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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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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到处乱说,给自己惹麻烦。”刘班提醒了一句,多看了一眼程殊跟龙芸芸,“就是来走访调查的,跟你们没关系,不要瞎打听。”

“唉,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刘班肯定不会跟他们说,他们没多问,答应几声后,一块下楼了。

不过刘班没说,但在楼下碰到周明越的时候,两边人对上眼,默契地没去食堂,往这个时间没什么人的草坪场去。

草坪场是篮球场外边的一块地,四四方方的,学校装了两个球门当足球场给他们用,旁边是一家私人小卖部。

平时来这里的大多数聚众抽烟的学生跟偷偷恋爱的小情侣,他们来的时间早,还没什么人。

周明越往石头上一坐,想抽烟,看见一帮女生又放了回去。

“派出所的人是来查杨少威的事,就前一阵你们知道的那个。”

程殊问:“不是拿钱压下去了?”

他一说完,其他人都看他,不过没说什么,毕竟程殊以前就是跟这帮人有接触,虽然是打架。

“是压下去了,给了十万。”周明越拔了一根草在手里捏着玩。

“十万?!”庄悦瞪大眼,“我还以为要这么多钱,他爸肯定舍不得,干脆再生一个算了。”

王世豪碰了下她胳膊,“你以为是游戏,不行就开个小号。”

龙芸芸和舒凡对视了眼,问:“那现在来调查,是那家人改口了?收了钱改口再去告,万一……”

人出来了去报复怎么办。

“那女生已经不在镇上,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都是一家人陪着。”周明越说:“他家应该也很快会搬出去。”

“搬去县城?”

龙芸芸问:“那万一还找过去。”

“不知道。”周明越摇了摇头,“那女生跟他一块的时候还没十四,就我们学校初二的。”

程殊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天来学校的梁慎言,不敢多想,“过了那么久,证据呢?”

至少都得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之前还和解了,哪里来的证据?

周明越看了眼几个好学生,好奇又担心的样,嗤了一声,“他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找死。”

这话太含糊,程殊他们都没听懂。

周明越伸了伸腿,站起来,“他手机里有视频,全程露脸。”

“派出所那边是今早去他家抓人的,蹲了一天,知道他在家里才去。”

程殊倒吸一口气,耳边也传来其他人的吸气声。

话说到这里,就没必要再往下说了。

十九岁的成年人,跟一个未满十四岁的女生发生关系,能是什么?是强/奸。

这事儿的信息量太大,几个人中午饭随便凑合了一下,回教室的时候都还懵着,话都变少了。

程殊翻开书,里面正好有梁慎言给他讲题用的草稿纸。

看着那几行漂亮的字,连几何图形的线条都画得很直,心突然抖了抖,连忙拧开杯子喝了口。

睡了一个上午,下午才开电脑的梁慎言正在忙着回邮件,手边放了一碗程冬跟他奶奶一块送来的拐枣。他没吃过,不过祖孙俩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包递过来,他就没忍心拒绝。

尝了一点,是甜的,不过口感偏涩。

外边程三顺不知道跟谁说话,扯着嗓门,人在厨房门口,他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

刚消停一会儿,就又听到了他的大嗓门。

“今天回来这么早?”

梁慎言打字的动作停了下,往窗户看过去。

没两分钟,他听到程殊的声音。

“骑得快。”

“我有道题不会,想问问言哥。”

程三顺说什么他没听到,因为程殊已经推开了他房间门。

梁慎言只跟程殊对视上,就大概猜到了他这么急匆匆进来的原因。

合上笔记本,他转了下椅子,对着程殊,“把门关上。”

房子隔音不怎么好,但聊胜于无,有的话还是别让程三顺听到。

程殊反手关上门,问他,“你昨天去街上,是不是就为了这个事?”

其实都不用梁慎言回答,他已经有答案了。就跟那一次梁慎言去台球厅里找人,他一下就想到了吃酒那天的原因。

“嗯。”梁慎言没想瞒着程殊,只是没找到时机说这件事,迟早是要跟程殊讲的,“找了黄哥,打听了下那女生是谁。”

程殊问:“然后呢?”

梁慎言招了招手,示意程殊过去。

程殊把书包放下来,走到他面前站着,居高临时看他,“梁慎言,我有点怕。”

“不用怕。”梁慎言往后坐了点,让程殊也坐下,姿势别扭,但刚好能靠在他肩上。

梁慎言摸了摸程殊的背,等他平静一下才跟他说了事情原委。

那女生的确跟杨少威恋爱,因为她学习不好,同学关系不好,就被杨少威那种走哪儿都吃得开,又很威风的样子吸引,糊里糊涂地跟他在外面混。

发生关系是半被迫,懵里懵懂地被哄着做了,等发现被录了视频的时候才崩溃。

后来和解的十万一分都到不了她手里,全给她哥结婚盖房子。

梁慎言找上门的时候,她家一开始也不愿意,梁慎言耐心不多,给了一笔钱,但是有条件。

一是去派出所报案,二是从镇上搬走,三是当他没来过。

女生的后续也安排好了,送进私立学校上完高中,学费他给,生活费从那笔钱拿。

程殊听完,心里七上八下的,擡起头看梁慎言,“我……”

“他干的事,肯定不止欺负你这一件。”梁慎言捏了捏他的耳朵,“强/奸/幼/女加偷拍视频,没有十几年,他出不来。”

程殊心里很茫然,他一下不知道怎么办了。

梁慎言抚着他的背,指腹一下一下地按着,“不要有心里负担,就当我为民除害。”

程殊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又靠了回去,闭上眼睛,伸手揪着梁慎言的衣服

“他真的很坏。”

梁慎言一怔,偏过头看他,眼神柔软,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眼角。

那里的湿润被他带走。

程殊妈妈刚离开那几年,程殊太小了,小到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被欺负了只能忍着,回家告诉程三顺也没有人给他出头,学校里老师也只会把他们叫去办公室教育,然而这样下一次他只会被欺负得更狠。

喊野种算什么,他被几个人围在操场上,往他身上扔干苞米做的沙包。

有人替他出头这种事,他只有睡着了在梦里才会想一想。梦醒了,他得自己保护自己,学会打架才能不受欺负。

这十几年他都这么过来的,没有人教他应该怎么去反击,也没有人教他怎么做才能更好。

程殊就像是长在老房子墙缝里的一根草,一个不适合生长的地方,却倔强地躲过了风吹日晒,一点点长出绿色的叶子,扎根在泥土里,努力生长着,等待枝叶丰满。

梁慎言低头垂眼,拨开他的头发,亲在了他眉上的那道疤。

“我只想让你好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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