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第49章
梁慎言一直都知道程殊是胆大的,可这一刻,看着面前冲他笑的程殊,他想,那根本不是什么胆大,不过是程殊对着他袒露出的内里。
像小动物,为了表示亲近、不防备,露出了白软的肚子。
他用手指去拨两床被子中间隔着的绳子,笑着看程殊,指尖一动,绳子跟着颤了颤。
“听见了。”
正要低头去弄被子的程殊,一下擡头看他,刚才亲人的时候还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会儿脸红透了。
听见就听见了呗,跟他说干什么。
一个吻能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喜欢你啊。
梁慎言看他这样,心尖上痒痒的。
想亲他,想把人弄得乱七八糟,眼睛红红的。
对程殊有欲望这事,他一直没否认过,更没有藏着。一个漂亮干净的人跟你睡一个被窝,还谈着恋爱,没有点什么心思才奇怪。
指腹磨了磨绳子,看程殊红着耳尖在那儿拍被子,到底是理智战胜了欲望,往外边瞥了眼。
水渠那边可能看不清楚,但这会儿院子外边的路上时不时都会有人经过,被看到会很麻烦。
这会儿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身上的郁气都被晒掉,再往不远处的田里看去,粼粼水光随着吹过的风一片一片晃动,又像一幅新的画。
梁慎言在这住了短时间,生活技能逐渐被开发,前两月里,天气好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抱被子出来晒。
一边拍一边问:“一会儿还要洗什么?”
“床单被罩之前才洗了,有换的先不洗了。”程殊脸颊还热,听到话又很自在地接了话,“你有衣服洗吗?放一起洗了,晾到天黑差不多能干。”
梁慎言点头:“有两件。”
程殊拍了拍手上的棉絮毛,伸了个懒腰,“太舒服了,还是出太阳好。”
缺了一个口的头发,随着他动作往后散开,露出饱满的额头,眼睛眯着,看着就很快乐。
梁慎言看他这样,对着院子里玩的五福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看。
程殊好奇地转头去看,长大了不少的小狗正两只前爪撑在地上,坐得很乖,仰着脑袋,然后甩了甩头。
动作跟他不说一模一样,但也有七八分像。
回过头瞪梁慎言,“懒得理你。”
说完话程殊回房间去拿脏衣服了,顺道还把房间理了理,尤其桌上那堆字体资料,摞了一堆,还有不少是梁慎言帮他从网上找的题目,自己打印出来的。
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抱了一堆衣服,拐到隔壁梁慎言房间,“你脏衣服呢?我一起拿过去。”
梁慎言正在收拾那堆快递箱,答应了一声,从衣柜边的脏衣篓拿了出来,走到门口往他那堆衣服上放。
“一次洗不完,等会儿再洗也行。”
“应该能洗完。”程殊歪着头,眼尖地又瞥见那盒内裤,旁边还有两件衣服,想起刚才梁慎言叫住他的话,“新的一会儿用水洗一遍晾着就行。”
梁慎言知道他在看什么,笑了笑,“那我给你洗?”
程殊:……
好不正经一人,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梁慎言挺内敛的。
“一会儿先试试,不合身得换。”梁慎言在程殊对着自己龇牙前说。
程殊有种施法被打断的错觉,“啊”了一声,抱着衣服去洗手间了。
天天待一块,亲了、抱了,两件衣服的尺寸都很合身,尤其是冬天,不大不小刚刚好就会比较保暖。
程殊站在床边,难得有点局促,不时想伸手去扯下领口。
“这个颜色,好像太浅了。”
他冬天的衣服很少有这么浅的,要么黑色、要么灰色跟棕色,主要是耐穿,而且平时蹭到灶台洗不掉也看不出来。
梁慎言从床上起来,拿了桌上的剪刀绕到他背后,“不会,好看的。”
他离得近,又比程殊高一点,说话时呼出的气都落在程殊耳边跟脸颊上。
短短几个字,却勾起了空气里的暧昧。
程殊眨了眨眼,“嗯”了声,呼吸的节奏都变了。
“你别撩啊。”
梁慎言给他把吊牌剪了,塑胶绳发出一声响,“都知道什么撩了?还知道什么?”
程殊听他这么问,觉得自己可行了,“什么都知道。”
眼珠一转,心里都是主意。
梁慎言挑了挑眉,擡起眼往镜子里看,扫过程殊的表情,低笑问:“那怎么还害羞?试穿一下别的?”
