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幻(1 / 2)
如梦似幻
没有战火纷飞的河谷城,生机渐渐回归,程泠骑马到达河谷城,下马时窥见墙缝里的野花,情不自禁凑了过去,街上有商贩在叫卖,孩童在嬉闹,没有对战争的恐惧,没有朝不保夕的贫穷,不久前的生死一战恍如隔世,程尧的存在好像被彻底抹去了。
程泠正欲给野花浇水,却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滴砸在黄土地面上,激起尘土,野花在暴雨的摧折下,显得格外脆弱,锦若为她打伞,程泠突然有些感叹,她正要干预一个微小生命的存活,却不知一切自有定数,也许她该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将军府还是维持着原样,战事已平,皇帝还没有册立新的将军,这里依旧是程尧的将军府。“站住。”士兵拦住程泠,“做什么的。”锦若正欲拿出程家令牌,程泠却阻止了他,拿出了另外一块玉牌,“原来是段将军的夫人。”士兵好像见到了熟人般,忙请程泠进入。
锦若疑惑:“大小姐这是为何?”
程泠解释道:“他们远在边关,未必认识程家令牌,但是这个。”程泠看着玉牌上的段字,“他们一定认识。”
程泠进入将军府之后先去了程尧的书房,将一些来往信件都查看过了,房间四处搜寻也没找到什么线索,这在程泠的预料之中。
程尧的日常生活十分简朴,信里除了汇报战况还是汇报战况,几乎没有任何别的用来消磨时间的东西,唯一的乐趣怕就是窗台边的几株兰花,可惜像是没人打理,已经枯萎很久了,程泠把兰花搬到向阳处,浇了些雨水。
忙完这些程泠才看到有个人影坐在外面台阶上淋雨,看背影,好像是...程彦?阿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河谷城?
来不及细想,程泠忙打伞跑出去,凑近了看果然是程彦,他抱膝静静坐在台阶上,任凭雨水将自己全身淋湿,肩膀上的衣服破了一块,露出被雨水淋得血肉翻卷的伤口,浸入泥地里的衣角渗出血丝,程泠吓得捂住嘴巴。
程彦看到了程泠,也是没有反应,仿佛一尊雕像一样,岿然不动。“阿彦...你怎么受伤了?”程泠蹲下,心痛地捧起他的脸:“跟我进去,我给你包扎。”程彦脸色苍白,身体没有一点温度,神色尽是冷漠,失望地看着程泠:“与你无关。”
程泠被这句话狠狠刺痛了,她不解地看着程彦,不知为何程彦突然对自己这般排斥:“阿彦?你到底怎么了,这段日子你一直怪怪的,谁欺负你了?你的伤是因为二叔吗?”
程彦转开脸,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程泠几乎难以呼吸,是了,最近她只顾着哥哥和阿言的事情,甚至没有忘记给父亲安排护卫,可是她竟然唯独忘了程彦被她推到家主继承人这件事的风口浪尖上,甚至没有派人保护他,这么久了也没有过问程彦的事情。
那天程彦哭着求她不要走,心里一定害怕极了,害怕自己被二叔伤害,害怕自己因为程言而忽视了他,可是自己却根本没在意过程彦的处境。
偌大的程家,程彦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程泠以为她能一碗水端平,可是看见程彦这幅样子,程泠才知道自己错了。
暗卫也没有跟她汇报过程彦离家出走的事,想来是程彦一个人偷跑出来的,这么远,又担惊受怕,想必是对自己失望透了。“阿彦,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程泠想替程彦擦掉眼泪,却被他避开。
“你不要我了,我就来找哥哥。”“我没有不要你。”“你考虑了哥哥,考虑了程言还有父亲,却唯独没有考虑我,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只有我不是。”
程彦的话让程泠彻底愣住了,他接着说:“二叔要杀我,我怕极了,我问他们你去了哪里,他们都不告诉我,他们说....程言才是你的亲弟弟,只要他一回来,这个家就再也没有我存在的必要了,他们说,你们是主子,我只是被捡来的外人。”
“他们胡说!”程泠声调陡然拔高了一度,“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无论有没有阿言都是一样的。”
“你骗人!”程彦用冰冷的,审视的眼神看着程泠,“你一得知程言的消息不就急着带他回家吗,你走的时候甚至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反正你也不要我了,也许我不该反抗二叔,即便我死了你也不会在意。”
“我...”程泠如鲠在喉,她无法反驳,往日她在程彦面前说过的话,此刻变得极度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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