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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黑风寨遇病妪幼女苏偃赠药获后山密径柴房探得粮草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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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别院惊魂,身份初露

草屋里的草药味混着霉味,在冷风中微微浮动。我看着炕边缩成一团的小女孩,慢慢蹲下身,将背上的布包放在地上,故意把动作放得极轻,怕再吓到她。“我叫阿远,是个跑货的,”我扯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指了指布包里露出的绸缎边角,“路过这里,想找个地方歇一晚,没别的意思。”

小女孩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没再往后躲,只是小声问:“你……你会治病吗?奶奶咳了好几天了,一直不好。”她说着,又伸手摸了摸老婆婆的额头,小手轻轻颤抖着。

我心里一软,走到炕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握住老婆婆的手腕。她的脉搏又弱又乱,呼吸时胸口起伏微弱,嘴唇泛着青紫色——这是风寒入体引发的肺疾,再拖下去怕是会有性命之忧。我从布包里翻出沈惊寒给的御用药膏,又摸出随身携带的草药包——这是离开破庙前,阿福硬塞给我的,说里面的艾草和甘草能治风寒,没想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不是大夫,但会点治风寒的法子,”我一边说,一边将草药包打开,取出几株晒干的艾草和甘草,“你家有锅吗?我帮奶奶煮碗药。”

小女孩眼睛亮了亮,赶紧点头:“有!在外面的灶房里!”她拉着我的手,快步往屋外走。灶房里只有一个破旧的土灶,锅里还沾着些黑垢,旁边堆着几根干柴。我让小女孩帮忙抱来干柴,自己则用清水将锅洗干净,把草药放进锅里,又加了些从溪边打来的冷水。

火苗舔着锅底,很快就冒出了热气,草药的清香渐渐散开来。小女孩坐在灶门口,一边添柴一边看着我,小声说:“我叫丫丫,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之前黑风寨的人来抢粮食,奶奶为了护着我,被他们推到了,之后就一直生病。”

“黑风寨的人经常来抢东西吗?”我问道,心里暗暗记下——看来这黑风寨不仅是藩王的交割点,还经常欺压山下的村民,手上怕是沾了不少百姓的血。

丫丫点了点头,眼圈又红了:“他们可凶了,每次来都把家里的粮食抢光,还打人。上个月隔壁的王爷爷就是因为反抗,被他们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这些人,和李斯年、赵虎他们一样,都是些欺压百姓的恶徒,等拿到证据,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药煮好后,我用一个破碗盛出来,放凉了些,才端进屋里。丫丫小心翼翼地扶起老婆婆,我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把药喂进老婆婆嘴里。药刚喂完,老婆婆突然咳嗽起来,咳出一口浓痰,呼吸也顺畅了些,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

“奶奶!你醒了!”丫丫高兴地喊起来,眼泪却掉了下来。

老婆婆看着丫丫,又转头看向我,声音虚弱:“是……是你救了我?”

我摇了摇头:“只是煮了碗药,不算什么。您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能好点了。”

老婆婆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凝重:“姑娘,你不是跑货的吧?”

我心里一紧,刚要开口解释,老婆婆又说:“你的手,不是握货筐的手。跑货的人,手上会有厚厚的茧子,而且不会这么细。还有,你刚才喂药的时候,动作很轻,像是……像是照顾过病人。”

我愣住了——没想到这老婆婆竟这么细心,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破绽。我沉默了片刻,决定说实话:“您说得对,我不是跑货的。我是来黑风寨找东西的,找能为我家人报仇的东西。”

老婆婆的眼神变了变,挣扎着坐起身:“你家人……是被黑风寨的人害的?”

“不是,但和他们有关,”我说道,“黑风寨的人帮藩王藏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我要找到证据,扳倒他们,为我家人报仇。”

老婆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黑风寨的寨主叫熊彪,是藩王的亲信,手段残忍得很。寨里的守卫很严,尤其是粮仓那边,日夜都有侍卫看守。不过……”她顿了顿,看向丫丫,“丫丫知道一条后山的小路,能直接通到寨里的柴房,那里很少有人去。”

我眼睛一亮:“真的?那小路好走吗?会不会被人发现?”

“小路很隐蔽,都是树林,只要别出声,就不会被发现,”老婆婆说道,“不过你要小心,柴房旁边就是二当家的住处,他叫周奎,比熊彪还狠,最喜欢折磨人。”

我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山村里,竟能遇到愿意帮我的人。“谢谢您,”我从布包里掏出几块银子,递给老婆婆,“这些您拿着,给丫丫买点吃的,也给您抓点药。”

老婆婆推辞着:“不用不用,你帮我们煮药,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要你的钱。”

