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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绩效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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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先生!”她头也不抬地吼道。

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眉头紧锁的公输轨立刻上前,将随身携带的核心结构图竹简在李薇身边迅速铺开。

李薇眼神发狠,炭笔在泥地上疯狂舞动,勾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和方框,嘴里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仿佛要把现代职场那套KpI考核用最粗暴的方式砸进这战国工地:

“工期三个月?行!哀家奉陪到底!”

“从现在起!整个引泾大渠,给哀家拆!拆成三大块!鱼嘴筑基!飞沙堰夯土!宝瓶口凿岩!三块就是三个大工段!每个大工段设总监管!”

“每个大工段!再拆!拆成二十个小节点!每个节点,哀家亲自定土方量!定工期!定人头!定死了!”

“看见没!”她指着泥地上那逐渐成型的、带着明确时间轴和任务框的粗陋图形——一个横平竖直、节点分明的战国版**甘特图**雏形,对着围拢过来、脸上写满惊愕、茫然甚至不屑的大小监工和吏卒,发出了社畜的怒吼:“这就叫‘绩效’!从今天起,你们头上悬着的不是鞭子,是它!每个小节点,就是你们的命!是你们吃饭的家伙!”

她猛地站起来,沾满泥灰的炭笔如同判官笔,直指高台上那个刚才喊“皆斩”的监工头子,又狠狠扫过吕不韦那几个面色铁青的心腹:“哀家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混!从今日起,只认哀家的‘绩效’!每日完成节点任务的小队——”

她陡然拔高声音,尖利得刺破工地的喧嚣,确保后面无数伸长脖子、眼神麻木中透出一点茫然的赭衣刑徒也能听见:“奖!粟米半升!当场发放!”

“哗——!”死水般的刑徒群瞬间炸开了锅!麻木的眼神第一次爆发出灼热的光!半升粟米!那是实打实能塞进干瘪肠胃、吊住一条命的硬通货!

“连续三日——”李薇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冰,目光如同冰刀,狠狠剐向那几个吕不韦的心腹监工,“垫底的小队,其监工吏卒……给哀家卷铺盖滚蛋!换能者居之!听明白了吗?!” **【权力的挑衅:绩效改革埋下冲突引信】**

“这……太后!此举……此举是否太过儿戏?!”吕不韦的心腹之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高监工忍不住上前一步,脸色难看地质疑,“刑徒贱役,只识鞭笞!何懂‘绩效’?且换监工,岂非乱了章法?!”

“章法?”李薇叉腰,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声音响彻整个工地,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胡搅蛮缠,“哀家问你!相国富可敌国,懂不懂‘鸡的屁’?不懂?那就闭嘴!哀家告诉你,这叫‘人力资源优化配置’!鞭子抽着走一步,和吃饱了自个儿跑三步,哪个快?多一个人吃饱了有力气干活,早一天把渠修成,省下来的钱粮,够不够修半座章台宫?!够不够你吕相国再起一座兰池宫?!这账算不清吗?!” 她把“Gdp”的歪理用最接地气的方式砸出来。远处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穿着普通民夫短褐的黑冰台密探,默默掏出小竹片,刻下“太后新解鸡的屁:省粮省时=赚大钱”。

吕不韦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太阳穴突突直跳。李薇这番看似疯癫的歪理邪说,竟裹挟着一种他无法立刻反驳的、赤裸裸的“效率”锋芒,更在刑徒中点燃了不该有的希望之火。他死死盯着地上那鬼画符般的“甘特图”,又看看周围监工们惊疑不定的神色和刑徒眼中那点微弱的光,一股强烈的失控感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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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李薇彻底化身上古版pUA狂魔项目经理。她拉着公输轨,像拆解精密仪器一样,把夯土、凿石这些核心工序强行拆解成流水线。

“挖土!运泥!夯击!三拨人!分开!各管一段!”李薇站在飞沙堰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挥舞着炭笔画的简易工序图,唾沫横飞,“挖土的只管抡镐头!运泥的只管推板车!夯击的轮班砸木夯!别跟以前似的,一个人挖几下土又跑去夯几下,磨磨蹭蹭磨到日头落山!效率!懂不懂效率?!”

她甚至把目光投向了工地边缘那些面黄肌瘦、眼神惶恐的妇孺——刑徒们的家眷。“看什么看!有力气的都动起来!”她指着相对轻省的土方转运和平整地块的活儿,“你们!去那边帮忙推车!你们!去把散土耙平!闲着也是白耗粮食!动起来就有饭吃!” **【释放劳动力:古代妇孺再就业】**

“太后!”一声饱含惊怒的厉喝在临时搭起的工棚里炸响。吕不韦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竹简哗啦作响,气得山羊胡都在颤抖,“妇人女子下工地?!抛头露面,与役夫杂处?!此乃败坏风化!悖逆人伦!祖宗礼法何在?!成何体统!” 他搬出了最冠冕堂皇的大旗。

“礼法?体统?”李薇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毫不示弱地拍回去(拍的桌子没吕不韦响,但气势不能输),叉腰怒怼,“相国大人!礼法能让这渠早一天通水灌溉关中良田吗?体统能省下钱粮去灭掉虎视眈眈的赵国、楚国吗?她们干的活轻,但也是活!十个人推车快,还是五个人拉磨慢?这叫道‘释放劳动力潜能’!多一个人干活,早一天完工,省下的钱粮够不够你相国府再修一座极尽奢华的兰池宫?!这账,您这位总摄国政、富甲天下的相国,算不清吗?!” **【礼法VS生产力的爆笑对轰】**

吕不韦被她这“省钱灭六国”的强盗逻辑噎得胸口剧痛,眼前发黑,指着李薇“你……你……悖……”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斥责。公输轨站在一旁,低着头,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一下,死死抿住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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