谁?”

“是我,阿福。”门外传来阿福怯生生的声音,“苏偃公子,您没事吧?刚才王总管在偏厅外守了好久,还问起您。”

我心里一动,阿福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他一直在跟着我?我起身打开门,阿福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脸上满是担忧。“你怎么来了?”我问道,侧身让他进来。

阿福走进来,把布包递给我:“这是我攒的一些伤药,刚才看见您胳膊上好像流血了,您快擦擦吧。”布包打开,里面是几个油纸包,包着些晒干的草药,还有一小瓶金疮药——那金疮药的瓶子很旧,看起来像是用了很多年。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我接过布包,心里有些暖,又有些警惕。

阿福低下头,搓了搓手:“我……我刚才在回廊上看见您从偏厅出来,胳膊上的锦袍渗了血。王总管在偏厅外守着,我怕他对您不利,就一直在附近等着,直到他走了才敢过来。”

我看着他脖子后面的疤痕,突然想起白天他被王总管打骂的样子。“你不怕我吗?”我问道,“王总管是丞相的人,你帮我,要是被他发现了,会被打死的。”

阿福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不怕。苏偃公子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给我帕子,还帮我解围。以前没人对我这么好,就算是死,我也想帮您。”

我的心轻轻抽了一下。在这人人为己的销金窟里,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了一点小恩小惠,赌上自己的性命。我打开那瓶金疮药,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苏家军常用的金疮药,用艾草、当归和血竭制成,父亲当年受伤时,用的就是这个。

“你这金疮药,是从哪来的?”我盯着阿福的眼睛问道。

阿福愣了愣,挠了挠头:“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我爹以前是个士兵,后来在战场上受伤了,退伍回家,没多久就病死了。他说这药能治刀伤,让我好好留着。”

士兵?难道他爹是苏家军的人?我心里一紧,又问道:“你爹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军营的?”

阿福的眼神暗了下去:“我爹叫阿贵,他没说过是哪个军营的,只说当年跟着一位姓苏的将军打仗,那位将军是个好人,可惜后来……”他没再说下去,眼眶却红了。

姓苏的将军?难道是父亲?

我握紧了手里的药瓶,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位苏将军是怎么死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阿福摇了摇头:“没有。我爹提到苏将军的时候,总是很伤心,说他是被冤枉的。后来我爹病死前,把这药瓶交给我,说要是以后遇到姓苏的人,一定要帮他,因为苏将军当年救过他的命。”

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父亲当年救过的人,他的儿子竟然会在多年后,用父亲留下的药,来帮助这个苏家遗孤。这世上的缘分,真是又残忍又温暖。

“阿福,”我擦干眼泪,看着他的眼睛,“你愿意帮我做一件事吗?这件事很危险,可能会丢掉性命。”

阿福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只要是苏偃公子的事,我都愿意做!”

我从怀里掏出抄录密信的纸,上面写着“北境粮草换私盐,三日后交割”,还有张启元的名字。“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沈御史,”我把纸折好,塞进阿福的怀里,“沈御史住在城南的御史府,你就说‘苏偃公子有要事相告’,他会见你的。记住,路上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阿福握紧了怀里的纸,用力点头:“我知道了,苏偃公子,我一定能送到!”

他刚要走,我又叫住他:“等等。”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刀——这是我从乱葬岗带出来的,刀身很短,却很锋利,“拿着这个,路上要是遇到危险,就用它防身。”

阿福接过短刀,刀柄上还留着我的温度。他对着我鞠了一躬,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我关上门,走到桌子前,打开那个藏密信的木盒。里面放着我这三个月来收集的证据:李斯年克扣军饷的账目副本、张启元收受贿赂的书信、赵虎屠杀百姓的证词……每一份证据,都浸着苏家满门的血。

我拿起那份赵虎屠杀百姓的证词,上面写着三年前,赵虎带兵围抄苏家时,为了灭口,杀了苏家附近的十几个百姓,其中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我的手忍不住发抖,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了出来,滴在证词上,和上面的墨迹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赶紧把证据放回木盒,藏到床板下,然后握紧了腰间的剑,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

月光下,一个黑影正趴在窗台上,往屋里看。那黑影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身形消瘦,看起来像是个男人。我心里一紧,难道是王总管派来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窗户,剑出鞘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谁?”我大喝一声,剑尖指向那个黑影。

黑影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开窗,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我纵身跳出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剑抵在他的咽喉上。“说!你是谁派来的?要干什么?”

黑影抬起头,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愣住了——是沈惊寒的贴身侍卫,小林。

“苏姑娘,别动手!”小林赶紧开口,声音里带着慌乱,“是沈大人让我来的,他说担心您的安全,让我来看看,顺便给您带个消息。”

我松了手,却没收回剑:“沈大人有什么消息?”

小林揉了揉被我抓皱的衣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沈大人说,王总管已经起疑了,刚才去偏厅找过丞相大人,发现里面没人,已经开始在销金窟里搜查了。沈大人让您尽快离开销金窟,他在城外的破庙里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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