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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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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殊看一眼梁慎言,叹了口气,走过去先开门。

门外林秋云端着一盘橘子,看到是他开门,脸上立即堆起了笑,“昨天买的砂糖橘,你们一边看书一边吃啊,别累着,过年了就该玩。”

程殊心里有事,还琢磨怎么哄人,哪里还顾得上别扭,伸手接过来,回头看一眼梁慎言,“知道的,谢谢。”

林秋云看他这样,有点担心又不敢多问,只是宽慰了一句,“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见程殊只穿了毛衣,催他进去,“那你进去吧,外面冷,别吹着了。”

程殊看她去了客厅,才端着盘子转身,反手关了门。

他俩很少吵架,别说吵架了,红脸的时候都很少。

像刚才那样,梁慎言直接站起来不理人的情况,那就更少了。

再会哄人,程殊也犯难了,被这么一打断,不知道从哪起头去继续聊刚才的事。

他也不敢聊了,这已经都够生气,再说错几句,那得不跟他一个房间了。

“言哥,吃橘子吗?”程殊挠了一下头,捏着一个橘子站床边问:“很甜的,吃一个?”

梁慎言差点气笑了,一下坐起来,靠在床头。

“憋了半天,就问我吃不吃橘子,你怎么不问我买几点的票了?还打算送我去机场是吧。”

程殊一哽,其实他还真有这个想法,送梁慎言去机场,然后再自己回来。

反正坐过一回车,他丢不了。

梁慎言一看他反应,立即知道被他说中了,敢情程殊自己都编排好了离别的大戏,他一个人在这里琢磨年要怎么过。

“哪怕是过年我留下来了,想好怎么带我玩,心里也还琢磨着哪天我走了的事,是不是?”

程殊站在床边,反复揉着那个橘子,一问一个不吭声。

怎么说嘛,全给猜中了。

“程殊,你可真行。”

梁慎言想起来往外走,都不知道能去哪,干脆又躺了回去,“自己琢磨,琢磨不明白就别跟我说话,想清楚我到底是哪样的人。”

程殊摸了摸鼻尖,看他又躺了回去,心里难过,又有点奇怪的畅快。

刚才还只知道傻傻地站着,等人躺下了,他又知道该怎么办了,靠过去蹲那儿,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

“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想,不该给自己代入一个留守小狗的结局,你都说了要陪我一块高考,还给我辅导作业,又带我出门玩,对我这么好,我还想你要走的事,是我想岔了,自己想不明白。”

第一次谈恋爱,难免生疏犯错。

程殊觉得自己挺知错能改的,想岔了改正就好。

“你要不打我两下?你别自己生气了。”程殊软了语气,摇着他肩膀好声好气地哄着,“你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我没那么想你,我只是不太想你为了我耽误自己的事,你那一阵都忙成那样了,还惦记着我。”

梁慎言被他晃得气不起来了,但不代表不生气了,转过身来,握住程殊的手。

离得近,能闻到橘子的味道。

“我打你做什么。”

“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觉得我在这是耽误自己的事,所以觉得受不起了,还惦记着以后想还我,是不是?”

上回他俩在一起的事,他让程殊自己想,程殊想岔了好几条路,连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什么样都不清楚,就敢躺他床上。

那这回他就跟程殊掰扯明白,什么事都摊开了、敞开了说。

程殊语塞,眼神躲闪开,“我……”

梁慎言坐起来,伸手把程殊从地毯捞起来,让他坐床上,给他揉了揉膝盖,“我对你好,让你有这么大压力,所以跟我面前乖了,也不酷哥了,其实心里净在琢磨怎么对我好,还想跟我做,以后加倍还我。”

程殊垂着头,不说话了。

蹲着好半天,腿有点麻,这会儿被梁慎言一揉,酸酸痒痒的。

“别这么想。”

梁慎言语气比刚才温柔,跟平时差不太多,“我说过,我是你的话不一定能有你做得好,所以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好好想想我们俩是什么样的,这恋爱要怎么谈。”

他俩家里的差距太大了,之前程殊总不说,看着也不像是放心里。

但梁慎言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主动提起来,维持着平衡,保护着程殊的想法。

那次在外面吃饭,程殊抢着付了钱,还高兴地跟他说,那是他自己存的。

后来给程三顺买的那件外套,也是他俩一人一半付的钱。

事都是小事,不想也就过去了。

但过去了不代表不存在,存在就得解决。

程殊擡起头,抿着嘴角,那双第一眼就吸引了梁慎言的眼睛,这会儿眼角红的,就更招人了。

“那你别生气,我会想的。”

梁慎言“嗯”了声,让他睡里边去,自己下床关了灯。

回来躺好的时候,程殊就靠了过来,不像平时那样窝他怀里,只伸手揪着他睡衣。

梁慎言叹了一声,伸手把人抱到怀里,摸了摸他的背。

“瞎想什么,生气归生气,没不让你碰。”

程殊呼吸声一下大了,环住他的腰,头上纱布包着的伤口,有点隐隐作痛。

“那你也别气着自己。”

梁慎言低头,亲在他伤口旁边,“气呢,怎么不气。”

程殊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不气不气,我想得明白。”

梁慎言听了,眼神变得柔软,“睡吧。”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程殊醒来的时候,身边被窝里没人,他一个翻身坐起来,穿上拖鞋就往外走。

他爸他妈看见他就穿了个睡衣跑出来,都没反应过来。

今天可是零度,这发的什么怔。

“大早上的穿这点,别给冻感冒了,还得花钱。”程三顺正在磨刀,这几天得给年三十备菜,用刀的地方多。

旁边林秋云擦擦手,斜一眼程三顺,看他东张西望的,“找东西啊?要什么我给你找。”

程殊站在那儿,左右都没看见梁慎言,心里慌了,“妈,梁慎言呢?他走了?”

林秋云被他一声“妈”叫懵了,愣住没反应。

看她没反应,程殊更心急了。

正要去外面找,忽然听到厨房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醒了?去换衣服,去换药。”

这声音太熟悉了,每天晚上都在他耳边说话呢。

能根据语气想象出表情什么样。

程殊清醒了,擡头看过去,瞥见梁慎言眼里的笑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飞快溜回房间。

等他换好衣服再出来,梁慎言已经推着自行车在那儿等着。

“去换药也得吃东西,这个拿着路上吃。”林秋云给他弄一个油条包饼,“去的路上小心点,骑车注意路边的冰。”

天冷,路上有水的地方容易结薄冰。

走路、骑车不小心容易滑倒。

程殊接过来,几步走到梁慎言那边,乖乖地喊了一声,“言哥。”

不等人回答,又问,“你吃不吃?”

手里举的是他妈刚给的油条包饼,一点也没觉得哪有问题。

程三顺、林秋云:“……”

梁慎言给他把手按回去,让他上车,“别献宝了,自己吃,我这还生气呢。”

程殊“哦”了声,坐后边吃自己的,“那你少气一会儿,我想着的。”

梁慎言摇头,骑上车,打了声招呼,载着人就走了。

气吗?

肯定气,哪能不生气,尤其程殊惦记着还他。

可怪不了程殊,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没真的一走了之。

但记性得长,不然总这样,程殊还没怎么呢,他得气出病来。

气的时候,是真想给他屁股几巴掌,让他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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