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白纸（2 / 2）

那么做发型师呢？做导演呢？

就算是天赋，上手真的能这么快吗？就比如做演员这件事，他不知道夏扶光第一次拍戏是什么样，看了纪录片和当时的物料，他似乎一点困难都没遇到。

但余晖也是演员，对这行业是有所了解的。

就算天赋再强，上来就能演出影帝影后的风采，可第一次面对镜头，面对成堆的机位，人是反应不过来的。

怎么样演，全身都不会被道具和其他演员挡住，这种问题，第一次拍戏的人意识不到。

他不知道当时夏扶光是什么状态，可做导演，尽管戏还未开拍，只是在剧组筹备阶段，对方就展现出了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全知全能。

夏扶光甚至画了分镜，光看那本分镜就强得吓人，余晖看过，比之前自己接触过的所有剧本的分镜都要详细，甚至标注了运镜方式、时间长度、打光方向。

导演系的老师拿来上课示范的分镜，都不会有这么好。毕竟每个导演习惯不一样，拍的好戏的不一定画得好分镜。

于是余晖在数字3后面，写下了“技能”，又用更小一点的字，写下了夏扶光在他面前展示过的所有技能，直到写到“编剧”。

唯独做编剧。

夏扶光在给他理发、教他表演、告诉他如何筹备电影......等等时候游刃有余，却在讨论剧本结构时偶尔会陷入沉思，在修改剧本时仍有迟疑。

就像...就像是在学习新知识时的状态。

对了......

还有曾经让他纠结了许久、单行道甚至迫不及待去夏扶光家里的那个薛定谔的白月光。

夏扶光不会骗他的，所以，是真的没有白月光，那么......

那眼神又该作何解释？

余晖写下“4.眼神”，又在后面接着用小一点的字写“看你，也是在看我”。

这句话现在回忆起来也还是很奇怪，夏扶光怎么可能透过他，去看到自己呢？明明是两个成长经历、性格，都完全不一样的人。

写完这四条，余晖撑着下巴，看着那个被圈住的“secret”想了很久，直到陆续有人起身提前交卷，才抿着嘴唇，在第1条

最重要的问题，最难弄懂的问题，也是最想弄懂的问题，更是直觉上，他最应该弄懂、可能和夏扶光抛出来的“诱饵”最关联的问题。

交卷前，他在四排字

“比那更早”。

最后这四个字写得极轻，几乎要融入纸张的纹理。

余晖盯着它们看了很久，直到监考老师提醒还有十分钟交卷。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

或许夏扶光不是在隐瞒，而是在等待——等待他自己拼凑出真相。

那天的对话，就是从这句话开始，拐到了“秘密”上的，也许这是关键。

多早呢？这也是他需要调查清楚的。

折叠的白纸被小心地塞进牛仔裤口袋，随着起身的动作摩擦着大腿皮肤，极有存在感。

余晖交卷时手指微微发抖，不是紧张，而是某种接近真相的颤栗。尽管他现在没什么头绪，但至少，知道了该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