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断袖(2 / 2)
“确有此意。”段云沉话一落,那中年人便用眼神四处查探这大殿有没有埋伏,他疑心守秋之主有备而来,不会这么冒险单打独斗。段云沉依旧淡定,他道:“守秋不会对恃强凌弱之举坐视不理,你们今日若是要当着我的面屠人满门,那便试试看,守秋的弟子会不会答应。”
段云沉朝虚空处喝令道:“挽弓搭箭!”
顿时寒水山庄的人齐齐警惕着查看暗处,可实在看不到敌人究竟在哪里,不由冷汗直冒,那中年人见段云沉态度强硬,也顿时低声下气道:“且慢,且慢,庄主大人的命令只是取柄武器而已,并没有要大动干戈的意思,有话好说。”
“既如此。”段云沉伸手示意殿外,“那就请便。”
中年人收了青阙剑,犹豫不决之际,还是下令让众人退出殿外,而后着急忙慌离开了兵器城,罗老爷子死里逃生,终于松了一口气,段云沉唱的一出空城计,将寒水山庄的人唬的一愣一愣,连罗老爷子都佩服他这临危不乱的随口瞎编。
“没想到堂堂守秋之主也有随口胡诌的时候,您冒这么大危险搭救于我,不会就是为了伸张什么正义吧。”罗老爷子站起身来,段云沉从容道:“自然不是,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
很简单,如果段云沉真的是要救下罗老爷子大可以直接带他逃出去,而不是表明守秋之主的身份,他用守秋的身份拦住寒水山庄的人,要救下的不是罗老爷子,而是兵器城。
罗老爷子擦了把头上的汗,非常识时务地对段云沉行礼道:“今日多谢守秋之主搭救,我兵器城愿意投靠守秋,求守秋庇护。”段云沉不惜现身唱这出空城计当然是为了让兵器城选个人投靠,与打算留城不留人的寒水山庄相比,愿意舍身搭救的守秋自然是诚意更足。
段云沉擡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问道:“青阙剑,你何处得来的。”罗老爷子既然选择了奉守秋为主,便和盘托出:“当年魏渝真陷入围剿,弃剑而逃,众人便争抢这柄剑,我欲得这柄宝剑,便造了形似的一柄剑以假乱真,换了真剑出来,保存至今,前阵子寿宴之时....一时喝高了....将这剑拿出来....”
段云沉见他吞吞吐吐也知道话里是什么意思了,想来是藏了柄宝贝按捺不住炫耀之心,于是取出来与宾客赏玩,被有心人透露给寒水山庄,招来了杀身之祸。
“罢了。”段云沉打断他的话,“你既有心投靠,守秋自会护兵器城周全。”罗老爷子恭恭敬敬道:“必唯守秋马首是瞻。”
还有最后一件需要嘱咐的事情,段云沉冷声道:“你既然已投靠守秋,再行□□他人之事,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
段云沉夺剑心切便也没有多言就离开了兵器城,他收了面具,一路追在寒水山庄的队伍身后,眼见他们离开了东洲,往寒水山庄所在的北方的砚州而去,心下明白这是回去送剑了,他要夺剑,就不能让他们回砚州,好在东洲和砚州隔得远,寒水山庄的人又是靠脚力回去,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到砚州了。
天渐亮,段云沉看着他们离开了东洲城也没有一路跟上,而是折返回了客栈,他打开了凌和月的房门看见他坐在凳上,努力睁着疲惫的双眼,身后背着大大的行囊,一副困得要昏迷了但随时准备出发的模样,才想起他昨天傍晚吩咐过凌和月先不要睡觉,只是中间多耽误了一会儿,没想到凌和月真就老老实实一夜没睡。
见段云沉回来,凌和月打起精神,立马站了起来,规规矩矩道:“大人,我....我没睡。”段云沉心想自己是叫要他先别睡,又不是强制要求他不许合眼,这人还挺死脑筋。
“走,出发。”段云沉去了旁边房间把自己的行李也打包起来,丢在凌和月怀里,便带着他出了客栈,凌和月立马熟练接下仆从的角色身份,扛着沉重的行李就跟着段云沉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砚州而去,段云沉坐在凌和月对面,一句话也没和凌和月说,凌和月本就困得不行,在马车上又安静得唯有车轴移动的声音,还没走出几里路,他就身子一歪摔在行李堆上。
“喂,你....”段云沉见他倒下,刚想扶他起来,便见他以全身缩起的别扭姿势依偎在角落,睡得很香,伸在半空的手就这样僵住了,收回了手,段云沉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到凌和月身上,没由来地回忆起了那天凌和月饿的腿打颤的可怜模样。
他轻笑了一声,觉得眼前的人还真是他没有见过的弱小,真就生生差点将自己饿晕过去,可即便这样,他也没去敲开那扇门,段云沉心想,若是那天凌和月敲开了那扇门,他便转身就走,不再管这人的死活,可他站在远处看凌和月敲门的手放下又擡起,擡起又放下,像在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落荒而逃。
为什么不敲门,明明他自己也说过他出身青楼,那种地方的人,不正是喜欢摇尾乞怜用尊严换生活的吗?
段云沉支起下巴,注视着凌和月的睡颜,乖巧安静,比一般男人柔美太多,没有一点阳刚之气,性格也是懦弱,跟自己说话大气不敢吭一声,就这样的人,他居然宁愿饿死也不愿意敲开那扇门。
为什么?段云沉久久注视着凌和月,对他很好奇,眼神在他的眉眼处流连到他精致的鼻子而后落到他的唇上,不像那天要饿晕了一样没有血色,薄薄两片微微闭起,玲珑红润,段云沉的眉毛渐渐皱起,后来拧成一团,强制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突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凌和月出身青楼,他是被男人所喜欢的,是断袖,是可能喜欢男人的,一种由心底升起的来自于对断袖的嫌弃让段云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很久没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于是挪动身体,将自己挪得能离凌和月多远就有多远。
他不喜欢男人,更不想有男人喜欢他,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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