“大白天的,不合适。”程殊攒着的勇气,在感觉到梁慎言手指擦过他颈侧的瞬间,一泻千里,瞬间蔫了,“我去洗了。”
梁慎言没拦他,看他手忙脚乱地把衣服跟一盒内裤带走,“记得盆分开用。”
程殊头也不回地答应,“知道了,你好啰嗦。”
梁慎言低头看了看指尖,正想把剪刀放回去,忽然瞥见了一直放在桌角的快递。
盒子不大,包装也看不出什么。
他用剪刀拆开,里面放了两盒超薄,还有一个瓶子、一盒药膏。
梁慎言把东西拿出来,放进桌子面去放,等收废品的上门再拿去卖。
棚子一张乒乓球桌大小的木桌,上面平时放了不少东西,要是程三顺有活,才会挪开。
被子晒了,衣服洗了,连暖气片都给安装好了。
忙了一圈,时间还早,可又不想回房间里待着,外边太阳多好啊,在房间里就浪费了。
程殊干脆抱了一捆毛豆,跟梁慎言一人拿了一个碗放膝盖上,剥起豆子来。
往来经过的人,瞧见他们俩在院里剥豆子,扯着嗓子打招呼,夸他们懂事,一闲下来,家里活都做了。
程殊挽起袖口,等人走了跟梁慎言说,“勤快呢。”
梁慎言擡了下眼,又低头看膝盖上的碗,他俩一起剥的,结果程殊那一碗都快满了,他这里连半碗都没有。
“留点面子。”
程殊被他一本正经的话给逗笑了,本来不笑时候看着还挺冷的人,笑起来就有点傻。
“留着面子呢,那我分点给你。”
梁慎言叹了一声,“留点尊严。”
程殊脸皮薄的时候,你凑近点跟他说话,耳朵都能红一片,脸皮厚跟你闹得时候,油盐不进。
程殊还想说什么,被外面的声打断了。
程三顺人还没进家,声音就先传来了。
“晚上炖鱼吃,给你们弄酸汤鱼!”程三顺一嗓子喊完,才踩着落地的声音进门,“唷,今天这么勤快,晒被子还洗衣服了?”
程殊动作飞快,抓了一把毛豆放梁慎言碗里,心不跳脸不红地看向他爸,“你早上是出去钓鱼了?”
“嘿,建国说天气好,约着一块钓鱼,让我修身养性别天天打牌,我这不是……”程三顺压低了声音,“杨老四家的小子被抓走了之后,街上麻将馆都消停了,怕被封了,树苗他爸这阵忙,也没开。”
程殊晃了晃手里的碗,“我还以为你真转性了,原来是没得打。”
“你俩这剥豆子啊。”程三顺不接他话,伸着脖子往他俩碗里看,“唷,小梁剥得不少啊。”
“今天钓了一条大的,得有五六斤。”
梁慎言没好意思说自己碗里有一半都程殊抓过来的,含糊不清地应了声,“那是挺大一条了。”
“可不,一会儿咱爷三好好吃一顿。”程三顺拎着条鱼去厨房,“儿子,你去后边摘菜来洗了,记得搞几片薄荷。”
“哪有薄荷啊,就两沟白菜。”程殊问他,“香菜和蒜苗要吧?”
“有一小窝呢,你找找。”程三顺绑上了围裙,“过两天有个活,打个电视柜,得空把桌子东西顺了。”
程殊站起来,把碗递给梁慎言,“你自己收拾不了啊,我哪知道你那堆破铜烂铁要放哪。”
他收拾地上的豆稭秆,梁慎言把两碗豆子拿去冰箱里放着。
今晚是吃不上了,明天再跟肉沫一块炒了吃。放点西红柿跟青椒,能吃三碗饭。
程三顺厨艺一向很好,尤其是会做大菜。
一锅酸汤鱼,用的是自家做的红酸汤,跟姜蒜一块炒熟了,往里放热水,再滴点木姜油,撒上一点蒜苗,看着好看闻着香。
五六斤的鱼,加上一锅菜,又是豆腐又是土豆,还有山上摘的平菇,满满一大锅。
三个人再能吃,吃完的时候肚子都撑了。
程三顺还喝了一点酒,站起来的时候挺着肚子,回房间没一秒,又探出头来看正收拾的俩人。
“房间里那什么东西?烤火用的啊。”
程殊把碗都摞一块,“暖气片,言哥买的,说家里太冷了,冬天好过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