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打牌(1 / 2)
围炉打牌
段云沉脚步有力,压根不像伤重的样子,他走在凌和月身边,一起在后院的鹅卵石路面静静走着,“凌和月。”段云沉问他,“你打算离开我之后去哪里?”凌和月目光落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回道:“我不知道,总之我会去很远的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你是说去一个没人知道你过去经历的地方?”凌和月点头,段云沉继续道:“在守秋山,除了我,也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你过得开心吗?”凌和月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他擡头看段云沉,脸色还是像覆了一层霜雪一样冷,“不开心,因为你把我关在这里,我不自由。”
“我没有关着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若你不想留下照顾我,你可以随时毁约,我会给你足够的银两让你下半生都不用为钱而烦恼。”段云沉依旧笑着,“但你要知道,不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就自由了,你要把这里打开,才能有自由。”段云沉用手指戳了戳凌和月的心口,凌和月伸手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挥开。
“我不用你对我的选择指手画脚。”他语气冷淡,活像个刺猬。段云沉挽唇笑了两声,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这样明显调戏的动作让凌和月的眼神更冷了。
段云沉道:“你不觉得你很别扭吗?如果你想让我不喜欢你,不用对我恶言相向,你应该用你最真实的姿态面对我,坦诚相待,若是咱们真的不合适,我也不会过分纠缠,不然你这样故意疏离我,会让我觉得你在欲擒故纵。”
欲擒个锤子故纵,凌和月略白了段云沉一眼:“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姿态,是你不了解我罢了,我就是脾气差,很刻薄,喜欢打人又喜欢咬人。”“这不是。”段云沉看着凌和月的眼睛,对他说:“你怕我打你的时候,就装乖,装傻充愣,你怕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装得很恶劣,想让我讨厌你,但这都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
凌和月累了,伪装很累,于是被段云沉戳穿后,他的眼神就缓和下来,变得黯然,想要糊弄段云沉真的太难了。
“在我身边就好好过日子吧,不用活得这么累,一切苦难都过去了,在你面前的唯有春天。”段云沉的声音像春风一样吹拂着凌和月已然冻结的心,他眸色暗淡,叹了一口气:“段云沉,我真的服了你了。”
“走吧走吧,继续逛逛,带你看守秋山的景色。”段云沉一把揽过凌和月的肩膀,脚步轻快,笑容清浅,凌和月也没有再抗拒,只是默默任由段云沉带着他到处瞎逛。
翌日
段云沉在碧海殿议事,凌和月在后院的凉亭里静坐,两手支着下巴,在发呆,最近天气更冷了,他身上披了一件温暖的厚披风,脚下传来响动,凌和月低头看去,一只小狐貍试探着靠近凌和月,而后大着胆子钻进曳地的披风中取暖。
凌和月失笑,段云沉养的狐貍竟然这么亲人,于是他也没动,小狐貍就在他脚边打起了盹,发出一阵阵呼噜声,野兽也知道找个温暖的地方投靠,凌和月思绪飘远,偏生他自己别扭,有人要给他温暖,他却固执地站在风雪之中,不肯挪动一步。
唉。
说不清,道不明。
一个时辰后,凌和月坐得身子都僵了,狐貍才咧开嘴伸展了一下躯体,从凌和月的披风里跑走,钻入树丛失去踪迹。于是凌和月站起身,挺了挺腰,从凉亭离开,路过了一处低矮的小宫殿,他脚步很轻,于是在玩牌的几个人都没发现凌和月靠近了。
这里是后院一座放杂物的宫殿,里面支了个炭盆,旁边煨着橘子和花生,几个侍女席地而坐在玩叶子戏,凌和月看见了乔筠便悄然走近,注意到花生要烤糊了,于是出言提醒,侍女忙把花生从炭灰里捞出来。
然后才意识到她们偷懒被人抓住了,乔筠看见他来,慌忙跪地:“凌....凌公子,您怎么来了?”其他侍女也惶恐,跟着乔筠一起跪了,近些日子段云沉对凌和月的特殊照顾让侍女们在私下都在议论两人的关系,众人判断最低也是个至交好友的身份,于是见到凌和月都恭敬得不行。
凌和月扶起乔筠,无奈道:“我不是你们的主子,不必要这么诚惶诚恐,起来吧。”于是几个侍女起身,收了叶子戏,凌和月见自己打搅了她们的乐趣,笑了笑:“我本来觉得无聊,想来看看你们玩牌解解闷,你们要是拘谨,我就先走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们主上的,你们自己玩吧。”
他在众人呆滞的眼神中离开,于是乔筠纠结之下,还是斗胆叫住他:“凌公子,你要一起玩吗?”凌和月顿了顿,回头看向乔筠,问道:“我可以吗?”乔筠朝他笑笑:“当然可以啊,凌公子你这么随和,我正好玩累了,你来替我玩呗。”凌和月知道这是乔筠的托词,但他也没有拒绝乔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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