“您就拿着吧,”我把银子塞进丫丫手里,“等我报仇成功了,一定会回来看看你们,到时候带你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丫丫握紧了银子,用力点头:“姐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奶奶等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丫丫就带着我往后山走。小路果然很隐蔽,藏在茂密的树林里,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走。树枝上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衣服,冷得我打了个寒颤,肩膀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丫丫走在前面,脚步很轻,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怕我跟不上。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前面终于出现了黑风寨的影子。寨墙是用石头砌的,有两丈多高,上面插着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个狰狞的虎头,在风里猎猎作响。寨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侍卫,手里拿着长刀,眼神警惕地盯着周围。

“姐姐,前面就是柴房了,”丫丫指着寨墙下的一个小木屋,“你从这里进去,柴房里有个地窖,能藏人。要是遇到危险,就躲进地窖里。”

我摸了摸丫丫的头:“谢谢你,丫丫。你快回去吧,别让奶奶担心。”

丫丫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姐姐,你一定要小心!”说完,才转身跑进了树林。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衣裳,故意把头发弄乱了些,脸上抹了点泥,装作是来送柴的村民,慢慢朝着柴房走过去。

刚走到柴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打骂声。“你这废物!连柴都劈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人被扇了耳光。

我推开门,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短褂的小喽啰正对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拳打脚踢,少年怀里的柴散落一地,脸上满是伤痕,却不敢反抗,只是抱着头蹲在地上。

“住手!”我大喝一声,快步走进去。

小喽啰转过头,看见我,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赶紧低下头:“小的是山下的村民,来给寨里送柴的。刚才路过这里,听见动静,就进来看看。”说着,我指了指门外的柴捆——这是我从树林里砍的,故意捆成一大捆,装作是送柴的。

小喽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地上的少年,啐了一口:“算你小子运气好!还不快把柴劈好,要是误了二当家的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完,又瞪了我一眼,才转身走了。

少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我躬身道谢:“多谢大哥相救。”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怯懦,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嘴角肿得老高。

“你没事吧?”我问道,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巾,递给了他。

少年接过布巾,小声说:“我没事,习惯了。我叫小石头,是被黑风寨的人抓来劈柴的,家里还有爹娘等着我回去。”

我心里一酸,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在绝望中挣扎,盼着能有一天逃出去,和家人团聚。“你知道寨里最近有什么事吗?”我问道,故意装作好奇的样子,“我听说最近寨里来往的人很多,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小石头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我听守卫说,后天凌晨有一批‘货’要从这里运走,是藩王要的东西,寨主和二当家都很重视,还加派了很多侍卫。”

后天凌晨!我心里一喜——这肯定就是张启元和赵虎交割粮草的时间!“那你知道‘货’放在哪里吗?”我又问道。

“应该在粮仓里,”小石头说道,“粮仓那边守卫最严,平时都不让人靠近。昨天我去送柴的时候,还看见二当家和一个穿官服的人在粮仓门口说话,好像在商量什么。”

穿官服的人?难道是张启元或者赵虎的手下?我赶紧追问:“你看清楚那个穿官服的人长什么样了吗?”

小石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看太清楚,他戴着帽子,遮住了脸,只看见他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好像有个‘张’字。”

张字玉佩!肯定是张启元!我心里激动起来,只要确认了粮仓的位置和交割时间,就能通知沈惊寒,到时候里应外合,一定能抓住他们的现行。

“谢谢你,小石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都能离开这里,和家人团聚。”

小石头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在喊:“二当家的来了!都给我机灵点!”

小石头脸色一变,赶紧推着我:“大哥,你快躲进地窖里!二当家的最凶了,要是被他发现你在这里,肯定会打你的!”

我也慌了,跟着小石头钻进了柴房角落里的地窖。地窖很小,只能容两个人蹲在里面,上面盖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堆着些干柴,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刚躲好,就听见柴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刚才是谁在这里喧哗?”

“回二当家的,是个送柴的村民,已经走了。”是刚才那个小喽啰的声音。

“走了?”二当家的声音里带着怀疑,“我怎么听说,刚才有个陌生面孔在这里?你最好别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二当家的,小的怎么敢骗您啊!”小喽啰的声音带着恐惧,“那个村民就是个老实人,送完柴就走了,真的没别的事!”

地窖里很暗,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心全是汗。二当家的脚步声在柴房里来回走动,时不时踢一下地上的柴捆,发出“哗啦”的声响。

突然,脚步声停在了地窖上方。我心里一紧,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这柴怎么堆得这么乱?”二当家的说道,伸手推了推盖在地窖上的木板。木板晃了晃,上面的干柴掉了几根。

小石头在我旁边,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害怕,然后屏住呼吸,盯着木板的缝隙。

“二当家的,这柴是刚才那个村民堆的,他笨手笨脚的,堆得不好,小的这就重新堆好!”小喽啰赶紧说道,快步走了过来,将掉在地上的干柴捡起来,重新堆在木板上。

二当家的冷哼了一声:“赶紧堆好,别误了大事。对了,粮仓那边的守卫都安排好了吗?后天的‘货’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都得死!”

“都安排好了!二当家的,您放心,粮仓周围加派了双倍的侍卫,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小喽啰说道。

二当家的又在柴房里待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我和小石头才松了一口气,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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