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追月(2 / 2)
或许,他们之间还是有缘无分,段云沉把匕首放回袖里,又喝了一口冷酒,罢了,他也不是死缠烂打,不知进退的人。
“师父!”夏淮跑来看见段云沉不听医嘱偷偷喝酒,气得他叉腰开始教训段云沉,“师父你怎么能这么任性,身体还没好就偷酒喝,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夏淮把酒杯从段云沉手里夺下,“就算你要揍我,我也要给你收了。”段云沉被他这煞有介事的模样逗笑,宠溺地揉了揉夏淮的脑袋,“好,听你的,我不喝了。”
夏淮感受着段云沉的手在他头顶摩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父,过了年我就十五岁了,你怎么还当我是小孩啊。”
“十五才多大啊,怎么不是小孩?”段云沉拉着他到自己身边来,和他一起看雪,“这么想长大做什么?”夏淮更凑近段云沉身边,开心地说:“我长大了就能帮上你了啊。”
“我哪里需要你帮?好啊,你这么想长大,那今年就不给你压岁钱了。”“诶!”夏淮急了,“那我不想长大了,我年年都是小孩,师父你可不能克扣我的压岁钱啊。”
“跟你开玩笑的。”段云沉想到除夕,有些怅然,“今年除夕我还是要待在京城,不能回来陪你,你在守秋山好好听苏灯的话,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又不能回来啊。”夏淮泄气般把下巴搁在栏杆上,嘟起了嘴,“我又不缺吃的玩的,就是想和你一起过除夕,守秋山上可无聊了,还不如在栖迟村里,好歹还有个凌和月能陪我说说话。”
想起了凌和月,夏淮问道:“对了,凌和月他怎么了,好几天都没回来了,我上次看到他,他一副气得要死的样子。”段云沉从心里面叹出气,去哪里了,他也不知道,凌和月彻底离开了,消失在天地之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他...”段云沉的眼里难掩寂寞,“我把他惹生气了,他不会回来了。”“啊?”夏淮惊讶,段云沉收回情绪,笑问他,“你不是最看不惯他吗?怎么他一走你又想他了?”
“我哪有啊,算了,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才不稀罕跟他玩。”夏淮哼了一声,段云沉目光看向远方,想起了什么,偏过头看夏淮,又拿手揉了揉夏淮的头顶:“这段时间你跟在魏渝真身边,是不是很害怕,他有没有欺负你?”
夏淮愣了愣,而后摇头:“没有,他对我挺好的,还教了我不少剑招,但是他的剑招太凶猛了,招招都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我不想学,他也没逼我。”
“能跟他学学剑也挺好的,有没有在心里怪师父不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夏淮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道:“其实有一点,但是我就是觉得很陌生,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这就对了。”段云沉欣慰道,“你只是夏淮,是守秋山的少主,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还是段云沉的徒弟。”夏淮补充道,段云沉心里暖暖的,本以为夏淮得知身世后,会性格大变,没想到他压根没当回事儿。
“我发现你从栖迟村回来之后,懂事了不少,师父很欣慰。”段云沉毫不吝啬地夸奖他,“真的吗?”夏淮满眼冒星星般看着段云沉,“那我,算是称职的少主了吗?”
段云沉怔了怔,突然想起那天在栖迟村,他那句说夏淮不称职的话说完之后夏淮哭得很伤心,原来他那么在意自己能不能做一个称职的少主,到底是长大了,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于是段云沉饱含歉意地开口:“夏淮,师父....那天把话说重了,对不起,你在师父心里一直都是称职的少主。”
夏淮一把抱住段云沉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险些又哭出来:“师父,还好你赢了,我都怕死了,生怕你打不过魏渝真。”段云沉伸出左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好啦,我这不是赢了吗,今年不能陪你一起过除夕,明年陪你。”夏淮仰头看段云沉:“那约好了啊,不可以食言。”
“好。”段云沉朝他笑笑,“我绝不食言。”
几天后,大雪消融,段云沉身体只刚好了一些,他便在守秋山下告别了苏灯和依依不舍的夏淮,左手勒马转身,缰绳一扯,策马直奔京城,守秋在北,京城在南,越往南走越暖和,江湖在后,朝堂在前,越往前走段云沉的心便越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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