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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碎玉轩海棠落我从毒毙的剧痛中醒转腕间青纹复现怀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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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海棠树下,毒归」

喉咙烧得慌。

像有团火,从喉头滚到心口。

我猛坐起身,胳膊肘撞翻了床头的瓷碗。

“哐当”一声,白瓷碎在青砖上。

这声音脆得很,倒把我从那阵灼痛里拽了出来。

我盯着地上的瓷碗。

白瓷的,碗沿有个小缺口。

是前世丽妃派人送“牵机引”时用的那只。

当时我攥着碗,指节都泛白了,她还笑着说“才人快喝,喝了就不疼了”。

疼?

喝了才是真的疼。

疼得我在地上滚,五脏六腑都像被搅碎了。

我抬手摸喉咙。

没伤口。

再摸心口。

也没那撕心裂肺的疼。

窗外有风进来,带着点湿意。

我转头看。

碎玉轩的窗棂是旧的,雕着半朵残莲。

窗户外,那棵海棠树还立着。

枝桠上缠着半片枯叶,晨露沾在叶尖,风一吹,滴在石阶上,碎成小水花。

这叶……

我瞳孔骤缩。

前世我死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晨露。

我躺在床板上,没力气动,就从窗缝里看这棵海棠。

也是这片叶,也是这滴露。

后来丽妃来了,说我“秽乱宫闱”,让人把树砍了。

树倒的时候,我还没断气,听见“咔嚓”一声,像砍在我心上。

现在树还在。

叶还在。

露还在。

我……重生了?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青砖上。

凉得刺骨。

低头看手腕。

淡青色的纹路突然冒了出来。

像条小蛇,细细的,缠在腕骨上。

痒。

钻心的痒。

我想起前世听来的话。

老宫女说,有些人家,天生带“毒脉”,用毒厉害,可每次用毒,自己都要遭反噬。

当时我只当是瞎话。

现在这痒,这纹……

不是瞎话。

我摸向枕头底下。

指尖碰到了糙糙的布。

是那块绢帕。

我翻出来,摊在掌心。

素色的帕子,边角磨破了,上面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都是我前世记的毒方。

“牵机引:附子、乌头各三钱,研末,用酒调服。”

“痒骨散:痒花晒制,磨粉,混蜜食之,痒不可忍。”

……

这些字,是我被禁足时,偷偷用炭笔写的。

怕忘了。

爬到了地下,都不知道是谁害了我。

现在好了。

我没到地下。

我回来了。

回到了被荼毒前三个月。

还是那个五品才人沈清辞。

还是住在这破破烂烂的碎玉轩。

可我手里,有了毒方。

还有这该死的“毒脉”。

我攥紧绢帕,指节泛白。

腕上的毒纹又痒了。

像有蚂蚁在爬。

我咬着牙,没哼出声。

“这一世,该算账了。”

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空荡荡的卧房里。

我得找个地方藏绢帕。

这东西要是被发现,死得更快。

我蹲下身,在床底翻。

床板是旧的,木头都松了。

我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一块木板。

“咚”的一声。

不对。

这声音是空的。

我伸手摸。

木板是活动的。

我用力一掀。

暗格。

里面放着个布包。

我把布包拿出来,打开。

是本图谱。

泛黄的纸,封面上写着“毒草图谱”。

字迹娟秀。

是娘的字。

我认了十六年,不会错。

娘是三年前走的。

走的时候,只说让我好好活着,别入宫。

可太傅府要靠我联姻,我还是来了。

我翻开封皮。

第一页画着“痒花”。

旁边写着:“痒花,生于阴处,花淡黄,晒制磨粉,可致人痒,然其根可解,需配薄荷草。”

这和我绢帕上记的痒骨散,差不多。

我接着翻。

一页页,都是毒草的画法和用法。

到了最后一页。

纸上写着一行字。

“清辞亲启:毒脉非祸,善用则生。”

毒脉?

娘知道我有毒脉?

她怎么知道?

我指尖突然一阵剧痒。

腕上的毒纹颜色深了些,像要渗出血来。

我盯着那行字,眼睛发烫。

娘早就知道。

她早就知道我会遭这罪。

可她没说。

为什么没说?

我把图谱抱在怀里,紧贴心口。

布包上还有娘的味道,淡淡的皂角香。

“娘,”我声音发颤,“他们害了我,害了太傅府。”

“这一世,我用您留下的东西,讨回所有债。”

我把图谱藏进衣襟里,又把绢帕叠好,塞进袖口的暗袋。

刚收拾完,院外就传来脚步声。

还有女人的尖嗓子。

“沈才人!醒了没?丽妃娘娘赏的东西到了!”

是小翠。

丽妃的贴身侍女。

前世就是她,提着那盆带刺的月季来。

我伸手去接,被刺划伤了手。

她还笑着说“才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后来丽妃就以“失仪”为由,罚我在太阳底下跪了两个时辰。

跪得我膝盖都烂了。

我走到门口,开门。

院门口站着两个人。

小翠在前,穿件水绿色宫装,袖口绣着缠枝莲,是镇国公府的纹样。

她手里提着个花盆,是月季,花瓣上的尖刺亮得很。

春桃在后,穿件浅粉色旧宫装,边角磨了毛,手紧紧攥着衣角,头低着。

春桃。

前世她是碎玉轩的宫女。

我被荼毒那天,只有她偷偷给我送了杯温水。

后来丽妃知道了,把她发去了浣衣局。

再后来,就没消息了。

“沈才人是睡死了?”小翠把花盆重重放在石阶上,刺刮着青苔,“丽妃娘娘的赏赐,也敢晾着?我们都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了!”

我没理她,看向春桃。

春桃抬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给我使了个眼色。

眼神往花盆底下瞟。

我懂了。

花盆有问题。

我走过去,弯腰,手刚碰到花盆。

小翠突然说:“才人可得小心点,这月季的刺利得很,别像上次那样,又划伤了手。”

上次?

她还敢提上次。

我勾了勾唇,手一歪。

“哐当”。

花盆摔在地上。

泥土撒了一地。

三只黑蝎子从土里爬了出来,尾巴翘着,毒针亮闪闪的。

春桃“呀”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小翠的脸瞬间白了。

“这……这是什么!”

我踩在蝎子身上,用力碾了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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