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夜（下）（2 / 2）

林雾的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腰，却在触到那里凸起的缝合痕迹时愣住 —— 那是道贯穿性伤口，像是被某种尖锐物体从背后刺穿。

安全柜的锁扣突然发出轻响，沈砚礼的瞳孔骤缩。林雾看见他喉结滚动，突然低头咬住她的耳垂，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气音念出摩斯密码：“....\/.-\/.-..\/--.（活下去）”。这个十年前在医院陪她度过无声三个月的暗号，此刻混着雨水和铁锈味，像把钥匙捅进她心脏的锁孔。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带着十年积压的眼泪：“那你手腕的伤...？”

“是沈长明的皮带扣。” 沈砚礼的指尖隔着布料捏住她后颈的皮肤，那里有块因长期佩戴助听器留下的茧，“他发现我在调查净化剂，就用你父亲的入狱照威胁我。

每撕烂一张，就在我手上划一道。”

林雾猛地抬头，撞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些被她诅咒了七年的伤痕，此刻在安全柜的幽光里，竟像被灰烬覆盖的余烬，藏着未熄灭的温度。

警笛声突然消散，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沈砚礼松开她，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火苗在狭小的空间里跳起幽蓝的光。

林雾这才发现安全柜内壁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最新的一行是昨晚写的：“雾雾，对不起，当年没告诉你，你母亲的日记本在通风管道夹层。”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她想起母亲失踪前最后一次拥抱，身上有和沈砚礼相同的雪松味 —— 那是烬城特有的男士古龙水，只有沈家内部人员才会使用。

“出去后，别再用那个助听器。” 沈砚礼用指尖碾碎她耳后的遮瑕膏，露出淡粉色的烫伤疤痕，“那里面的芯片... 可能被沈家动了手脚。”

林雾的指尖抚过自己的脸，突然想起每次去沈家谈合作时，助听器总会出现奇怪的电流声。

打火机的火苗突然熄灭，黑暗中她听见他摸索着打开安全柜，潮湿的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和楔子里那瓶毒玫瑰香水的前调一模一样。

“记住，明天去见沈长明时，” 沈砚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某种诀别的意味，“别穿你设计的荆棘礼服。他会害怕金属反光。”

林雾刚要追问，安全柜的门被猛地推开，雨水混着泥点灌进来，照亮他身后站着的黑影 —— 那人戴着银色手套，手中拎着的，正是十年前父亲用过的同款工具箱。

沈砚礼突然将她推向侧门，自己却迎着黑影走去。

林雾踉跄着摔进积雨里，听见他低喊 “快跑” 的瞬间，化工厂顶楼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她转身时，看见火光中他的身影被气浪掀飞，西装后背裂开狰狞的口子，露出后腰那道贯穿伤 —— 此刻正渗出暗黑色的血，不是新鲜伤口该有的颜色。

雨水混着泪水划过脸颊，林雾在泥泞中摸索着爬向他，却被坍塌的横梁挡住去路。她的指尖触到他掉落的金丝眼镜，镜片上裂出的纹路，竟和她设计稿里 “灰烬重生” 系列的火焰图案分毫不差。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而他躺在火光里，对着她扯出个染血的笑，唇语清晰得可怕：“去通风管道，找蝴蝶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