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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心之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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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鸿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向面若寒霜的段云沉,又看向程泠:“你们究竟瞒了我什么。”段云沉斜睨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程泠更是懒得同他讲明白,她冷哼一声道:“我现在哪里有心情跟你说这些,你再敢把我关起来,我就暂停我所有的生意,断了程家的财路,叫你们一分油水都捞不上!”

“锦若!”程泠命令道:“把爷爷送回房,叫暗卫都走。”“程泠你也翻天了?”程鸿卓指着程泠骂道,锦若听令扶起他,“我就是翻天了,今日的一切待父亲醒来我会一五一十告知他,是非对错他自有定夺!用不着你来管教我!”

“送回去!”程泠指着门外,锦若便半推半就把程鸿卓送走。

程家终于寂静下来,段云沉将月沉剑收回背上的剑鞘,蹲下将凌和月扶起,方才凌和月就静静听着,连眼睛都未眨一下,仿佛一尊破碎的雕像,“和月....”段云沉轻唤他,把他的意识拉回现实。

凌和月双目空洞,脸色苍白,些许悲恸藏在眼底深处,听见段云沉唤他,才让他恢复了一些神采。

喉咙受了伤,声音也变得破碎沙哑:“带我走....”凌和月伸出手指擦去段云沉脸上的血,朝他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叫他放心,“带我走....好吗?”他又说了一遍,段云沉心痛难以复加,眉头紧锁,点了点头:“好,我带你走。”

“阿言。”程泠见他遭受了如此折磨,亦是心痛,“我叫人来为你诊疗,别怕。”凌和月眼里的委屈浓郁了几分,他摇了摇头,拒绝了:“我不想留在程家了....”

他说的很慢,又很坚定:“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我娘一段时间,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幅样子....”

“阿言....”程泠本欲把他留在程家疗伤,可终究今夜的事,还是把凌和月的心伤透了,她能明白凌和月的难过,“好...我一定帮你照顾好她。”

凌和月强撑着朝她笑了笑,算是致谢了,只是他今日实在是狼狈得再难以维持体面,便将脸转过,埋在段云沉的怀里,像是躲了起来,独自吞咽慢慢涌上来的难过。

段云沉将他抱起,离开了程家,一路上凌和月都只是依偎在段云沉怀里一言不发,段云沉没有低头看他,知道他此时很难过,只是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像守护一件珍宝。

凌和月尽量克制着他的委屈,可终究是徒劳无功,直到离开程家很远一段距离,才极小声地啜泣起来,他紧紧闭上眼睛,想把眼泪锁回眼眶,却阻拦不住滔天而来的悲伤。

可明明是他独自忍受了那么久的痛苦,明明他只是想活下来,明明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为什么错的还是他,他早知道会被家里人责怪,可当那白绫勒住他的脖子时,更像将他的心也勒得粉碎。

寂静的夜里唯有凌和月小声的呜咽,一声一声传入耳中像把人的心扎得千疮百孔,段云沉实在是忍受不了心痛,低头唤他:“和月....”

凌和月死死攥住他胸口的衣服,哭腔明显,又强忍着说:“别...别看我....”段云沉明白他不愿意袒露自己的脆弱,便将目光落在远方,脚步加快带他去了小筑。

大夫剪开凌和月的裤子,露出了他受伤的小腿,此时中间一截高高肿起,他拿手轻轻按压凌和月的小腿,找到受伤的位置。那一处被人生生踩断,此时即便一阵风吹过都痛得不行,即便按压的力度再轻,也让凌和月疼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止不住发颤。

但他用手死死扣住床榻边,全身心都在抵抗来自断腿的痛,咬紧嘴唇不肯卸力发出痛呼,段云沉见他难受,坐过去将他抱在怀里,轻声说:“从前你不是安慰我说疼就喊出来,没什么值得丢人的,此时怎么自己又强撑着了。”

知易行难,道理给别人讲是很简单,用到自己身上却不管用了,凌和月吸了一口气,勉力道:“还好,不是特别疼,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因为被喉咙受了挤压,凌和月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此时他的话更让段云沉心里堵得慌,他应该早点发现凌和月的异常的,险些就失去他了,一阵阵后怕让段云沉不由自主抱紧了凌和月。

大夫处理好外伤之后,将凌和月的左腿拿两片夹板固定好,缠上一圈圈绷带,吩咐了一些养伤要注意的事项,便给段云沉开了方子离开了,段云沉按照方子拿药煎好了以后,将药吹凉了才喂到凌和月嘴里,目光始终无法忽视凌和月脖子上的伤痕,搅得段云沉眉头紧蹙,不得释放。

汤药里放了安神的草药,凌和月喝完药便沉沉睡去,徒留段云沉一个人坐在床边,他拿温热的棉巾细细将凌和月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不由自主用手轻轻划过凌和月的脸庞,差一点,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他了。

段云沉支起下巴静静注视着凌和月,想到那天他憔悴的面容,突然意识到,那个时候,凌和月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会不会和今天的事有关,为什么程泠说凌和月从前的事被捅穿了,是被谁捅穿的,为什么凌和月会提到王爷,这件事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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