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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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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不经意地旧事重提,让他俩躺床上半天了,隔着一条走廊,都没能睡着。

并不是没法说开,那也不是一个死结,扣死了只能剪断。相反,其实那是一个活结,解开的方法就在他们俩手里拽着。

愿意聊吗?

愿意的。

他俩聊过那么多,没什么是不能聊的。

只是太了解对方了,所以知道聊一次就痛一次,没有一次聊清楚的把握前,谁都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

没一个太好的时机,聊不彻底,那不如不聊。

程殊腿还没好,工作的事还没完,怎么聊呢?

聊岔了还是聊崩了,那都不一样。

更别说梁慎言现在看程殊,心比平时还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还跟十几岁时候一样喜欢你,没什么心眼,为你伤了条腿,换谁都会心软。

这样聊没意义,是因为爱他所以心疼他,也会因为心疼他放低底线。

人不就这样,再怎么理智,也没办法避免被感情左右判断。

不然就没有上头这个词了。

何况,那事不是说误会这么简单,误会你不喜欢我、误会你跟别人在一起,所以我成全你,一走了之。

没什么误会,更不是觉得你不爱了才逃避。

程三顺是个人,是程殊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亲爸。

爱也好,恨也好,说他们父子关系不好,那是真的,可要说没一点亲情,那就扯淡了。

梁慎言多聪明一人,要不明白这点,那真白住一起那么久。

就是太明白,所以才没办法跟以前一样,逼着程殊开口,难道要他逼着程殊问人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林秋云知道了,逼着他不声不响离开,还是别的什么。

那就是真的拿着刀往程殊心口上捅。

再亲密的关系,也不会这样。

他说谈恋爱没程殊那样的,那解开心结的法子,也不会是这样。

别的事都可以那么问,逼着程殊开口,就这事不行。

梁慎言对程三顺的评价,哪怕时至今日,都不会太高,可以说不及格。

但他不是程殊,他怎么想的不重要。

而是在程殊心里,那是他爸,他的亲人。

都说情侣、两口子吵架最好不过夜,伤感情,但真没几个能做到。

程殊和梁慎言第二天起床,在房门口的过道撞见,都愣了愣,程殊先开了口,乖乖喊人“言哥”。

梁慎言答应了声,昨晚的事就当翻过去了。

“要去工作室吗?”梁慎言收走碗,接过程殊递来的纸巾,“去的话,顺道捎你一起。”

程殊擡头,眼神有些惊讶,点点头,“今天要去,图差不多出完了,我们内部再核对一遍,项目上没什么修改建议,就要送审备案了。”

梁慎言顺手把两个碗洗了,擦干手回来,“多久要到?能等半个小时吗?”

程殊说:“能等,没那么着急。”

梁慎言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伸手勾了勾他头发,“又在瞎想什么?脑补了什么小剧场呢。”

程殊怔住,擡起头,脑袋几乎枕在他手心。

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回到了那个旧房间,他发着烧,浑浑噩噩的,又难受又委屈,梁慎言就是这么说的。

想象力丰富的人是这样,能自个脑补出一个宇宙。

“没想。”程殊反驳。

梁慎言失笑,“是,没想,就眼睛肿了而已。”

程殊语塞,别开脸不跟他说了。

“图送审,后边能闲一段时间了吧?”梁慎言走到客厅,拿了空调遥控器,“江昀生日他不喊你,我也想带你出去走走。”

程殊在家的时候,已经可以不用拐杖了。

一只脚慢慢挪到客厅,听到这话,不解地“啊”了声,问:“为什么?”

梁慎言转过头看他,没有选择委婉的方式跟他说,“以前你没这么爱哭。”

程殊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我没有,我没生病,真的,你信我。”

他有点急了,还没好的那条腿往地上一放,疼得吸口气,还不忘解释,“我就是眼泪浅。”

梁慎言放下遥控器,皱了皱眉,“没说你生病。”

伸手扶他到沙发坐好,拿起桌上的水杯给他。

程殊不明白,捧着杯子问:“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梁慎言转过头,看着他,“没什么意思,就出去走走,看看更多的世界。”

程殊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几乎被梁慎言的眼神逼得没了退路,又鼓着勇气没移开。

梁慎言收回手,在他旁边坐下,“哪怕我们还有心结,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被影响,人可以怀念过去,但不能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去想那些已经发生的事。”

他们俩就这么并肩坐在沙发上,和从前看电影的时候一样,这会儿电视里正在放着一部经典电影。

程殊捧着杯子,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我没……”

“别反刍痛苦,那不是让你一直有前进的动力。”梁慎言望着电影里的画面。

电影里主角离开后,身边的朋友都来葬礼送他,却意外发现来到了一个音乐现场,这是主角的最后一次人生演出。

程殊垂下眼,没有再反驳。

梁慎言站起身,去书房了,“那不是你的错。”

程殊没有擡头看他,依旧垂着眼,明明水是温的,却熏得他眼热。

梁慎言的一句话,让程殊有几天夜里总是做梦,梦里梦外都很累,总觉得缺觉,可睡着了又被一个接一个的梦困住,哪怕睡十个小时,那股疲惫感半点都摆脱不了。

不过逐渐的,梦里那些总是阴沉沉带着雨的天,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夏日。

院子外的山很绿,河水很清,连片的莲叶被风吹成了绿浪。

莲叶的香,也吹进了梦里。

他俩相处还是没变,程殊每天讨好地去哄梁慎言,梁慎言也安心地受着。

偶尔还会捏捏他的脸,说想看看他脸皮是不是刷得比墙厚。

程殊会反驳一两句,实际一点不在意。

拆了线,又交了图纸给施工那边送审,没过几天,江昀生日就到了。

几个人在群里商量,主要是江昀的意思,想去玩个两天一晚。头天早上去,第二天下午回。

这一阵天气好,没什么雨,去山里正好,既凉快了,又不会担心下雨山路难走。

选了一家民宿,旁边有家山野餐厅、露营基地,有山有河,周围还有不少民居,都是老院子,院墙还是石头砌的,一看结构,就有几十年历史。

他们都不住在一起,就各自开车过去汇合。

“导航说得一个半小时才到。”程殊系好安全带,一边打导航一边说:“估计得俩小时。”

梁慎言戴好墨镜,身上穿得休闲,私下里跟以前差不多,“差不多,一路过去得不少红绿灯,还好不是周末,不然得堵。”

这一两年,一到周末,往城外跑的路,没几条是不堵的,从周五晚上到周天晚上,要么堵要么缓行。

程殊看他转过来,伸出手,两根手指一擡,给他把墨镜往上擡了擡,没忍住笑,“刚那样,好像街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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