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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白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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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不想当程家的子孙了,我受了诸多苦楚才活到现在,不是为了程家也不是为了你,你凭什么叫我去死。”凌和月捏紧了拳头,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程家的一切如何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名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了我会离开,我会消失在你们所有人面前,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竟敢忤逆长辈!”程鸿卓起手便拿拐杖狠狠打在凌和月身上,“你为娼妓不自我了断便罢了,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不知羞耻,程家倒是不想要你这么个下贱的子孙。”

程鸿卓一想到凌和月可能压根都不是程家的血脉,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你有程家的身份,从前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否认你姓程的事实吗?你就该用你这一身骨血还给程家一个干净的名声。”

“我从来都只为求生,何来下贱,我只是想活下来,这也是错吗?是你们只顾着家族名声想逼我死。”程鸿卓这一拐杖很重,凌和月被打得身子一偏,他站稳身体之后,顾不上疼痛,仍然固执道:“没有家主命令,你没法杀我,我也绝不会自尽。”就算他自私也好,就算他无耻也好,他也下定决心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好啊...”程鸿卓见凌和月有恃无恐,气得他胡子都抖了起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往日的乖巧温驯都是装出来的。”凌和月此时也不在乎他们怎样看自己了,都不重要,有爱他的人,有在乎他的人,有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他不愿再忍受。

“是,我就是这般自私,我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们这些人却总想让我死,要用我的死来证明你们的高风亮节,你们才更无耻,更下贱。”凌和月半分也没有退让。

“你明明一听到我在外的经历就想杀了我,假模假样在众人面前装慈祥,私下却还想逼我死,你也不再是我敬仰的那个蔼然可亲的爷爷!”

“你!”程鸿卓被凌和月大胆的忤逆之言气到后退几步颓然摔回椅子上,“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凌和月虽然生气,但是他不想真的气死程鸿卓,他转身便走,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杀了他!给我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程鸿卓从怀里掏出一块古朴的令牌,那令牌上雕刻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鹰,是可以号令程家上下以及所有宗族的家主令牌,“认不出来了吗?还不赶紧给我听令!”程鸿卓气得丢了拐杖。

这块令牌比圣旨更管用,暗卫抓住即将离开的凌和月,将他按倒在地上,此时一直躲在暗处的程彦见到那令牌两眼放光,怪不得他找遍了程家也没找到这块令牌,原来一直被程家老爷子随身带着。

凌和月没想到一块令牌有这么大威力,他拼命反抗却无法挪动分毫,只能倔强地趴在地上,愤恨地说:“我只为求生,我从来都只为求生……为什么非杀了我不可.....”

程鸿卓已经没有耐心将这个黑夜继续延长,他冷冷吩咐:“勒死。”暗卫将白绫拾起,在凌和月脖子上绕了两圈,而后脚踩在凌和月背上,双手猛地使劲。

白绫收紧,死死勒住凌和月的脖子,他在一瞬间便觉得无法呼吸,手胡乱地抓挠着地面,企图逃离,可越挣扎便越难呼吸。

脖子被勒出深深的红痕,整张脸也因为充血变成不正常的红色,额头青筋暴起,他双手用力扯开白绫想呼吸,可他没有功夫,终究是无法抵抗。

白绫勒住脖子发出可怖的嗬嗬声,凌和月艰难地挣扎,他从未有一刻觉得死亡变得如此触手可及。程鸿卓见凌和月脖子上的勒痕已经隐隐变成青紫色,明白他扛不了多久了,最后的语气还是变温和了:“安心去吧,你死后我允许把你葬在程家祖坟。”

凌和月听不见程鸿卓在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一般,不想死,不能死,不愿意去死,强大的求生意志让凌和月有一瞬间的清明,他颤抖着将手悄悄伸到袖子里,拿出那把黄金匕首,用手指将刀鞘猛地推落,而后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匕首往上一挥,白绫在这一瞬间被割断。

凌和月顾不上大口呼吸,他在割断白绫的同时起身往门口跑去,暗卫没想到他还能反抗,在白绫被割断后只是身形歪了一瞬,便转身将白绫一抖,拴住凌和月的脚腕,将他往回拖。

程鸿卓见凌和月挣扎不肯赴死,方才的温和瞬间消失殆尽,吩咐暗卫:“先把他腿打断,叫他还敢跑。”

凌和月拼了命挣扎着往外面爬,却还是被拖回了暗卫脚边,暗卫得令,蓄起内力,一脚踩断了凌和月的左腿,凌和月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猛地扬起上半身,像条垂死挣扎的鱼,张着嘴巴,半晌才发出一声沙哑又凄厉的惨叫:“啊——啊啊……”

尽管他痛的眼泪扑簌簌直掉,却还是拖着断掉的腿往门口爬,即便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去,他也要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挣扎,只是这种挣扎终究是有限的,暗卫再次把白绫套上了凌和月的脖子。

这次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凌和月绝望地闭上眼,眼泪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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